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时常和宴池联系,有时吐槽丈夫忙得顾不上自己,有时吐槽婆婆和自己的意见不统一,最难过的是,亲生母亲耳提面命,好像自己生的是一个哪吒,要从小用尽一切手段约束她,让她听话,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生长。
“宴家好歹也是个豪门啊姐,你让保姆干不好吗?”宴池无奈地反问,“所以你和我哥结婚是为什么,嫁给一个豪门然后营造返祖现象回去垦地吗?”
李昀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啊,让你安慰我简直太难了,但我还只想和你说。”
因为比起客套的安慰,宴池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以李昀这个人为中心去解决问题。
“她能投胎到你这样的家里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该开口就开口,让你妈妈回去吧,别在家添乱了。”
“所以你也觉得物质很重要吧?”
“这不重要。”宴池想了想说,“重要的是,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李昀想了很久,“对于做母亲,我好像有些迷茫。”
“因为被要求扮演的角色太多了——你的丈夫想要你做一个好妻子,你的婆婆想让你做一个好儿媳,你的妈妈想让你做一个好女儿。”
“那我的女儿是不是希望我做一个好妈妈?”
“不,她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李昀低头,看到那孩子眨着葡萄般大的眼睛,眸子犹如玛瑙一样纯粹明亮,见她看自己,她发出愉快地笑声。
“真的好神奇啊。”她情不自禁地说。
“那是,孩子就像狗子一样,你对她好,她也对你好得不得了。”
李昀:行吧,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宴池和灰灰日渐亲近。
自从裴云岫对宴池说出心里话,宴池也对对方一番“话聊”后,两人就组成了遛狗小组,有事没事常出来散步。
宴池很高兴——裴云岫终于有点人样了;
系统很高兴——宴池终于想起正事儿了;
哈尼很高兴——主人终于不想着那个男人了;
灰灰很高兴——终于不用憋在家里了。
裴云岫也很高兴——哈尼看起来快乐多了。
但她只以为是哈尼的病症在不断好转,并不知道哈尼只是单纯因为她没有选择吴嘉言。自然,如果裴云岫愿意,她大可以选择别的男人和自己要一个孩子,但哈尼只觉得吴嘉言不出现,主人一定不会再死了。
哈尼的单纯与执着,除了宴池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们只觉得那是一条狗,即使和哈尼的关系如此亲近,在裴云岫眼中,依然隔着一个爱人的距离。
但对于哈尼来说,原主人的爱,就是它的爱;主人的一切,也变成了它的一切。
为了回报宴池,李昀开始帮宴池撮合相亲对象,纵然宴池委婉拒绝了很多次,但盛情难却。
“其实我和你说实话吧,他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我真的拒绝了很多次。我感觉这个男孩儿还不错,你要不要见个面?”
宴池很想给她解释,见面也没有用啊,我俩不来电,但想想,李昀根本不知道性取向这回事,拒绝她也很为难。
“你嫂子不会拿你做人情吧?”陆冰知道后大胆开麦。
“也说不准。”宴池点头,心里却觉得,李昀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们约了什么地方?”
宴池眯着眼,“北灵山。”
“相亲去爬山?”
“嗯,还约了裴云岫,你去吗?”宴池满脸严肃地看着她。
陆冰摇摇头,“我原谅你们没有叫我了,我根本不爱爬山。”
于是宴池和自己的相亲对象见面的时候,陆冰在山脚的咖啡店休息,宴池和裴云岫带着狗一起爬山。
在陆冰看来,她们三个既然是好朋友,就应该按照三人团的方式在一起。哪怕自己不爱爬山,没关系,她可以等!
刚一碰面,宴池就知道李昀确实没有坑人,因为她对那个男生有些印象。
“你还记得我啊。”男人看着她露出微笑,又看到裴云岫,非常礼貌地打招呼,“裴小姐,好久不见。”
宴池这才想到,那天回家给老爷子过生日那天,是他载着裴云岫回家的,所以两人应该认识。
裴云岫也很意外,握着绳子的手有些发紧。宴池想着这人怎么这么紧绷,显得三个人特别像特务接头。最悠闲的应该就是两只狗了,高兴地流着哈喇子,尤其是灰灰,“你看这狗,丑萌丑萌的。”
灰灰回她一个白眼。
“宴小姐还挺幽默的。”男人看看狗,狗也盯着他。“对了我叫连承,你叫我阿承就行。”
“那你叫我宴池吧,这样听着顺耳。”
宴池在中间,连承和裴云岫在两边,三人一起踏着青石板往山上走去。虽然知道宴池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但初次见面,连承还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你开着车,送裴云岫那次?”
“不是。”他摇摇头,“你说你怀孕了,让我把烟掐掉。”
宴池的脑子高速运转,终于想起来,“是你啊?”又赶紧给自己找补,“我不是故意的,我嫂子教我的!”
裴云岫:虽然不敢置信,但确实是宴池能干出来的事儿……
连承笑了,八颗牙齿整整齐齐。
“这孩子牙口真好。”宴池忍不住心里赞叹。系统跑出来试图忽悠宿主开辟新道路,“要不要攻略他?”
“你想干吗?”
“帮你升级。”
宴池无情拒绝,“他不是我的菜。
系统也无情拆穿她,“你的菜在哪儿?哦,在上个世界。”
哈尼向前跑了几步,裴云岫见势跟着往前走,逐渐拉开了和身后两人的距离。
于是只剩下宴池和连承,宴池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吐槽,“这是裴云岫跑得最快的一次。”
裴云岫:所以你需要我做一个发光发亮的电灯泡吗?
宴池慢慢走着,突然看到灰灰的尾巴有点炸毛,于是她往前趴了趴,好像忘记身旁还有一个人。
“宴池,你有男朋友吗?”连承突然问她。
“没有。”她下意识回答,又意识到什么,起来回身看他,“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连承一愣,转而笑了,“所以这是你的拒绝吗?”
“不是,我只是说个事实。”宴池说,“如果你非要觉得那是借口,那我也没办法,但我没骗你。”
对方的脚步停下来,不知道该继续走还是停留。
“我是个很直接的人,之前一直和李小姐说这件事,她都没有答应,但我还是想试试。”
宴池拽着狗,也抬起头看他。她叹了口气,还是由衷地说,“谢谢。”
“那个人很好?”
“嗯。”宴池点头。
“你们——分手了?”
她双手插兜,摇摇头,“没有,只是她不在这个世界了。”
连承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许久还是说,“对不起。”
宴池只是微笑。
裴云岫从山顶下来的时候,连承已经走了。
“一直以为打工的很忙,原来老板也这么忙。”宴池感慨。
“所以聊得怎么样,又把天聊死了?”
宴池心里疑惑,为什么要用“又”?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我喜欢女孩儿。”宴池淡淡地说。
裴云岫的大脑空了一下。
“喜欢女孩儿?”
“啊。”
宴池看她还在发愣,轻轻拍了她一下。“好了好了,已经相完亲了,赶紧走吧,再不回去陆冰要暴躁了。”
陆冰没有暴躁,山脚的风光很好,老板风趣幽默,还推荐她们回去的时候去后边的先生算算卦。
宴池:“他在骗你。”
陆冰:“不会的,他那么帅。”
“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宴池说。等看到算命先生又改了口,“这么看来大爷应该不会骗人。”
“我马上就要收摊了。”大爷看看太阳,又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宴池蹲下来,“不是六点才到点儿?要不要算算。”
“你怎么知道我六点下班啊?”对方懒洋洋地,靠在摇椅上。
“朝九晚六,打工人的命。”
“行,你们挺有意思,我先给你看。”
算命先生问了宴池的出生日期,可惜宴池忘了,于是接过她的手看了手相,又歪着头细细看她,“命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小坎坷。”
又细细看了一番才说,“只是你没什么子女缘啊,还是随缘,不要强求。”
“我对这个不强求。”宴池表示无所谓。
算命先生抬头,淡淡地说,“我说感情别强求,什么感情你都注定留不住,孩子求不求你都没有。”
“劝别人一把好手,搁你身上估计得半夜闹腾地睡不着。”算命的继续说。
裴云岫看了她一眼,宴池心虚地笑。
“顺便给你也看看。”看说得**不离十,他把目光移向裴云岫。
裴云岫按惯例说了出生日期。
“你是这日子吗,不信我?”男的皱皱眉,又看了她一眼。
于是裴云岫报了真实的生日。
“你的命倒是挺好的,一生不缺钱不缺爱,除了想得多。”他看看她的手掌,咦了一声,“怎么又是个子女缘浅的?”
裴云岫下意识看着他,“宠物算作子女缘吗?”
看她这么认真,算命先生也没逗她,“有的地方算,我这里可不算,这俩在我这里不一样。”
“你也随缘吧,别自己自己路堵死了,好命也豁成差命了。”
裴云岫还在思索他的话,陆冰探着脑袋,看起来可爱又不自知。“师傅,给我看一个呗?”
他看了她一眼,眯眯眼,又晃晃脑袋,“你也还行,就是运气没那么好。”
“没有吧,我觉得我运气还不错的!”陆冰迟疑了一下,“比如,你给我举个例子?”
“比如?比如,我到点儿了,我要撤了。”他指指地上二维码,“扫码,二十,大爷该下班了。”
陆冰还在嘟嘟囔囔,裴云岫看到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点开,是前不久刚做完的体检——
“……裴女士,可以来我们医院一趟哦,会有医生给您做专业体检报告分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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