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师兄……”徐琬莠眼睫轻颤,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最后停留在这位神似云清岚人的身上。不过人她还是要救的。
“他肯定是师尊。”不知道何缘故失去了灵力和记忆,而且他们那么相似,天底下哪有那么相似之人。
“我最清楚师兄的脉,”徐琬莠坐在一旁给眼前人探脉,眉头拧的越来越紧,若不是她提前知道,还真的被吓到,不过他和云师兄的脉络走向完全不一样,虚弱得很,似乎吊着最后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在萧烬目光灼灼之下,那般肯定的口吻,虽然她不承认这个普通的凡人是她的师兄,但万一呢 。
“人呢?”听闻消息的聂鹏海匆匆来到竹烟斋面前,正欲要进去,被抢先一步的刁凯风拦住了去路,“师叔,”聂鹏海往旁边站了站,跟在身后。
不见还好,一见真是匪夷所思,不由得纷纷感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一模一样的人。
“太像了。”刁凯风忍不住念了一句。
萧烬听闻眉头都皱了起来,屋内在场的所有人早就知道师尊做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反应。
哈,他心里泛起了嘀咕,禁不住升起了对某人的埋怨,但此时又顾不上埋怨不埋怨,他因为一时的自我**,把人从北荒带了出来,没料到他的身体情况突然急转直下。明明在北荒那么寒冷的地方,他都能安然无恙,捡着周围的干枯树枝,怎么一出来就变成这幅样子,他原先还想带他去游历山河,不得不回到凌霄阁找徐师姑瞧一瞧,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风声,这会儿都赶了过来,围在竹烟斋外头伸着老长的脖子。
“元师兄,真的是云师兄吗?你瞧见了吗?”明凡问道,屋内的人太多,他挤不进去,见元洲从里面走出来,他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不清楚,”元洲摇了摇头。
“什么不清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哎,你看不到,让我进去瞧瞧。”明凡说着,就要往里面冲。里面又有人走出来,正是刁师叔和聂师兄。他们脸色凝重,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越发好奇怎么回事。
“好了,明凡你就别进去了,病人需要休息。”刁凯风摸了摸胡子,低声和聂鹏海念叨了几句,又回他的紫霄峰去。
“啊?”明凡只好作罢,略微不满的停在原地,聂鹏海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元洲,叮嘱道,“这几日,你在这里多看着点,别让其他人靠近。”
“明凡,走。”
“为什么,”他还没看望师兄呢,师叔刚才说病人又是怎么回事,云师兄那么厉害,怎么成了病人了?一个个真的是。
待人群一个个离开,屋内就剩下萧烬,徐琬莠和他三人。
徐琬莠欲言又止,刚才刁师叔也来看过了,该看的都看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也不知道萧烬有没有听进去。
“总之,你还是把他送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他修养。”
“……”萧烬沉默不语,双手握住师尊的手,小心翼翼的。
见他油盐不进,徐琬莠摇了摇脑袋,提起药箱离开。
他好不容易把师尊带回来,怎能轻言把他又带回去,这里才是师尊的家,可是师尊的身体……
萧烬犹豫不决,俯身趴在床榻上,听着床上人的心跳声。尽管徐琬莠和刁凯风用了上好的药材保住了师尊的性命,但依旧单薄的很。
“师尊,我该怎么办才好。”萧烬自说自话着。
几日后,元洲向聂鹏海汇报这几日的情况,萧烬几乎是寸步不离守在那人身边,旁人根本接近不了半分。
“他还没把人送回去?”
“没。”
聂鹏海扶额,手中的笔也放了下来,停顿了好一会儿,说道,“罢了,由他去吧。”他忽然想到,云师弟交代过的事,只要他徒弟萧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少点对他惩罚。
“希望他早日能想开,你也不用继续看着了。”聂鹏海叹了一口气,继续批改手中的文件。
若是如此,那便好了。元洲低头,心里默默地念着。
竹烟斋。
在萧烬精心地呵护下,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着实把他激动不已。
“师尊~”萧烬一直守在床前,一见他醒来,立即问他身体感觉如何,有何需要的。
那人眨了眨眼,周围陌生的环境令他感到不安,除了眼前这个他曾经见过人,瞬间大脑清醒了几分,急的要起身,嘴里说着要回家,快送他回去,说不定他等着人要来了。
“师尊……”萧烬想安抚对方,却被他推开,可能是因为几日未曾进食,身体一阵无力,他虚脱地几乎要站不稳,还是萧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咳咳……”他难受的咳嗽起来,在萧烬的搀扶下坐回床榻上。
“你,到底想干嘛。”
“我……”萧烬迟疑地开口,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对他的态度如此的冷漠,但他还是贴心的递上一碗水和粥。师尊早已辟谷,鲜少吃五谷,可他是凡人,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那人目光游移,低头看了一眼,犯不着和食物过不去,接过东西细嚼慢咽起来,好一会儿觉得有饱腹之感,人也精神多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除了眼前这个一面之缘的人一直凝视着他,让他心里怪不舒服的。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萧烬轻咬了一下嘴唇,直勾勾地望着对方,似乎想从他眼里深处找到一些答案,但什么都没有,良久,他缓缓地开口道,“我在想,你在等的人是我。”
“?”那人讶异了一下,视线在萧烬身上来回打量,思考着什么。
见他不做声,萧烬又道,“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人回家,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你,可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儿,那人犹豫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会慢慢想起来,”萧烬循序渐进的诱导他留在这儿。
那人虽然一脸疑惑,余光一瞥屋内的布置,与他在林中小屋格局相差无二,里面的种种,越看越深得他喜欢,心里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可以留下来观察几日,不过我敢肯定是我不是你的师尊,”界限还是要划清楚,那人侃侃说来,“看上去你年纪比我大多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徒弟。”说完,他点了点头,听着他喊师尊,都把人喊老了。
“……”萧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而换了个方向,顺着他的心,问道,“可是我记得你说你无名无姓,我又该怎么称呼你?”
“呃……”那人被萧烬的问题问道,他在小屋里面住的时候,都不曾有人喊过他,都是喂,啊,那个谁,人族等等称呼。
“不如,你就叫阿清吧。”萧烬提议道。
“不错,这名字不错,”那人颔首,他现在总算有个听起来不错的名字。
“阿清,”萧烬率先开口喊了他一声,见人无动于衷,他笑了,“我喊了你的名字,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再喊多几遍,我熟悉熟悉一下。”阿清挥手示意。
“阿清~”萧烬嘴角微动,念了他的名字。
“嗯,何事?”
“阿清~”
“在的……”
两人在屋内一言一语起来。
“阿清?”聂鹏海蹙眉,挥动的鞭子顿了顿,离命中的目标相差十万八千里,心里一阵不适,听人说,他好不容易醒来,他想去看都被萧烬拦了下来,没想到还给人取了个相似的名字,心底里的想着什么,昭然若揭。
“嗯,”元洲点头,他也偶然路过看到他们在院外活动才知道的,最近不知道萧烬在捣鼓什么,在周围都设下了结界,除了徐师妹能进入,防守的死死的,飞鸟不进。
“真要留他在宗门吗?”桓乐咏露出为难的表情,现在宗门传的沸沸扬扬的,说萧烬啥都不干,天天待在屋里,还不让人靠近,什么金屋藏娇,断袖之癖都出来的。
“……”聂鹏海表示也很头疼,以为阿清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萧烬会把人送回去,没想到让他找到了法子让他留了下来,徐师妹和他之间是对他做了什么吗?不过他也不想去深究,能留下来,自然是好的,就是这些流言蜚语,谣言不断。
“即日起,宗门上下需严守戒律,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妄议是非!”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阿清不解。昨日,萧烬领着他外出看看人间的繁闹,走了一天,他累得中途晕过去,是他高估了自己,以前他记得自己身体很结实的,怎么来到这南方就变成这副模样,动不动就打瞌睡,有种嗜睡如命的感觉。
可徐大夫说他身体比较特殊,可能因为水土不服才引起的怪病,治病的药方也是怪的很,他知晓萧烬是仙师,偶尔给他度上一点灵力,能让他清醒过来。
这一次,却是嘴对嘴。
“这样能快些接受,”萧烬松开了他,阿清有些呆若木鸡,突然被一个男人亲了,心里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还挺享受的,有些意犹未尽,他望了望萧烬,见他脸色正常,自己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他是仙师,没有男女之别,也没有别的想法,就只是救人而已,不要乱想。
“感觉如何?”萧烬希翼地看着他。
“啊,很好,我感觉好多了。”阿清回复的很快,余光瞥见萧烬的眸色暗了暗,难道不是问这个意思吗,还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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