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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陈蛟终于又梦到了李长吉。

梦里的自己甚至清晰地意识到这是梦。

主视角中,人群中的另一个自己被簇拥着走到李长吉面前。她穿戴正式,和她一样披着洁白的头纱,面容却模糊一团看不真切。

陈蛟心脏如擂鼓,在已知肯定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的情况下,依然呼吸急促、脚步忐忑地一步一步迈向她。

可惜她看不清李长吉的脸,她一定眉眼含笑,望着她的时候眸色比月色更温柔。

“长吉……”她嘴唇忍不住颤抖。

众人围得更紧,起哄声此起彼伏,期待她给出绝无仅有的誓言。

陈蛟握住李长吉等待戒指的手,脑海中汹涌的语言将她淹没,她匮乏如牙牙学语的稚童,努力模仿这一特定情境下成年人类说话的逻辑。

“我会爱你,保护你……”

她穷尽想象,只说出如此简短、无力的言语,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她的下文。可是没有了,已然掏空了。

周围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木然地盯着她,五官像笼罩在暗夜中的模糊孔洞,他们如同木桩般钉在原地,却又用凝视不断地逼近,越来越近。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压力中,陈蛟心生恐慌,恐慌源于对李长吉的猜疑。

她可能因此而怀疑我了。她这样想。

有此揣测,她恨不能剖心自证,于是一句脱离意志的、言说即失效的话语,从口中溢出来,陈蛟仓促道:“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随即心下一惊,这是一句谎话。她说了一句绝对的谎话。

旋即醒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陈蛟发觉自己背身挤在李长吉怀里,李长吉的手臂绕过她的肩,手掌盖在她心口紧紧地压着,难怪她做了个很有压迫感的噩梦。

陈蛟轻轻翻身,李长吉也无意识地挪动了一下,依旧酣睡。

又安静地躺了好一会儿,李长吉缓慢地睁开眼。手比脑子先启动,摸着摸着就彻底清醒了,一抬眼,陈蛟正歪头看着她。

“……”李长吉啊了一声,羞赧地将脸埋在陈蛟的肩头,手臂紧紧箍着她,脑袋亲昵地磨蹭她的颈窝。

窗外响起啾啾鸟鸣,陈蛟忽而问:“那只哑嗓子的噪鹃怎么不来了?”

“嗯?”李长吉想了一下,笑道,“因为它不唱声嘶力竭的情歌。”

温存了一会儿,李长吉起床做早餐,陈蛟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

吃饭的时候,陈蛟简单聊了几句之后的工作安排,她准备把B端和G端的软件项目挪到舒城来做,阻力很大,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办公场地已经敲定了,最迟下个月先把几个核心的研发迁过来再慢慢挖人。

还没正式启动,街道的调研表填了一个又一个,陈蛟打算把之前在棺材厂结识的柳学姐挖过来担任行政总监,对方还在谨慎接触中。等产品部团队组建差不多的时候,再把李莱儿扔进去。

聊着聊着,李长吉说起陈蛟和赵游的事儿,又说起自己的工作室。某一刻,李长吉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平静地说:“其实有时候挺恨你的。”

陈蛟歪头靠着她,“有时候是什么时候?”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长吉说:“觉着自己一个人撑不住的时候。”

言至此处,陈蛟终于问出一直在心底徘徊的疑问,“那你为什么换了手机号,为什么和我失联了?”

李长吉环抱着她的腰,“小陈,你知道人有的时候会自卑吗。”

陈蛟不知道。

或者说意识不到。

两人相互依偎着,片刻后,李长吉又轻快道:“我后来不是又加上你微信了吗,你都不爱搭理我,只有我一个人默默的努力。”

陈蛟扭头看了她一眼,将擦餐桌的抹布洗干净晾好,拉着李长吉坐在沙发上。

“长吉啊,”陈蛟将她的脸掰正,四目相对,她温柔地问,“你来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努力呀?”

李长吉一下被问蒙了,眼神游移了一瞬,“都是我主动给你发信息。”

“真的是这样。”陈蛟肯定道。她探身拿过手机,翻开和“李长吉2”的聊天记录,在聊天内容的搜索框里搜“小陈”两个字,滑到第一条,打开录音,“来,读一下。”

李长吉看了一眼,不说话。

“读。”

李长吉嘴唇动了动,看着陈蛟深不可测的脸,迟疑地开口:“小陈,早上好,给你看今天的现场图。”

“往下读。”

“小陈,吃饭了么,给你发点儿现场图。”

“继续读。”

李长吉咽了口唾沫,不吱声了。

陈蛟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用威严的眼神看着她。

“小陈,早上好,给你看今天的现场图。”

“停一下,耳熟吗?”

李长吉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纯手打的,没复制。”

陈蛟捧场地哇一声,笑微微地看着她,“有心了。接着读吧。”

“小陈,端午节快乐。”

……

时间过得真快,半年的聊天记录,一眨眼就读完了。

读完最后一条的时候,李长吉往沙发另一侧挪了半寸,抬眼看了陈蛟一眼,低下头,又看了一眼,低下头。

陈蛟温声道:“再提给我发信息的事,我就扇你,知道了吗?”

李长吉呆愣地看着她,“知道了。”

陈蛟把录音保存下来,转发给李长吉的微信,文件名是《李长吉的努力》,“我帮你设置成起床铃声吧,你喜欢纯人声,还是加上背景音乐啊?”

“……我都行。”李长吉想了一下,“要不还是加点儿音乐吧。”不然感觉像说梦话,未必能起到闹钟的作用。

于是,李长吉每天一睁开眼,伴随着一阵迷幻电子乐,耳边就响起自己亲切的问候。她的心事,她的巧思,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就这样被无形的巴掌扇得稀碎。这个世界让她颜面扫地。

幸好,她可以躲在陈蛟怀里。

-

脚不沾地一连忙了四个多月,之前陈蛟跟李长吉约好了去拍写真,结果陈蛟感冒了,便又耽搁了几天。

周六一早,两人出门前还吵了一架。起因是陈蛟感冒了不愿意吃热食,整天这不吃那不吃,一睁眼就喝冰美式,一天三顿三明治,李长吉一喊她吃饭就说吃过了,几次过后,李长吉毛了。

“你吃的什么?”

“冷餐。”

“什么样的冷餐,说我听听。”

“就、水果沙拉啊。”

“还沙拉,”李长吉把围裙扔了,“一共吃俩橘子,捻了几颗葡萄,你自个儿在肚子里拌的沙拉啊。”

陈蛟挨说了不高兴,“吃酸奶了,一桶呢。”

“那是正经饭吗?”

“我感冒还在恢复期,一吃热食就流清鼻涕,我不想吃。”

“还说呢,你老吃这能好吗。”李长吉安排道,“等晚上回来先来个排骨炖豆角,西兰花炒虾仁。路上顺道去超市买点儿毛豆,用毛豆烧鸡。”

陈蛟抱着酸奶桶要回房间换衣服,“都让你别管我了,我不吃。”

李长吉恼火,“你喝露水儿去吧,昆虫记看过没,你就学那知了猴,快找棵树扒着去。”

“我都说了我一吃热食就流鼻涕,你还说我!”陈蛟气得嗷嗷叫。

头一回听陈蛟大小声,李长吉被唬住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流鼻涕你擦了不就完了,有那么困难吗,那别人得个什么鼻病的,这辈子吃不上热乎饭了,吃席吃完冷盘就下桌吧。都跟你似的天天吃个果儿喝个汁儿,那平均身高得骤降五厘米。”

“!”提到身高,陈蛟噌的一下冲过去,气势汹汹地抱着李长吉的脖子,双脚离地挂在她身上,“你再说!”

李长吉一下被她的凶狠逗笑,破功了,只好托着她道:“我给你擦鼻涕成吗,给你买个围兜兜,吃一口擦一下。”

“你滚。”

“你这叫因噎废食,不可取,我们要做自己身体的主人。”

“我要做你的主人。”

“……”

“……”陈蛟自己说完也哽住了,便又接了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准备好伺候我吧。”

又哽住了。

李长吉埋头趴在她肩上,笑得一抖一抖的。

拍摄的时候,李长吉临时接了个视频电话,陈蛟盘腿坐一旁研究DIY手机壳的材料包。她动手能力很差,差到笨手笨脚这种词都不足以形容的程度,费劲巴拉地搞出来,等李长吉回来拿过手机兴冲冲地一套,套不上。

气氛尴尬了一瞬,李长吉解围道:“很显然,是手机的问题。”

陈蛟窘窘的。

“是时候换手机了。”

陈蛟拽着她起身,结果盘腿坐太久脚麻了,刚抬脚就崴了一下,鞋掉了。

李长吉及时扶住她,蹲下来给她穿鞋,发现她不知道怎么系的,鞋带还缠在脚腕上。

把鞋带解开,李长吉握着她的脚套上鞋,鞋后跟闪了快二指宽,她纳闷道:“你买这么大鞋干什么?”

“鞋大走四方没听过吗。”

“脚大走四方吧,鞋大走不了四方,刚一抬脚鞋就掉了,还得专门雇个人跟后面捡鞋。”

陈蛟不想说话。

李长吉撩开她另一只裤脚,研究她怎么系的鞋带,“别买这么大鞋,都不跟脚,哪天磕着了。”

“就大一码,不会的。”

“刚谁绊一跤?”

“那又不关鞋的事,我脚麻了。”

“嘴怎么那么硬呢,”李长吉把她另一只脚腕上的鞋带也重新绑紧了些,“没我抱着你准摔跤。”

陈蛟道:“我现在的裤子都比较宽松,大裤腿穿小码的鞋很奇怪。”

“那穿多大码不奇怪,穿我的鞋码不奇怪?多大脚穿多大鞋,都哪来的小巧思。”

陈蛟被说急了,“再说骑你头上。”

“又骑我头上,天天骑我头上。”李长吉站起来,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一句不让说。”

陈蛟没来及躲开,“你刚摸完我的脚!”

又赶紧反驳,“你都说我好几句了。”

李长吉忽而笑了,探身亲了她一口。又亲了一口。然后歪头长久地吻她。

陈蛟抽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一旁摄影师无意中捕捉到的瞬间定格成照片,成片悬挂在卧室床对面的墙壁上。

陈蛟自己的房子也布置了一些照片,走的时候还笑,“东一头西一头的买房,最后住进了别人家里。”

李长吉闻言不乐意了,“什么叫别人家?”

“我们家。”

月色静谧,蝉鸣喧嚣,夏夜潮热的风倏忽卷来一阵花香,零星灯火中漫步的她们嗅到时就看向彼此。

这样细枝末节的一瞬,陈蛟忽而意识到,无论她从何处来,此刻她正去往去处,和身侧的人一起,温和地走进终其一生也无法抵达,但可以给出的巢穴。

那么此后,我只需要抵达你。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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