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因为他父亲的事受过不少不公平和无端的霸凌。
他知道这怪不了别人,是他家做错了事。
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仍然有些下意识的不知所措,心和全身都发紧,他只能强行保持镇定告诉自己纪家的夫人不会伤害他的。
就在这时纪老太太听见声音杵着拐杖从房间出来了。
程莲丽看见有个小伙子跪在地上,边走过去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走到江元旁边,看到是纪方铭公司那个新来的助理她眼角地皱纹渐渐多了起来,使劲想了想说:“江…江源是吗?”
江元仰头点了下。
程莲丽忙把人孩子扶起来,慈祥地弯腰给他拍了拍膝盖。
何虞芳:“妈,他不经过同意就随意进来,手上用布包着的这东西可能就是偷的。”
程莲丽不理会,直接问江元,“孩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元说:“纪总让我来拿东西。”他把手上的棉布展开,“这是要拿去修的,纪总很珍惜,所以我就用布包起来了。”
程莲丽顿时转头瞪了何虞芳一眼教训道,“你看你,急什么,人家是方铭叫来的。”
何虞芳哑口无言了。
程莲丽想表示歉意让江元留下吃点点心。
江元礼貌说是趁着午休出来的,公司还有事要忙得赶紧回去了,然后江元蹲下匆匆把东西捡起来放进包里鞠躬告辞了。
江元走后,程莲丽狠狠训斥了何虞芳几句。
可是说是狠狠训斥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只是训斥让她以后理智点别总用偏见去构建别人。
毕竟何虞芳当初为了给他们纪家生孩子是比正常女性还要遭了不少罪的。
虽然结果不尽如意,可女人生孩子也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将心比心她确实也觉得亏欠。
程莲丽长叹了声,关切又严厉地说:“你也应该戒酒了,说方铭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鬼打墙了?方御的事怪不到你,你也是受害者。”
说到这里何虞芳绷不住地掩面哭了出来。
程莲丽把手帕拿出来上去给她擦了眼泪。
何虞芳哭到抽噎,“可是我怀的是杀人犯的儿子。”
程莲丽双手放在拐杖上,短促叹了声,“事情过了就别再提了,方御在的时候虽然也做了些触碰底线的事但好在没有良成大祸,现在他遭遇意外不在了也算是让我们松口气了,忘了吧,别再想了。”
何虞芳低着头哭泣。
程莲丽抿唇轻轻拍了拍她,转眸看见了地上地上有张证件。
她蹲下捡起来用老花眼睛看了眼,一字一顿,“江、元。”她和蔼地笑了笑自己,“原来是这个元啊,我一直把人孩子的名字叫错了,我还以为是源源不断的源。”
——
本来纪方铭让江元回去拿磁带,他可以不用回家能直接去医院的。
但公司临时有文件要签,大型支出的账单除了需要他签字外还需要纪老爷子的印章,他只好回家到书房的保险柜里拿。
他到家的时候家里很冷清。
没看到他母亲和奶奶,只有管家看见他回来了给他汇报了下江助理已经拿了东西离开了。
他点头示意知道后便到书房找到他爷爷放印章的保险柜里拿到印章。
保险柜的门不好开,他稍微使了点力气。
保险柜底部往外移动了点保险柜门才打开。
印章就在里面,他拿到后就关了门起身,准备走时余光瞥见了保险箱底下露出了好像是照片的角。
他怔愣地半蹲下伸手捏着角将把东西抽了出来。
看到照片上被绑着手脚的人,封着嘴,以及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印着2018/5/3他神色猝然发僵。
纪方铭呼吸凌乱地搬开保险柜,将底下的照片都拿了出来。
底下还有一叠资料。
他翻看着资料上的文字。
这时候程莲丽听见管家说纪方铭到书房拿印章。
她像是忘记什么东西没藏好一样焦急地跑进书房。
一到门口霎时就看见纪方铭手里拿着照片和资料抬头看向她。
纪方铭照片在手上颤动,他不敢置信地问,“方御绑架过人?”
程莲丽慌张地说:“…方铭,你听奶奶给你解释。”她吸了口气再次开口,“方御确实做了……不过没有闹出不可挽回的事,事情发生后我们私下和对方母亲和解解决了,让事情过去吧,好不好,别去查方御的死了,那确实是意外。”
纪方铭半张着唇,眉心渐渐皱了下,拿着照片好久说不出话来。
他抬眼哽咽地不像话:“可是奶奶,照片上的人是我很珍惜的人……我之前还因为方御的死认为是她和她母亲害了方御…怎么…方御怎么会绑架她,亏欠她的已经够多了…我到底该怎么去面对她?”
程莲丽苍老的脸难过地微微抖动着。
“是你珍惜的人…”
……
纪方铭颓丧地到医院了,他刚拉开病房门张院长和两个护士就从里面出来。
他问张院长情况,张院长走到一旁和他说许念确实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不过他所怀疑的慢性排异的情况没有发生。
所有检查报告都显示没有问题而且好的很。
纪方铭听到这个回答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那为什么最近气短的情况有点频繁了?”
“纪总…”张院长的表情沉思着说:“有话我还是直说了,虽然不好听,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带她去看精神科,因为她的检查报告显示她虽然做了移植手术但心脏跳动的情况是很好的,显然提供给她的供体除了和她有高度相合外估计还很年轻,很幸运啊。”
然后又发出一声专属于医生的长叹了声,“但她不记得自己做过心脏手术,所以气短的情况我怀疑或许是因为精神方面的压力啊,恐惧啊等一系列的原因,找到影响她精神状况的原因帮她解决掉更重要。”
纪方铭点头给张院长道谢后走进病房他让江舒晨先出去他想和单独和许念聊聊。
江舒晨警惕的盯了他一眼还是出去了,不过在病房门口守着没有走远。
许念沉默地坐靠在病床上视线直直的盯着被子。
看上去受了打击仍然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对纪方铭走到她旁边也没有注意到。
直到纪方铭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孟呦呦,她才抬头。
冷白的脸上透着漠然,眼角发红地看向他。
“我叫许念。”她紧抿着唇眼含泪光地看着他片刻沉声说出口,每个字都说的很重,“我讨厌你看着我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纪方铭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他垂着头,手肘靠在腿上,双手交叉摩挲着拇指。
良久才沉着开口:“我知道你不想提起孟呦呦这个名字,也知道一个名字会承载过去的很多痛苦。人都会抱希望于换一个新的名字就能用新名字重新开始“另一个人”的人生,我曾经那样尝试过,可事实上来说并不能减少过去的痛苦,只会更厌恶过去的自己。”
他抬起头,“我曾经叫路鸣的时候,很厌恶自己,但那个时候你出现了,让我开始没那么讨厌自己,所以我想告诉你,不要讨厌过去的你,过去和现在,你都很好。”
许念双手捂着嘴唇,眼里流着泪,声音沙哑哽咽,“…可是…我妈妈没说过我叫孟呦呦,她…她也没说过我做过手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纪方铭起身伸手轻轻将她拦到怀里。
手抚着她的头发,语气带着无尽的怜惜。
“我陪你慢慢去记起来,等想起来你想叫孟呦呦还是许念都可以,因为那都是你,都很好。”
许念抬头望着他,泪水还在顺着脸颊滑动。
他捧着她的脸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替她抹掉眼泪,沉默了会儿吸了口气微笑着问,“快下午了,饿不饿?”
刚说完就听见许念肚子咕噜地打了一声雷。
她本来还哭着鼻子肚子一下叫了霎时难为情地皱了皱眉扒开他的手扭开头,用手背抹了抹脸。
纪方铭浅浅笑:“你全身上下没一块软骨头,除了肚子。”
许念揉了揉鼻子,哝声:“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纪方铭看着她不由抿唇笑起来。
他认为许念非常好的一点就是她再难过生气叫她吃饭她从来都不犟,一叫就屁颠颠来了。
她好像秉持一种等着老娘先把饭吃进嘴里卯住劲再吵,吵不赢也要吃垮敌人的战略主义。
江舒晨在门口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她贴着墙站着想——
纪方铭也改过名啊?
听他说的话,他以前叫路鸣,小念叫孟呦呦。
孟呦呦和路鸣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周云佳的女儿到底和纪方铭也就是路鸣有关系吗?
啧,她搔了搔头。
身后的门猛的拉开了,吓了她一跳。
纪方铭和许念站在她身后。
江舒晨尴尬地笑了笑,“小念,纪老板……”她的视线顺着纪方铭和许念两个人眼角都有点红的脸上往下移到他们紧紧牵着的手上。
她顿时吸了口气瞪大眼指着他们的手,“你们……”
许念不好意思地抿着唇想从他手里抽走手但被纪方铭抓住了并牵着她抬起手,炫耀似地淡扯着笑。
“牵手,没见过?”说着纪方铭牵着许念走了。
江舒晨心想这是告白成功了?开心地握拳在心里欢呼了一声,顿了下想起什么,匆匆问,“诶,你们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许念转身回答要回家吃饭的,但纪方铭说不回去吃了然后牵着她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他问,“你身份证在包里吗?”
许念愣了下拍了拍自己的包,“在的。”
纪方铭了然地点了下头。
听见他说的这话,许念心里胡乱猜想起来,纪方铭问她身份证,是想带她去开房吗?
会不会有点快啊?
她昨天虽然表白了,但他没有答应而且也没说过喜欢她啊。
今天就这样牵她手了,让她也搞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她真的是孟呦呦吗?可是母亲瞒着她的事就是这些吗?怕她不能接受才瞒着吗?
所以她看到的浴缸里的那个人其实是她自己,她没死,胸口的疤痕不是父亲打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去药房拿了药后坐上车许念紧张地问纪方铭去哪里,他说到了她就知道了。
看他兴奋的表情许念开始瞎想到心都扑通起来。
真的要去酒店啊,这…
这…她还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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