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RE YOU FINE?”
(嘿,还好吗?)
许鸢呆傻地感受狂暴心脏,和某次从梦中惊醒,肾上腺素狂飙时一模一样。
嗯?还活着?
转头,在一片眩晕中,女人的脸十分模糊,但身上那股班味浓烈。
“谢谢关心,我还好,女士(MISS),请问这是哪里?”
“哦,你说这儿啊,”她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这里是***,一个工作和黑暗之地。”
许鸢沉默:“谢谢你,女士,这是买菜回来了?”
“我刚下班。”
许鸢机械地望向一旁的公交车站,然后又落回蚁巢一样潮湿阴暗的大楼,灵感乍现:“姐姐,我是个占卜师,我猜猜,你上班的地方是不是一家汽车旅馆(motel)?”
“小占卜师,猜的真不错。”果然,又是前几天将就下饭的恐怖游戏。
“姐姐,我给你一个忠告:小心身边人。”
艾玛还想在问,却看见小孩见了鬼似的推着自行车狂奔,这里也没这么可怕吧?
大楼立面斑驳,不见天日,衣裳飘荡间似乎下一秒就会有鬼影窜出来,艾玛说不出话。
“祝你好运,小孩。”
“也祝你好运。”
许鸢放下沉甸甸的背包,让自己稍微休息片刻,她打量四周,周围的建筑聚集成一大座蚁巢,除了外立面,更深处的巷子隐没在黑暗中,可以想象那阴暗潮湿的地方生活着许多疲惫的灵魂。
这是一个找了份夜间汽车旅馆工作的主角碰上两到三位变态杀手,最后报警反杀的故事。
其中一个就是住所大楼的管理员,另一个则是她上班的地方的经理。好像还有一位住在她旁边。
真是一位苦命的主角。
不过许鸢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坐在路边等待不适感消失后,让自己畅饮了半瓶水,推着车向附近一个稍微整洁的饭馆走去。
“先生您好,您这里还招人吗?(search for)我可以洗碗,或者端盘子。”
面色刻薄的削瘦男人打量了许鸢的小身板,然后说:“刷盘子,10美元一天,包吃。工作时间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
许鸢咬了咬牙:“我同意,先生,今天就可以开始吗?”
“今天开始你只能拿八美元。”男人冷淡回答,哪怕旁边时钟指着九。
“谢谢您!”许鸢鞠躬。
稍微熟悉了店内环境之后,许鸢拿到今天的早餐一个三明治,几口下肚,轻微的饱腹感告诉许鸢还需要进食。
自行车靠在一边,许鸢在后厨边缘溜溜哒哒,上午客人不多,足够许鸢用那零碎的英语和后厨人员搭上话,大多数人十分敷衍,他们散发着怨气和冷漠。
撤下来的盘子里的食物由许鸢处置,一部分进了她的肚子,另一部分则用塑料袋包好,仔细藏进书包里。这个时候,许鸢是多么希望自己拥有一个传说中的储物空间呀。
快速且连续的英语中分辨出别人的意思是很难的,至少许鸢目前像是一个半文盲,只有对方放低语速后,她才能勉强听懂。
无人时员工们两两三三在自己的工作区域,各种方言——对许鸢来说,听不大懂的语言,口音让它更加困难——然后是哄笑。
笑声在许鸢经过时更大了,不过她只是专注于寻找任何废品,比如掉在地上的原材料,或者破口的铁锅(这个没有)。
和自己利益无关,只是和风声一样的环境音罢了。
认真将食物分类:能吃的,生的,熟食,耐存放的,易碎的,被污染的(套了两个袋子),许鸢用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袋包起,生怕自己的书包被污染。
餐馆里的摄像头并不多,主要对准收银台和大门。下午的人也寥寥,但订单一个接一个吐出。
半睡半醒间挨到下班,经理点出八美元,丢在柜台上:“你可以走,但是你的车子要留下。”
“我……”
“看你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一个比较值钱的东西了,如果你明天离开了怎么办?”
那你们不会再找一个新的吗?还是找不到这么廉价的劳动力了?许鸢愈发觉的是后者。
亲眼看着经理锁上门,许鸢才慢慢走开。她找了间厕所,脱下衣服,换上顺过来的全套员工衣物和围裙,然后拿出黑色垃圾袋,朝发酵气味的垃圾桶走去。
比泥沼还要粘稠的气味推着许鸢,她看到花花绿绿的色块,呕吐物,蛆虫,黏腻的沥水。哪怕隔着三层手套,皮肤也泛起细密痒意。
忍住干呕,许鸢是不是屏住呼吸,在糊状的垃圾里翻找。她的目标是匆匆搬走的租客留下的宝藏,或者,是一台可以照相的设备。
实在忍不住了,许鸢便冲向几十米开外,灌下一杯咖啡,休息九十个心跳,在低沉阴暗的风声和未知尖笑中再次走向泥潭。
天色从深蓝到橙红,再到阴霾的蓝色,许鸢回到厕所隔间,用毛巾就着找来的半块肥皂,将自己涮了一遍。
收获不大。许鸢握紧黑色垃圾袋包裹的斧头,起码自己也有护身武器了。在外行走要避开主角回家的时间段,这样被杀概率极速下降,活到结局的概率也大大提高。
早上六点,许鸢鬼鬼祟祟地走过小巷,靠近这附近唯一一座楼群。
在楼层的丛丛削弱后,光线暗淡,勉强能看清地面。衣物随意挂在窗外,抬起头,甚至看不到一寸天空。
从拐角处探出头,可见柜台后的安保。摄像头只有大门处的一个,许鸢记得在游戏后期,大概是第三天的时候,安保躲藏在女主家隔壁,这时候她可以悄悄溜进大楼,继续锻炼撬锁技能。再不济,她今天刚淘到的斧头也能发挥作用呢。
又看了一会儿,她原路返回,坐在餐馆后门处,小憩并等待上班。
不多时,汽车的轰鸣声吵醒了许鸢,模模糊糊中本能指导她走向一边,为食材们腾出空地。
“新来的过来搭把手!”
“这就来。”许鸢窝窝囊囊的慢吞吞的挪过去,手上一沉,真看得起她这小身板,这一箱子估计得有20千克。
许鸢慢慢放上叉车,挣大眼睛看着同样穿员工服装的男人是怎么利用叉车将货一个一个摞上去。
“很感兴趣?要不要来试试?”男人坏笑着说。
“戴维,别这么对同事。”另一个等待装货的人阻止了他,“亲爱的,你手柄里面的扳机了吗?向上扳是下降,往下压到最低是让货架上生,然后就跟千斤顶一样,按住把手上升,这样就能将货拉走了。现在来试试吧!”
这就跟玩空洞这是攻击这是跳跃,这是法术好了,现在去打前辈一样离谱。不,干眼前这简单很多。
内心骂骂咧咧,许鸢面上乖巧:“这位先生,这不是我的工作。”
听到这句话,两人哄笑:“小孩,你都来打工了,还管什么是不是你的工作?不想被扔出去就乖乖来干活。”
“没有工作,可是会被叼走的哦。”
许鸢疑惑。她从后厨顺来两瓶水,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后半部分。
“这这里的治安非常糟糕,如果夜不归宿有几率碰到鲨人犯哦。”
许愿偷偷溜进后厨时,经理正好结束今天的训话,他只是投来随意的一个目光,然后走进办公室,期间没有跟任何人有互动。
无聊的一天。继续囤货的一天。
快下班时经理叫住许鸢:“现在人手不够,你去送餐,就是附近的公寓,工资15美元一天,晚上可以住在后厨。”
想到自己可怜巴巴的积蓄,许鸢一口答应。
经理丢过来一个手机:“会用吗?不会不要问我,我下班了。自己摸索摸索,明天就上岗。”将钥匙拍在桌子上,经理锁上前门离开。
拿到手机许鸢恍如隔日,她看着图标下面的英文,凭借外表推测每一个软件究竟对应哪些功能。
电话和邮件好认。
剩下的她找到系统设置,试图从语言中找到自己熟悉的那种。可惜,可惜。
于是在白炽灯光下,黑发女人专注的看着手机屏幕,她的眼里似乎倒映着星河。
“呼。”许鸢伸了个懒腰,沉浸在探索的世界里,时间过得很快。
她成功找到工作软件,很简单,信息有送餐的餐号和地址,是大楼的门牌号,只要在倒计时归零前放在门口,便送餐结束。客人打赏的小费全部归送货员。
用微波炉加热饭菜,晚餐免于冰冷。将后门锁上,又在垃圾堆里奋战了两个小时,许鸢用肥皂和热水仔细清洗身躯。
确定前后门安全,她在后厨摸索,最后在角落的一间杂物室对上钥匙。
狭小的床铺只能让她平躺,翻个身都会掉下去。但这可是床。有枕头被子。
埋进温暖中许鸢迅速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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