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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鱼不对劲(9)

该怎么形容呢,那个深坑。

即使久战沙场的老将军看到这样的尸坑也会吓得口不能言,原因不在其他,这里的尸骨实在是太多了。

肉眼根本无法判断这个大坑到底有多深,尸骨一层叠一层,像一座尸体做成的高楼。

森森的白骨被埋在里面,没有腐烂干净的血肉还粘连在上面,而这些白骨上,还落着一具一具温热的尸体。他们刚刚死去,眼中还有未消逝的怨恨,仿佛无数恶狠狠的诅咒,永远盘旋在这片人类安全区的上空。

残肢断臂,怨恨难消。

月光朦胧地照在上面,刺骨的阴冷不断盘旋升入云间。

这片大陆的人们,踩着无数同类的尸骨,一点点去摘取甜蜜的生存果实。

这里的尸骨,最先一批是他们的父亲,然后是他们的母亲,同事,孩子。

午夜闭上眼睛,阴森缠绕着幸存者的灵魂,尖叫盘旋,反反复复地念,反反复复地说。

你,会是下一个祭品。

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墙,顶端连接着天云的希望,中间萦绕着安全的现状,地下纠缠着血色的过往。

城墙是同类的血肉建成的,它吮吸着人类的希望,将尖刀捅向自己的同类,然后一点点长成了参天,身上还披着救世主的模样。

终有一日,高楼要坍塌,人类要覆灭。

这回,该轮到幸存者去怨恨了。

倾盆大雨渐渐停住了,被雨声盖住的呼救声重新出现了。

“救救我……”细小的,微不可察。

万人深坑里,死去的尸体中,出现了一个小孩。

几乎是瞬间,邓绥祎听到了声音,他聚精会神,想要找到尸坑的幸存者,视线在无数具惨死的尸体上流转。

什么都没想,邓绥祎跳进了坑里。奇怪,刚才还万丈深渊的尸坑,现在也没那么遥不可及。

他的眼睛不好,深夜里需要靠得很近才能看清东西。

邓绥祎只能爬到尸体上,通过耳朵通过指尖,去感觉去呼吸。

秦梁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深坑中的活人,但他没有选择救出那个孩子,他想让邓绥祎自己找到。

秦梁蹲在邓绥祎身边,慢慢引导他往活人那里找。

他知道邓绥祎找到的不只是一个孩子。

还是邓绥祎死去的妈妈,或者更多。

邓绥祎的衣服被血水染红了,头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汗水和雨水混着,从眼角滑落。

大雨已经停了,但邓绥祎心中的雨还没停,从十三岁下到二十六岁的雨,潮湿地伴随了他的半生。

他削瘦的身体紧绷成一条直线,他本就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几乎是惨白了,脆弱的呼吸感始终萦绕在他的身上。

邓绥祎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他茫然地趴在柔软的尸体上,一遍遍地寻找他的幸存者。

即使他的双手被利刺划伤,即使他的双腿被硬骨磕青。

终于,邓绥祎找到了还在呼救的孩子。

小孩子被一具尸体压在身下,不容易发现,邓绥祎在这里找了好久才发现。

他小心的搭上小孩的胳膊,甚至不敢用力。

因为小孩子看起来伤得很重,为了防止逃跑,他的胳膊被九十度反折捆在身后,脑袋上破了一个大洞,汩汩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邓绥祎熟练地包扎孩子的伤口,给他止血,将人抱出深坑。

很顺利,孩子没有受太大的伤。那些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但邓绥祎很快就处理好了。

就好像梦中进行了千百遍。

他的指尖还在颤抖,夜很深,邓绥祎看不到自已身上的伤。

他指尖已经血肉模糊了,鲜血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迹。他无时无刻不整洁的衣服,此刻也被血液浸染,有他自己的,有别人的。

邓绥祎有些恍惚了,他的瞳孔有些涣散,眼前居然出现了妈妈的模样。

他的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即使生育了一个孩子,她还是如此年轻漂亮。

她就这样微笑地看着邓绥祎,就像是多年前的一个平常的早晨。

邓绥祎的嘴巴里念着想着,喊出了妈妈的名字。

“妈妈,妈妈,不要死。”

那声音里的颤抖,即使隔绝了十多年也同样流泪。

温热的怀抱拥住了他。

有人向他伸出了手,邓绥祎靠在那人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那双漆黑漩涡般的眼睛。

秦梁的胳膊完全放松了力气来抱他,他怕自己多用一点力就会碰碎面前的青年。

他突然觉得后悔,他应该留在邓绥祎身边的。

在秦梁不在的日子里,邓绥祎失去了母亲,一个人跌跌撞撞长大,曾有无数恶意扑面而来,但他还是如此的坚韧。

如果我在就好了。秦梁这样想,手掌放到邓绥祎的后脑勺,轻轻的拍。

邓绥祎的精神逐渐稳定,他抬起头,看到了秦梁那双猩红的眼睛。

疼惜。

原本莫名凶狠的眼睛,现在盛满了疼惜,这是对他失而复得的爱人,是对他依旧痛苦的爱人。

那双猩红的眼睛,被柔软的水色染上,波动着界限,连同心脏也跟着痛苦。

我愿意为你分担,我愿意替你承担。

邓绥祎看到秦梁的眼睛里这样说着。

那是告白,是隔了好久的,再一次告白。

天快亮了,太阳的一角从尽头出现,第一缕光已经落在了枯木的枝头,深秋里少见的鸟儿又停在了上面。

小孩已经睡着了,邓绥祎洗完澡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的头发还滴着水,拿着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

秦梁一直注意着邓绥祎,在他出来的时候就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

秦梁起身,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喝一点吧。”手上的水被他喂到邓绥祎的嘴边。

邓绥祎低着头喝了两口,然后扭过头不愿继续,坐在了沙发上,眼睛里有点说不明的忧郁。

秦梁就着青年喝过的水,咕咚咕咚两下就喝光了,把杯子放在一边,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邓绥祎。

他意识到,青年想要说点什么。

邓绥祎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秦梁,城墙里死了好多人。”

秦梁依旧认真地看着他,身体往青年那里靠了下,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妈妈叶芝,是参与城墙项目死去的,”邓绥祎说,“她是城墙的祭品。”

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邓绥祎的眉毛皱起,“那批研究员都是城墙的祭品,包括李书雪。”

李书雪,威尔斯和宋云的母亲。

“那座城墙是吃着人建成的,从我父亲那批开始,一直到现在。”

邓绥祎是后来才知道的,他父亲的死亡。

他父亲是当时守卫军的一个少将,首领欺骗他们去边境战斗,说那里有怪物入侵。然而等他们真正到达那里后,一个巨大的被隐藏着的坑,将他们全部吃掉了。

那些人摔到了坑里,成为了城墙的第一批祭品。

邓绥祎曾经恨过他的父亲。

幼年时他经常听到母亲一个人偷偷哭泣,尚未年幼的邓绥祎总是想,如果爸爸在,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

然后再偷偷跑到父亲的遗像前,跪在那里偷偷埋怨他。

为什么不能保佑妈妈,爸爸真没用。

这样想着,又要难过,难过妈妈的艰难,难过爸爸的早亡,难过自己的无力。

他还太小了,他不能保护妈妈。所以他总是想着,快点长大吧,快点长大吧,我要保护妈妈不被欺负。

这样强烈的想法下,邓绥祎长大了,但他的母亲很早就死去了。

他可怜的母亲,是城墙最后一项工程结束时的祭品。

邓绥祎忘不了母亲知晓自己能再次加入研究院时的激动。

他们家的情况不太好,失去研究院的工作后叶芝做过很多工作,但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一开始并不能适应,还因为笨手笨脚倒贴钱。

但她还是坚持了下去,熟练地做女红,熟练地打扫卫生。

那双纤细的手最终变得粗糙。

所以当她收到研究院的邀请时,心里高兴极了。

她久违地做了两个荤菜,给儿子买了新衣服。

但迎接她的不是她光明的未来,而是一次必死的尽头。

所有参与城墙项目的研究员都是城墙的祭品。

后来邓绥祎一直在寻找父母死亡的真相,直到他在大学攻读基因学博士时遇到了一位老师。

那也是他母亲的老师。

那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头发花白,看到他时,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就流出了泪。

邓绥祎和他的妈妈太像了,老师一眼就认出来了,拉着他的说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母亲年轻时候的事情。

后来老师颤抖着手,抹去脸颊的泪,告诉了邓绥祎他母亲去世的真相。

这时邓绥祎才知道,这个被称为守护神的城墙,是座吃人的恶堡。

“十年来,我一直知道城墙里有人在被献祭。”邓绥祎依旧在流泪了,只是他没意识到。

秦梁伸出手接住他从脸颊滑落的泪水,然后握住。

他能感觉到邓绥祎的悲伤,这不仅是因为他父母的死亡,更多的是城墙下每年死去的同类。

邓绥祎被困在这样的牢笼里,平日里尽量不去想那座城墙下面的怨魂,就好像这样能减轻一些罪恶。

但到夜深人静时,所有的感官全部百倍反噬,攻击着他的心脏,他的思想,他的灵魂。

所以威尔斯的判决其实没有错,在城墙之战时,邓绥祎是真的想要按下那个城墙自毁的按钮。

邓绥祎被秦梁抱在怀里,头抵在他宽阔的胸膛,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有些难过。”他的声音很哽咽,又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柔软。

秦梁觉得整个心都塌陷了,他不合时宜地觉得他家小宝好可爱。

秦梁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归属感,他所有的悲伤都是因为邓绥祎的存在。

哈特软软,可怜小宝[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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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鱼不对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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