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烁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一些崇莱看不明白的情绪,让她有些不舒服。
“好,那我来请客吧。”
“怎么能让你一个学生请客呢,而且你现在也算是我的病人,应该我请。”
“那好吧,你请。”
崇莱也不想与他争论,一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二是他一口一个病人喊的她很不爽。
两人也没有走多远就在医院门口的面馆里吃了两碗面,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交谈。
也不是没有交谈,陈烁相与崇莱谈话,但是崇莱一直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要不然就是胡乱的嗯,哦,要不然就装作没有听见。
陈烁看出来也歇了心思,专心吃面。
之后两人结伴回到医院,也刚好下午的第一个号就是崇莱的。
坐在诊室里,崇莱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拳。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死死地盯着陈烁手里的报告。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陈烁:“从报告上来看你的心理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需要吃药治疗,但是上面却看不出你刚才说的好像有两个你的情况,这有两方面:一是另一个你很抗拒被别人知晓,二是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崇莱立刻反驳,“不可能,我很确定,百分之百确定。”
陈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还有一个办法,在家里安一个监控。”
“你的意思是让我监督我自己?”
“对,当然你也需要每次复查的时候把监控视频带来,我这个主治医生也需要观察。”
“好,谢谢。”
得出结论之后崇莱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她只有接受。
她提着一袋子药魂不守舍的走进诊室又走出诊室,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有去看是谁,低着头想从旁边离开,被抓住了手臂。
“崇莱?”
周祠生那宛若清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崇莱茫然地抬起头,“周警官?”
他的眼睛看到崇莱手上那一袋子的药,问道:“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崇莱露出一个非常无奈的笑容,假装从容道。
知道她不想说,周祠生也就没有接着问。
“周警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见。”
“哎......”
周祠生攥了攥手,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的孤寂。
“老周?你怎么来了?”陈烁准备出来接水,谁知道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周祠生听见声音回过头,“说了不要叫我老周,我才二十多。”
“好好好,我们周警官不忙着破案怎么来看有空来这儿?你不会是被案子愁的心理出现问题了吧?”
“呵,你心理有问题我都不会有,对了,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一个还是学生的小姑娘?”
“学生?崇莱啊?”
“你认识?”
“我的新病人怎么会不认识呢,怎么了?”
周祠生想问问崇莱的情况,但是又想到崇莱刚才并不想被人知晓的样子,歇了话头。
摇摇头,“没事。”
两人一路来到陈烁的办公室,关上门,他问道:“说吧,怎么了?”
周祠生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最近有些失眠,找你来开点药。”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周祠生沉默,良久,他沙哑的嗓音响起,“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件事吗?”
陈烁点点头,“当然,那时候你还在我这做了将近两个月的心理疏导。”他凝眉,“他又出现了?不可能吧。”
周祠生:“没有,比起他又出现了我更相信是模仿作案。”
“说说?”
周祠生不语。
陈烁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行了,知道你不会透露案子的事情,不说就不说吧,那你现在是需要我重新给你做心理疏导还是?”
周祠生:“开点安眠药吧。”
陈烁:“行。”
崇莱拿着药回到家里,用脚关上门,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成一个大字型躺着。
希望从自己的猫窝里出来,跳到崇莱的肚子上踩着,嗓子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崇莱坐起身,把它抱起来。
“希望会带来希望的对吗?”
希望仰起头,很认真的,“喵”了一声。
崇莱揉了揉希望的脑袋,埋进它的胸膛,“我相信你,希望。”放下它,崇莱拿着那一袋子药回了房间。
夜晚,崇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怕闭上眼睛之后再睁开之后就不是自己了。
想着陈烁的话,难不成真的要买一个监控监视着自己?说实话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
直到希望进来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舔了舔,她才回过神。
“喵,喵喵喵?”明明它没有开口讲话,但是崇莱就是读懂了它想表达的意思。
“没有不开心,不要担心。”
“喵喵喵。”
“不信你看,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不开心。”说完她对着希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崇莱揉了揉希望的头,“好了,睡觉吧,今天允许你上床,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早,崇莱来到火化遗体的地方,拿到母亲的骨灰,来到早已联系好的墓地,和工作人员一起把母亲的骨灰放好。
她没有给母亲办葬礼,说起来也可怜,母亲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亲人,父亲这边也就只有那一个人渣。
她不想让那种人来祭拜自己的母亲。
摸着墓碑上母亲的笑脸,她苦涩道:“妈妈,您会怨我吗?您应该是怨我的吧。”
她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摆在墓碑前,又拿出两个酒杯,倒满酒。
一口气下肚,辣的她整张脸都扭曲了,“原来酒这么难喝的吗?”
一整天,崇莱就坐在墓碑旁,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还时不时地和地上的那杯碰一下。
她喝一杯,往地上倒一杯。
渐渐地天黑了,但是崇莱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妈妈,今晚我陪着你睡吧,嗯,睡吧。”
此时的她已经醉的不能自己了,她把摆好的东西拿到一旁,自己蜷缩在墓碑前,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就好像还在妈妈怀中一样。
半夜,管理员巡逻的时候发现地上躺了一个人,吓了个半死,他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鼻息。
“呼,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他推了推崇莱的肩膀,“姑娘,姑娘醒醒,姑娘。”
但是崇莱毫无苏醒的迹象,管理员看到地上倒着的一瓶白酒,拿起来看了一眼,“嚯,这度数还喝了这么多都没吐,女中豪杰啊。”
感叹完之后他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很快警察就来。
周祠生刚好在警局里加班,听到接警人员的电话,本不该他管的事情,但是在听见墓地,小姑娘,醉酒这些词汇的时候潜意识觉得是崇莱。
想也不想的就跟着来了。
管理员一看到警察就赶紧跑过去,“我刚才巡逻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了个人,我还以为是个死人,过去一探发现是活的,旁边还放了一个空的酒瓶子,我叫了她半天都没醒,我一想这可不行,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在这睡一晚肯定要生病的,这没办法了才给你们打的电话。”
谈话间几人来到地方,周祠生一看,确实是崇莱,快步上前蹲下,摇晃着她的胳膊。
“崇莱,醒醒,崇莱。”
崇莱无动于衷,周祠生看到她身上单薄的衣裳,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一个用力抱起她。
管理员懵了,问道:“这位警察同志和这位小姑娘认识啊?”
周祠生点点头,“没什么事你休息吧,人我们就带走了,谢谢了。”
“好的,没事。”
回去之后,周祠生把崇莱抱上了自己的车,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带着她就走了。
本来是想把崇莱送回家的,可是他好像并不知道崇莱家门密码是什么,没办法,只能带回自己的房子。
停好车,崇莱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眉头皱的很深,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他把崇莱抱回了客房,去到洗手间打湿了毛巾给崇莱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脸和手。
做好这些后,觉得让她就这么睡的话明天醒来肯定会不舒服,又去厨房给崇莱煮了点醒酒汤。
周祠生端着碗进了房间,轻轻扶起她,“崇莱,醒醒,醒醒,喝点东西再睡。”
崇莱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周祠生趁机端起碗,把吸管放进崇莱的嘴里。
崇莱无意识的喝着,喝了几口之后,崇莱吐出嘴里的吸管,把头深深地埋在周祠生的臂膀。
“唉。”
看她不愿意喝,周祠生也没有办法,让她在床上躺好,又帮她盖好被子。
扶开她紧皱的眉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哄道:“睡吧。”
自己则是去衣柜重新拿了一个被子铺在地上,准备就这么在这凑活一晚。
今晚崇莱受了风又喝了酒,他不放心她一人。
床上的崇莱睡得并不安稳,果然不出周祠生所料,下半夜的时候崇莱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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