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邢找到祁鸣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咖啡厅兼职,这是他的第三份工作。祁鸣每天都要在各个工作场所辗转。
今天是工作日的上午,咖啡厅的客人不算很多,周邢慢慢悠悠地朝前台走去。祁鸣刚核算完新送来的配料,余光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微笑,“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
可当他发现来人是周邢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邢随便点了两份甜点,并且要求祁鸣陪他坐一会。不过被祁鸣拒绝了。
“抱歉,我现在正在上班,不方便离开。”全无动容之色。
周邢遗憾,看来小美人对自己的戒心很大。他倾身凑上前,和祁鸣离得非常近,甚至祁鸣都能察觉到他的呼吸。周邢轻声说道:“你需要钱其实不必这么辛苦。帮我一个忙,多少你来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祁鸣默不作声。
周邢轻笑道:“你大可放心,我现在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只是一个小忙而已,又不是要你卖身。”周邢已经知道了祁鸣的背景,祁鸣正需要一笔钱,他不会轻易拒绝的。
祁鸣的父母是车祸死亡的,事发时,他们的车冲出公路,误伤了行人。所以祁鸣需要一大笔费用赔偿受害者。
看着周邢对他接受条件这件事信誓旦旦的模样,祁鸣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确需要一笔钱,但是他不想再和周景行有太多牵扯——每一次相遇都以荒谬的结局告终,他一个穷人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应付那些荒唐事了。
周邢察觉到对方有拒绝的意图,于是循循善诱道:“你仔细想想,我遇到你这么多次,哪一次真正对你做什么了?况且你的力气那么大,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你完全可以反抗的。不要让我等你的回答等太久,我现在非常需要你。”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恳切,颇有几分祈求的味道。
又怎么会不恳切呢,要是他搂着小白脸睡觉也没有用的话,那么以后就只能搂着……唉,真是造孽。
当然了,也不是说搂着周景珩睡觉不好。就是说嘛,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相同,每个人的一条状况也不相同,可能有的一条喜欢瘫痪,有的一条就喜欢上听呢。唉,总之——他不想每天被顶着醒来。
周邢从咖啡厅离开后,就去了旧街区那边的“人才市场”。这是周围人给取的诨名,从这里等着招工的那可都是“人才”。包括上次绑架他的那几个壮汉,都是从这出去的。周邢从来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这种地方,也是拐弯抹角从手下一群小弟那里打听到的。
绑他的那几个壮汉,除去不是给自己卖命的这条外,无论是嚣张的做派还是唬人的气势都让他非常“欣赏”。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他这个身份多几个打下手的又怎么了?他一边给自己物色帮手,一边还念念有词。
看他穿的这一身名牌,人长得又白净,一看就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不,他还没走几步就让人给盯上了。
一个刀疤脸对着他摆了摆手,客气地问:“老板,要人做工吗?”
他横在一张纸箱子垫着的长椅上,上面还堆着两碗只剩汤汤水水的泡面桶和榨菜袋子,从袋口溢出的汤汁阴湿了纸箱。刀疤脸的旁边还席地而坐着几个人,看样子他就是他们的头目了。
周邢皱着眉给自己扒拉出一片地方坐,又给几人各扔了一盒烟,懒散地说道:“不然呢?来这地方不挑人还是挑鸭?”
刀疤脸也是痛快,跟他直说:“杀人放火不干,坑蒙拐骗不干。除了这些,一把力气多的是,什么活计都干的来。对了,屁|股不买,就算卖估计老板也看不上我们这样的。”
周邢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然后跟他们扯东扯西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
直到刀疤脸把叼起来的那根烟抽完了,周邢才跟他步入正题。
“我这里确实有一份活计要辛苦各位兄弟了。”
刀疤脸谨慎地问:“老板客气,叫我老何就行。我想替我们这帮弟兄问问,都是个什么活啊?”
周邢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们要是把这件事情办好了,钱不会少给你们的。”
周邢看到他说完这句话,那个刀疤脸就踢了脚边的人,给他使眼色去关门。
老何笑了笑,“哎,做生意嘛,还是谨慎点好。”
周邢赞同地点头。
门关上后,周邢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请人来家里喝喝茶、聊聊天。”
老何他们都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人,怎么会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他们没想到的是,对方看着年纪轻轻的一小白脸,没想到一上来就敢干这么大的勾当。他不禁在心中吐槽,果然有了两个破钱就来为所欲为。
他面上带着犹豫,支支吾吾地说:“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我们也有言在先,有些活计是兄弟们干不了的。”他看到周邢斜睨了他一眼,于是连忙改口道:“不过老板你放心,就算干不成这遭,您请人喝茶的这事我们也不会随便往外说的,在场的都是嘴紧的弟兄。”毕竟嘴不紧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周邢挑挑眉,继续跟他周旋,“我这次‘请客’可不是一般的请客,既然要找你办事,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次的‘客人’可就只有我自己啊。”
老何一愣,随机就明白了周邢的话外之音。合着这位是要自己绑自己啊。
说到这个地步,老何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之前他见这个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常年在路上混的,还以为他找他们就是钓鱼,为了钓他们上钩弄他们呢。所以跟他废话了半天,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中招。
现在看来对方就是一想搞家里钱的富家哥。
这种事情虽然他没有亲身遇到过,不过他听道上的兄弟讲过。有的人自己混不吝欠了一屁|股的债,还不上了还不敢告诉家人,就找他们这种人来“请自己喝茶”。事成之后,茶不仅喝到了,肉也啃到了,还能分给他们这些手下一点汤来塞牙缝。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老何开始在心里盘算,看着这个哥应该是个不差钱的,到时候分几成利好呢。他心中这么想着,嘴里还唠叨着:“哎呀,这种事情风险可真是大,一个弄不好兄弟们就得进去。”
周邢看对方眼珠子一转,就想明白了他的意图,想趁火打劫嘛。他摆出一副爱干不干的姿态,“风险大,利益也同样大。你说现在干什么是没有风险的?就连夜|总会里的少爷小姐都有赔本的时候。跟你说句难听的,就算你们兄弟进去了又怎样?进去了好歹能踩两年缝纫机,多个手艺还多条路呢。而且出来后,有的是钱等着你们拿,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别跟我说什么你们怕这怕那干不了这个,信不信我一会出了你这个门,有的是排长队等着抢我手里的活呢!”
老何沉默了一阵。他又掏出一根烟点上,烟雾中,周邢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最后,他还是拍板定下了交易。
“什么时候开始?”
周邢扔下一兜现金,“这是首付,办好了只多不少。至于时间,我会提前三天通知你。”
是夜,周邢跟身上长刺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忽地坐起身,敲响脑袋里的001,“睡了吗?快陪我唠会嗑。”
被搅扰的001不耐烦。
【现在是非营业时间,请明早六点钟再来】
周邢忿忿道:“老夫老妻这么久,你现在是厌弃我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怪我没有完成任务。也不知道那破任务有什么可完成的,反正就算任务失败好像我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就是失去了一次雄壮威武的机会吗。他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才不会担心这个。
没过多久,他听见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打开一看,是祁鸣发来的短信。
祁鸣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此时的祁鸣正坐在乱七八糟的房间内兀自叹息。破旧的出租屋仿佛被打劫过,柜子里的东西都被翻出来,盆盆罐罐都被摔得稀碎,就连玻璃和门窗都被砸了好几个窟窿。
他扯下还附着玻璃碴子的床单,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想起了白天周邢和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在把周景行打晕后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一时的心软还是让他们之间的羁绊加深了。
刚才有人抄起棍子闯进来就是一通打砸。打完之后,为首的那人说是沈嘉慕欠他们的钱,所以找到这里来。不过这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实际上,是因为沈嘉慕平日里给人做打手,惹上了不少人。如今他被关在监狱里,很多人找不了他的麻烦,就想趁他不再找祁鸣的麻烦。
现在他每天辛苦打几份工已经够累的,已经没有经历再去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变故了。
他实在是太需要平静了。
也太需要钱了。
铃声响起。犹豫片刻后,祁鸣接通了电话。
“还没休息呢?也真难为你每天干那么多份工作还能熬到这么晚。”对面传来周景行的声音。
祁鸣沉默。
周邢没有因他沉默的态度而停下来,自顾自地说一些有的没的,似乎要把和001没能进行下去的交流全部倾吐在祁鸣这里。
“……那里无聊死了,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场合总是带我去,累的要死不说,还要跟着陪笑……”
祁鸣现在确实有点佩服周景行了,能一个人自说自话半个多小时。为了阻止他继续耗费话费,祁鸣打断他的话。
“你让我明天就上班,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工作。如果是……是我不能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电话一头的周邢停顿了一下,说:“其实,还真是一份正经工作。明天来我说的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记住了,把你手上的其他工作都给推了。大爷我把你包圆了。”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祁鸣如约来到周邢给出的地址。他一抬头竟然发现这里是周家名下的集团总部。
祁鸣给周邢打去电话确认,很快就有一位着装非常正式、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士过来问了他的名字,把他引入一个房间,说是周景行一会儿会来见他。
女人将他带到这里就离开了。祁鸣坐在沙发上,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一间普通的会客室。他垂下眼睛,不再多看。双手交叉端正地坐着,眼底有几分局促。
他还是没想明白周景行究竟想干什么。结果他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周邢并非有意晾着他,他此时确实被绊住脚了。周景珩之前给他安排的小秘书一听说周邢要招新秘书了,立马就跑过来打探。结果打探着,就把话给引到了“程序违规”上。
“……小周总,您指定的那个人他既没有经过招聘,又没有培训经历,按理说他是不能直接进入公司的。虽然这个行业听着可能很普通,但是没有经验的人做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周邢被他念叨得头疼。果然是周景珩给他找的人,就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将手中随意拿起的一本书撇在桌上,“我不需要他做非常专业化的工作,我现在只想知道该如何让他合法合规地来我这里工作?”
小秘书低着头,嘴角不自在地动了动。
在周邢不懈的追问下,终于知道了解决方法。但是……
他只不过是想体会一下霸道总裁为所欲为的感觉,可是现实还是给了他重重的一击。“为什么我就找个秘书还得和人事部去协调?还得搞一堆破档案!还要制定什么什么流程?”不是,他都这样了,他都是小周总了,怎么还要走流程?周邢被气的双手颤抖。果然,他就应该给他大伯二舅三叔四哥家里那帮成天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破孩扔医院神经科里诊断大脑!
不行,他不能这样屈服。想起小白脸子还在等着他呢,答应了人家的就要做到,这可关乎着男人的尊严!
于是,他最终决定——死皮赖脸地去求人。
他在周景珩的办公室门前徘徊了一阵,心里准备措辞。一会儿该怎么跟周景珩说才能让他同意呢。
这时,周景珩的秘书走来,见到是他,就问周邢什么事,还把他带到了办公室里。
“周总正在开会呢,您可以在这里等他。”秘书说完就拿着文件离开了。
周邢东张西望,仔细打量他哥的办公室。果然跟他本人一个品味,一屋子的肃穆,和自己的葬礼都有得一拼了。
就这么一看,他才发现周景珩的办公室比自己的气派多了。就连窗外的视野都比自己的好。
“就是太死板了点。”要是给他这么好的地方,他绝对要挂上一大幅翘着一条——不,是一筒的“艺术画作”!
说来也真是的,那个秘书竟然放心把自己放进来,也不怕他偷看机密文件。想到这里,周邢不禁好奇,将目光移向靠窗的那张大桌子。
他咳了两声,确定这里果真没人后,就径直走向办公桌,一屁|股坐在椅子里,顺便还翘起了二郎腿——啊呀呀,真他娘的爽!果然总裁就是不一样,嘿嘿。
周邢撑着脸,手肘杵在桌子上,装模作样地随手翻动桌子上的文件。
文件中都是非常专业的术语。他一边翻看一边吐槽,“这都是什么玩意?”反正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他看到了“鉴定意见”的字样。
周邢不禁将鉴定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支持A20XX0317XXXX4号检材所属个体和A20XX0317XXXX5检材所属个体符合同父同母亲兄弟关系。”
“……”
周景珩回来时,看到周邢静静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前。
他问了一句怎么了,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结果就看到了被翻开的亲缘鉴定报告。
周景珩惊讶了一下,将鉴定书拿过来,问:“你看过了?”
周邢没说话,脸上带着失望。
周景珩将报告书合上,放在桌角。这东西他今早看过,但是急着开会又没想到办公室会进人,所以就没有收起来。如今这件事情被弟弟发现了,他一时间还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将实情说出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周邢开口说话了。
“虽然我们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好歹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听到他的这个说法,周景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周邢会这么说。
“哥,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爹或者同一个娘的份上,以后能不能还是你养我?”
周邢尽量憋着气,可是脸都憋红了愣是没憋出一滴眼泪。
示弱计划——失败!
周景珩被他的话给噎住了。他突然非常地想联系一下脑科给弟弟看诊。
“你不会以为你是爸妈的私生子?”
周邢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这份报告只是检测亲缘关系的。”周景珩不得已跟他解释。“这是——”他停顿了片刻,认真地跟周邢说道:“你还记得祁鸣吗?你的那位朋友。”说到“朋友”两个字时,周景珩明显犹豫了一下。毕竟见过了他们的相处模式,周景珩有点拿不准这个词了。
“他怎么了?我还想让他当我的秘书呢。”周邢嘀咕。
“你想让他当你的秘书?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周景珩想到了之前被他带到家里的那些人,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往不太妙的方向想去。
周邢看出了他的想法,连忙反驳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看他太需要钱了,每天都要打好几份工,有点可怜他才这样做的。他人现在就在楼下等着呢。”
周景珩也没想到竟然会从弟弟这里得到如此正经的解释。他有些欣慰地说:“其实你有帮助别人的想法这很好,说明你真的长大了。”他摸摸周邢的头。
虽然周邢觉得他的手法有点像摸狗,但还是屈服在大脑神经传来的酥麻中。
或许他的大脑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
“祁鸣他是妈的妹妹的儿子,跟我们也算有亲缘关系。”
周邢震惊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周景珩在一旁解释:“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妈。她还不知道。”
“她的妹妹有这么大一个儿子,妈为什么不知道?”周邢实在是不理解。就算是他也知道那群烦人的亲戚的存在,冯玉禾为什么会毫无所知呢。
周景珩叹气,“因为祁鸣的母亲是外公的私生女。”
周邢被这个解释给弄得很无语。原来是私生女啊,那没事了。反正私生子没有继承权,不会跟他抢家产。
“不过妈似乎很喜欢祁鸣的母亲,我记得妈提过她好几次,还说如果有机会想替外公把她认回来,这样就不用在外过苦日子了。”
周邢尴尬地笑了笑,“呵呵,那咱妈还挺善良的。”心里则是想上赶着找人分家产,这不是脑抽是什么。“既然妈想认她,为什么还不知道她都有儿子的事情呢?”
周景珩摇了摇头,“当年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妈。”他怀疑这件事另有隐情,所以还没有告诉母亲。
周邢让出了他哥的宝座,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太过玄幻了。
“既然这样的话,哥你就帮我安排一下,让祁鸣当我的秘书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周景珩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最终还是同意了。
周邢走出办公室时简直身心愉快啊,没想到小美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兄,那就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摘月亮的麻烦事也有免费的苦力代劳了。
他走的轻松。“苦力”本人却独自留在办公室中愁眉紧锁。
他想不明白的是,鉴定报告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周景珩本想继续查证下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周邢没心没肺的完全忘记了他的叮嘱,将这件事情尽数告诉冯玉禾。
老宅中,周邢端着盘子吃小饼干,这个饼干真是太合他的口味了!
他和冯玉禾聊天的时候聊到这里,就把亲缘鉴定的跟冯玉禾说了一下。
眼看着冯玉禾的脸色大变,逐渐变得苍白,就连她的身体都摇晃了一下。周邢见状极其有眼力价地住了嘴。
他本以为是冯玉禾不想听这件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冯玉禾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让他继续说下去。
周邢似乎被她这个激烈的态度给吓到了,冯玉禾这时也反应过来。她的眼中带着歉疚,平复声音问周邢:“对不起,乖仔,妈妈刚才吓到你了吧?”
周邢谨慎地摇摇头。
他刚才确实被吓到了,不过不是冯玉禾的态度,而是刚才他的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响动。
这种声音他非常熟悉,是任务提示音。
果不其然,紧接而来的就是001机械化的声音。
【提示:任务——“弥补冯玉禾的遗憾”进度已过半】
周邢实在是没有想到,令他头疼了这么久进度条都死活不动弹的任务就这么有了进展。
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冯玉禾的遗憾不与她的儿子有关,而是与她爹的一个私生女有关呢?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隐情?
周邢突然就对这件事情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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