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湾地处蒙罗东边,大陆犹如被撕开豁口,蜿蜒而入的海水形成天然度假胜地。日渐西陲,天边如打翻染缸,绚丽的色彩在天边酝酿开来,如梦似幻。
“小哥,到了。”
“多谢!”
姚哲凯将支票交给车夫,携了行李去寻马赛斯。此时夕阳西下,万物蒙着金辉,正是日落湾最美的时候。
“你来了,小家伙。”
“马塞斯!”
心旷神怡间,椰林中传来马塞斯的声音。他正懒洋洋地躺在椰树下,手中拿着酒杯,已然半醉。马赛斯道:“你会喝酒吗?”
姚哲凯欣然道:“会!”
“哦?”马赛斯道:“跟谁学的?”
姚哲凯脑海中闪过一张明媚的笑脸,道:“一个朋友。”
马赛斯道:“男人女人?”
姚哲凯道:“这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马赛斯道:“在魔卡拉国,人们只跟最好的朋友喝酒。看你这样子,我猜你的酒友是位红颜知己。”
姚哲凯笑道:“红颜没错,但并非知己。说来,我们不算很熟。”
马赛斯道:“能喝到一起的,必然不是泛泛之交。不过即使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也需靠联络维持感情。”
“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先不说这个,”姚哲凯兴致盎然道:“来!马赛斯,今天我把这十坛酒与你喝完!”
“好气量!”马赛斯道:“来!”
两人就这样痛痛快快喝着,直到日暮西沉,月上树梢。明亮的月光照在海面上,如同撒下碎银,风吹过,破碎成千万条银丝。
姚哲凯喝得晕乎乎的。
马塞斯道:“你也太不胜酒力了,给你倒的都是小孩子喝的!”
“啊?真的吗?”姚哲凯大脑有些迟钝,转头见马赛斯神色如常,不服气道:“我们喝得不一样吗?把你的拿来给我尝尝,”说着夺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口,还未咽下去,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马赛斯忍不住笑,爽朗的笑声穿透椰树,在风中扩散。
少顷,马塞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姚哲凯道:“来,让我看看你适不适合练武。”
姚哲凯道:“怎么看?”
马塞斯道:“如果你能将我撂倒,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姚哲凯道:“这根本不可能!”
马塞斯道:“你还没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说得有理。姚哲凯晃悠着站起来,勉强稳住身形,看向负手而立的马赛斯,张开双臂扑去。
马赛斯微微侧身,让他扑了个空。
“再来!”
姚哲凯集中精力,重新发动攻击,都被马塞斯躲过。
折腾半天,连片衣角也没抓到。
若是反方向攻击呢?
姚哲凯灵机一动,朝空处扑去,却不想马赛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他扑进沙子里,奇道:“你果然是醉了!”
姚哲凯翻了个身,大字形躺在地上,道:“我没醉,我抓不到你,马赛斯,我输了。”
马塞斯道:“这么快就认输啦?”
姚哲凯‘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马赛斯慢慢朝他走来,长靴踩在沙子上发出细微的声音。趁现在,姚哲凯翻身跃起,环住马赛斯的腰,喜道:“兵不厌诈!抓到你了!”
“哦?”马赛斯站在不远处,挑眉道:“你好好看看,你抓到的是我吗?”
姚哲凯抬头,见一张面容刚毅的脸。微皱的眉头下,柔和的目光看着他,似有一丝担忧。
“果然喝多了……”姚哲凯呢喃着松手,整个人失去重心后倒,男人握住他的胳膊,这才使他勉强稳住身形。
“马赛斯!”
朦胧中,姚哲凯似乎听到男人愤怒地低吼。
这一醉到第二天下午。
姚哲凯躺在木屋中,听见远处传来海鸥叫声,以及海浪拍打声。揉了揉眉心,循着声音走出门。
沙滩上很多人,有的沐浴阳光,有的喝酒聊天,有的比拼摔跤,十分热闹。
“小家伙,你醒了?”马赛斯笑道:“睡得如何?”
姚哲凯道:“还不错!”
马赛斯道:“既然如此,过来吃烤鱼吧!”马赛斯将他拉到火堆旁,将架子上烤好的鱼拿给他,道:“以后这里就是你家,这些房屋你都可以住,这里的鱼虾应有尽有。以后你白天跟我们捕鱼,晚上跟我们喝酒!”
姚哲凯被烤鱼烫了一下,转头道:“捕鱼?可是我想跟你学枪法!”
几个漂得快的船员震惊地看向他。
姚哲凯心中惊疑,难道这些船员不知马赛斯身份?随后听船员道:“你竟然选了马赛斯最擅长的东西!”
姚哲凯喜道:“当真?”
船员道:“马赛斯枪术称第二,世上没人敢称第一!”
马赛斯给了那船员一巴掌,道:“井底之蛙,就会胡说八道!岂能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多的是隐世的高手。”
船员抱头道:“反正我就没见过比你厉害的……”
马赛斯对姚哲凯道:“你想学枪术,得把基本功练扎实再说。现在的话,你可以选些感兴趣的我教你。”
姚哲凯道:“古剑术,可以吗?”
马塞斯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后道:“当然可以!”
……
时间日复一日,过得飞快。
姚哲凯或跟马赛斯练剑,或与船员们漂在海上钓鱼摸虾,不宜出海的时候,则跟船员们在椰林拼酒。当然,也最先醉倒。
船员道:“布兰汀是我们这里酒量最差的,自从你来,便取代了他,成为酒量最差!”
姚哲凯晕乎乎道:“布兰汀是谁?”
船员道:“他是‘一碗倒’,‘醉三天’,‘扶不住’,嗯,你酒醒比他快些,”“那应该不算酒量最差吧?”“算的,他没布兰汀能喝,布兰汀还能喝过仇(chou)魔呢!”“仇魔不喝酒,怎么能算进来?他不在酒量排名中……”
姚哲凯听着船员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讨论,困意袭来,打着哈欠睡去。朦胧中,耳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他极力睁眼,看到那位被称作‘头儿’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作为老大,每次他一出现,船员们便会严肃起来。
……
秋去冬来,当姚哲凯好不容易求得马赛斯教他枪法时,日落湾被大雪覆盖。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着,将椰林染得白茫茫的。
姚哲凯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大雪中。
“嘿!你这家伙!梦游了吗?”马赛斯披着厚厚的披风走来,脸上带着些未消散的困意,道:“你怎么穿这么少?”
“马赛斯……”
姚哲凯哆嗦着,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穿着单衣就出来了。
近日,他莫名感到心里慌张。
“先进屋。”
二人来到房中。马赛斯关上门窗,往火盆里加了炭,这才道:“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
姚哲凯道:“不知道,我总是睡得不安稳。”
马赛斯道:“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剑术上的?还是枪法上的?”
姚哲凯摇摇头。
马赛斯道:“那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
姚哲凯顿了顿,如梦初醒,抓着马赛斯道:“我想起来了!马赛斯,我要回家!”
“为什么?”马赛斯道:“蒙罗市那么多规矩,那么多卫兵,那汪夫人也不是善茬儿,你留在这里不好吗?”
“不是,马赛斯,”姚哲凯道:“我想回卡萨。”
马赛斯道:“那里有你牵挂的人吗?”
姚哲凯点点头,道:“你或许不知道钱小花,她是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姚哲凯道:“有她在,卡萨永远是我的家!”
“难怪,”马赛斯道:“我从未听你提起。”
姚哲凯道:“我最近心里堵得慌,我想回去看看她。”
马赛斯道:“我给你找马车。”
姚哲凯道:“麻烦你了。”
马赛斯道:“不用跟我客气,你穿好衣服别着凉。既是爱你的人,必不愿看你生病,养好身体,用好的状态去见她吧。”
姚哲凯点头,转身去收拾行李。
屋外雪渐小,耀眼的雪映得椰树格外明亮。少顷,马赛斯朝他走来,道:“已经安排妥当,小家伙,我还给你准备了些礼物,你可以送给那个女人。”
姚哲凯道:“多谢你,马赛斯!”
马赛斯拿出一把漂亮的手枪,递给姚哲凯:“这个给你防身,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等你回日落湾,再把它还我。”
姚哲凯拿着手里真枪实弹的家伙,如获至宝。
马赛斯道“去吧,马车在椰林外。”
姚哲凯道:“这段时间承蒙照顾。马赛斯,我会想你的。”
马赛斯点头道:“到卡萨,记得写信回来。”
告别马赛斯,姚哲凯坐上马车,渐渐驶离日落湾。途中,他转头看了一眼,见雪中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如雕塑般负手站在椰树旁,纷飞的大雪堆积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以及帽檐上。
是那个被称作‘头儿’的男人。
姚哲凯每每见他,总有十分安心的感觉。他救过姚哲凯两次,可到如今,姚哲凯竟连他名字也不知道!
行至高处,见大雾中横着一艘庞然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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