一日,两日,三日,聂鹏海让他做的任务也都完成了,萧烬依然没有等到他要等到的人回来,便不再等待直接前往冰魄城,见到严霜寒后,问及师尊的行踪,严城主视线飘忽。
“来过,但又走了。”
至于去了哪儿,严霜寒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萧烬一连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不清楚,准备离开之际,严霜寒喊住了他,交代云清岚留下来的口吻,“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他还要一些时日回来,让你耐心一些等待。”
“……”萧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等,要等过久,没有个准确的数,他并非是等不及,而是有种感觉。
“看来没说成,”严霜寒望着远去的背影,对身旁的手下说道。
“是的。”
师尊到底去了哪儿,难道还留在北荒吗 ?一想到这儿,萧烬加快了御剑地速度。
“萧师侄!!!”身后突然传来一人的传音,萧烬本不想搭理,但听着又耳熟,在半空急刹停住,扭头望去。
“元师叔,”萧烬见元洲往他这边赶来,暗暗思考着什么。
“你这是要去哪儿,云师兄不是让你待在宗门帮忙的吗?”元洲轻叹,见萧烬无动于衷,根本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又道,“现在宗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应该留下,而不是……”
“元师叔说完了吗?”
“?”
“待我寻到师尊后,我再回去帮忙,宗门人才济济,不差我一个。”萧烬波澜不惊的开口说道,没等元洲接下来的劝阻,御剑飞快地离开。
“萧烬!!!!”
一路上,萧烬是不是用寻踪术来探寻,毫无收获,在来到北荒的交界处,他发现入口处竟然消失不见了,那漫天的黄沙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方向,地点都没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甘地想询问周围的人,但本来周围都没多少人居住,加上语言不通,更无从得知北荒的入口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要让你乱跑吗?”没一会儿,元洲也一路追踪到此处,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明凡,御剑飞的他们风尘仆仆,头发都散乱了些。
“师兄不在这儿,他既然说过几日回来,你就不能等等吗?这么着急……”明凡还未说完,萧烬投来一记凶狠的目光,吓得他噤声。元洲站出来劝和,缓缓说道,“萧师侄,你且听我一说,我昨天在城内见过师兄一面,他没事。”
“你为何不早说?”萧烬扭头看过来。
因为根本没机会开口啊,元洲很想这么说,要不是严霜寒派人通知他说没劝好,他这才匆匆追了上去,结果人还没听几句就跑了。
“现在能听我说了吗?”
萧烬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过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对元洲说的话还是产生了怀疑,师尊要重修新的剑阵,希望他能留下来帮忙,他一时有事走不开身,给严霜寒和元洲留下一些嘱咐便离开了。
所以师尊到底去哪儿,无人知晓。
萧烬跟随元洲他们回冰魄城,城内的子民着手准备着新剑阵的材料,为此忙忙碌碌个不停。
“正好趁外面妖兽数量减了不少,再过几日,我们便可以正式动工了。”严霜寒站在城墙上,颇为高兴。
萧烬没心思听他的絮絮叨叨,既然师尊想让他留下来,那他就留下来吧。
满打满算,萧烬待在冰魄城一个月了 ,剑阵的雏形有了个初步的形状,只待注入新的力量即可,大家都非常高兴,聂鹏海也过来这边瞧了好几天,还准备办个宴席庆祝。
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模样,萧烬心底没有半分的开心,手里捧着一壶热酒,入口却苦涩无比,令他眉头都皱了皱。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徐琬莠坐了过来,给萧烬换了一瓶新的酒,“小孩子不该喝这么烈的酒,喝点这个吧。”
“……”萧烬抬眸,见来人是徐师姑,又默默地继续想拿过刚才的酒,徐琬莠阻止了他的动作,递了她拿来的新酒,又说道,“对了,我这儿有师兄让我给你的礼物。”
“什么?”听到有关于师尊的消息,萧烬眼睛亮了亮。
“铛铛——”徐琬莠献宝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子。
萧烬一见,不由得朝前伸手,却被徐琬莠躲开,她笑了笑道,“怎么,还上手抢了?见你几日闷闷不乐,看到师兄的礼物这么开心。”
“即是师尊给我的,师姑这是做什么?”萧烬脸上生出一丝不悦,倒是收了手,压下心中的烦闷。
“好了好了,逗逗你而已,”徐琬莠推过木盒子,说道,“师兄给你生辰礼,快打开看看吧。”
在徐琬莠殷切的目光下,萧烬有些颤抖地打开盒子,里面还用一块上好的绸缎包裹着,他小心翼翼珍惜地拆开,竟是金针,恍惚间,他想到了过去,眼眶有些湿润。
“不至于吧,你哭了?”徐琬莠歪了歪脑袋看过来,见萧烬鼻尖微红,似乎还真是,“这么稀罕的吗?我这儿也有礼物送你。”往年她也送了不少礼物,今年师兄特意交代她要送点特别的,她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她手里拿出一颗两仪莲的种子,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味道。
“多谢师姑。”萧烬接过,道谢,眼神几乎要黏在盒子上面。
徐琬莠内心遭受打击,这颗种子可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托人打探到的,虽然也有云清岚的指示,但多半都是她的功劳,好好栽培一番,等它开花结果后,吃下去能让人功力大增,还有更多别的功效。怎么比不上一盒金针这些死物了。
她摇了摇头,懒得理睬萧烬。
为何,师尊明明都有与他们联系,唯独不联系他呢?萧烬百思不得其解。可任他想破了头脑,问了宗门上下,他们还是不知道师尊的去向。
时光荏苒,萧烬都是在他人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关于师尊的消息穿回来,有时是礼物,有时信件,却看不到他人的身影。
师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带着满腹疑问去问聂鹏海,这时,聂鹏海成为凌霄阁的代理掌门,管理宗门上下事务,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看着他,萧烬眼睛发疼。
“师弟怎会有事?他法力高强,在外定是有要紧的事要处理,你作为他的徒弟,需要牢牢记住师父的话,难道都忘了当初他说了什么吗?”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留守在宗门,即便出门都不能出远门,身边身后都跟着几个尾巴。他想甩都难以甩掉,好不容易去了一趟鬼市,回来还要被聂鹏海责罚一顿,说是要替他师尊好好管教他。他不服也没办法,现如今聂鹏海掌握着凌霄阁掌门实权。他若是反抗,怕不是要反了。
“萧公子,我们上次做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莫三更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说已经交易完成。
他们之间约好的是,鬼市的人入市后便终日不得见阳光,如若违背鬼市规则离去,在外界生存更是辛苦异常,但鬼市底下日渐下沉,生存的空间大大的压缩,他们要寻找新的出路,听闻凌霄阁有秘法能转变他们的身体异变,他们先前让庞烨然安然离开,他身形枯槁,眼看就撒手,没想到竟在凌霄阁后,渐渐有了生机,原因不明,但也证明凌霄阁内有乾坤。于是他们和萧烬做了个交易,他们想让鬼市重见天日,回到地面上来。
没想到的是,他们的交易以另外一种方式完成,顺带也不用举家搬迁,皆大欢喜。萧烬问起原因,莫三更提及了他的师尊,多亏了云清岚,他们鬼市才重新焕发新生。
三年的时光,转瞬而逝,他几乎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七年的时间还不够,加上这三年,他还要等上多久。更令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三个月前,就连师尊的信都不再寄回来。
“确实没有收到云师兄的信,”执事的弟子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见萧烬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立马喊人进来。
收到风声的明凡跑腿过来揽住了萧烬的去向。
“你真的要走?”
“我去意已决,师叔不必再挽留我。”
“你师尊的话,你也不听了。”聂鹏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目光注视着他。
“是。”正是因为他师尊的交代,他才会错失与师尊的见面,虽然种种迹象表明师尊还在他身边,但为何他总是见不到他本人,他无法继续待在这里 ,就好像师尊为他精心编制了一场梦。
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那你就去吧,”聂鹏海说完,转身甩袖离开。
明凡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道,“萧烬,若你真的想见,就去一趟冰魄城吧。”
“多谢。”萧烬拱手施礼。
“你……”聂鹏海从旁边的树影走出来,眼神瞥了一眼明凡,嘴皮子动了动,“你到底还是说了。”
“是啊,最后他还是会知道的,我们又能隐瞒他多久,能拖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明凡垂眸,目光黯淡下来,随即又抬起,“云师兄做的够多了,即时他知道了又何妨 ,结局不会有什么改变。”
“说的那么轻巧,我看未必。”聂鹏海脸色凝重,望着某人远去的方向。
自从新的剑阵立成,他就再也没有这儿,冷冰冰的地方,光秃秃的植被,难得这里的子民没有因为魂誓的解除而离开此处,他们正在举办者雪夜节而忙碌,人们脸上欢声笑语的。
严霜寒一听萧烬上门拜访,抽空出来见上一面。
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多前,这时再见,青涩的小伙子更加成熟了,外貌身形条件相当不错,他有个侄女在那日见过他之后变得相思病,日日夜夜吵着要见他,可是人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外面的风言风语他都听说过了。
萧烬为了找他的师尊,从半年前就在九州大陆发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声,势必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的架势,一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他突然变成一条疯狗咬着人不放。
说实话,他这次来,严霜寒心里即是害怕又是担忧,万一萧烬在他城里发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短短时间里,他的修为又高了不少,谁能拦得住他?不过也能让他的侄女好好看清他的真面目,断绝她的相思之苦。
哎,但愿他快快问完话离开。严霜寒不情不愿披上外衣来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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