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热的踢开被子，或许是又觉得冷，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抱着自己的胳膊。
周祠生本就没有熟睡，一听见床上的动静就睁开了双眼，他按下床头的台灯。
起身帮她盖好被子，摸了一下崇莱额头的温度，摇摇头，轻声说道：“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他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在客厅茶几底下找出体温枪回到卧室，对着崇莱的额头。
38度9。
周祠生放□□温枪出去给她倒了一杯退烧药，扶着她的肩膀环抱在自己的怀中。
“崇莱醒醒，你发烧了，睁开眼睛把药喝了。”
“嗯？”崇莱已经烧的有点迷糊了，眼睛像是有胶水粘着一般，身上就像被别人当沙袋给打了一顿，哪哪都疼。
周祠生端着药放在她的嘴边，哄道：“喝了药再睡。”
崇莱大脑已经成浆糊了，只能凭借本能一口一口的喝着，看她喝完，周祠生给她擦了擦嘴角，又把她放下，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薄一点的毯子，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换下。
他又去卫生间拿了两块新的毛巾，接着打了一盆水，来到床边浸湿毛巾拧干，给崇莱擦拭了一下胳膊，小腿以下。
又浸湿另一块毛巾拧干放在她的额头。
一整晚他都在重复这一动作，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退烧了，周祠生松了一口气。
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是已经六点多了，索性不睡了。
他打开衣柜拿了件衣服，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来到外间的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之后又来到厨房，抓了一把小米和大米淘洗完放在锅里，又从冰箱拿出一节铁棍山药和半块南瓜。
削皮切块一起放进锅里，开着小火慢慢熬。
又怕崇莱醒后只喝粥觉得嘴里没有味道，又在冰箱里拿出仅剩的胡萝卜，莴笋，口蘑简单的炒了一个什锦蔬菜。
他什么调味料都没有放，只简单放了一点盐。
做好这些之后已经快八点了，他也该去上班了，把菜放进微波炉里，又看了一眼粥的情况，调了一下火。
周祠生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崇莱还在睡着，他在床头放下写好的便签和水杯，又怕她喝了那么多酒晚上又发烧会起得太晚，胃里没有东西会难受，给她定了一个九点半的闹钟，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
做好一切之后他就走了，再不走真的就要迟到了。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周祠生就在闭目养神，陈铮一进来还以为走错了。
他道：“你在家还没睡够，一大早还要来办公室睡？”
周祠生不想跟他说话，踢了一下桌子，背对着他。
陈铮又转到周祠生的前面，调笑道：“难不成你昨晚去偷狗了？不对，进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你昨晚做好人好事去了，自己这里一堆案子都没结呢，还有闲心去帮别人，那小姑娘你认识？”
周祠生眼睛都没睁，疲惫地说道：“闭嘴，我昨晚满打满算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陈铮：“你真畜生。”
周祠生睁开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拿起桌子上的摆件扔到陈铮身上。
“你有时间去找江孜让她把你脑子给清洗一遍。”
“不愧是队长，骂人都这么有深度。”
“行了，什么事？”
“张芹的案子有线索了，她体内的DNA是一个叫方大强的人的，此人常年以给人放高利贷为生，前几年因为打人被抓过。”
周祠生疑惑，“张芹借高利贷？”
陈铮摇摇头，“她丈夫。”
周祠生：“程旭他们来了吗？”
陈铮：“早到了。”
周祠生起身，“那走吧，先去把方大强抓回来。”说完就抬脚往外走。
陈铮拦住他，“你这个样还是先休息吧，抓人我们去就行了。”
“我是队长。”
“你就是皇上也得休息，就这样决定了。”
陈铮没有给周祠生说话的机会，大步出去招呼着程旭和蒋牧他们就走了。
方大强本来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就被突然出现的陈铮他们给抓走了。
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冲门进来，上镣铐，蒙上头，押进警车，一气呵成。
.......
九点半一到，床头的闹铃准时响起，崇莱皱着眉头，伸出手关掉闹钟。
周祠生似乎是猜到了这种结果，电话也如约而至。
崇莱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哀怨地坐起身，只不过她发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家，不对，自己昨晚不是在墓地吗？
她拿起手机一看，周祠生？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宿醉之后沙哑的嗓音响起，崇莱自己都吓了一跳，看到床头的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才感觉好点。
瞥到水杯底下的便签，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周祠生家，只不过昨晚在墓地睡着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是我。”
“我知道。”
周祠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又道：“你感觉好像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
“没事，厨房里有给你熬的粥，现在应该可以了，菜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本来给你写了便签又给你定了闹钟，又怕你会赖床，所以想着还是给你打个电话吧。”
“便签我看见了，麻烦你收留我又照顾我。”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又和周季一样大，我也把你当做半个妹妹，所以没什么麻烦的。”
“还是要谢谢你。”
“行了，别说这些客气话了，要是感觉还困的话吃了早餐再睡，要不然胃不舒服。”
“好。”她停顿一瞬，诚恳道：“周祠生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周祠生笑了一声，道：“不客气，我还有事，挂了。”
“好。”
崇莱没有继续赖在床上，她记着周祠生刚才说的粥，去厨房把火关了，又把微波炉打开才去洗漱。
因为这里也没有她的衣服，本来就想着穿着这一身回去再换的。
还不等她有动作，突然，门铃响了。
周祠生上班去了，不可能回来，崇莱谨慎的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跑腿。
跑腿：“是周先生家吗？”
崇莱点点头。
跑腿把手上的袋子交给崇莱，“这是周先生下单的东西，您请签收。”
“啊，哦哦。”
这时候崇莱的手机正好来信息了。
周祠生：【给你买了一件换洗的衣服。】
崇莱盯着那条信息，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这是周祠生第二次给她买衣服了，她拿出那件衣服，很简单的体恤和短裤。
崇莱拿起手机，给周祠生回道：【谢谢，我很喜欢，很好看也很舒服。】
周祠生并没有回她，应该是忙去了。
她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换上了那身衣服出来，头发被包起来，脸上干干净净，但是可以看出这几天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脸颊都没有什么肉了。
崇莱坐在餐桌前，喝着粥吃着菜，心不在焉的，也没吃多少。
她能感觉出周祠生对她的照顾，但是她不知道能为周祠生做些什么。
做一顿饭？她的水平也仅限于能吃。
打扫卫生？可是这家里整洁的跟个样板房似的。
没待她想出什么，手机又响了，她以为是周祠生，可是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也不接，也不挂，就那么放在一边等着它自己动挂断。
她想如果有事的话不会只打一遍。
挂断的下一秒，又打了过来，崇莱还是没有接。
如果有事的话不会只打两遍。
第三遍打过来。
“一，二，三，四。”崇莱拿起来接通，“喂，您好。”
“喂，您好，是崇莱女士吗？”
“我是。”
“我们是江城人民法院的，您和崇鹏的案子将于四月二号开庭，届时还请您带着律师和证据出庭。”
“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崇莱收拾好厨房的卫生，又把头发吹干，将卧室的卫生也收拾干净。
在客厅看了一圈没有什么‘脏乱’的地方，打开门离开了。
她只请了一周的假，还剩今天一天，她需要去找律师看一下进展商讨一下。
崇莱出来打了个车，来到律师事务所楼下。
崇莱没有选择上楼，而是在楼下的咖啡厅里等着，她还想着母亲的那封信，一直在纠结。
崇莱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嘀咕道：“现在是十点整，如果张律师十分钟之内出现就继续，没有出现就......”
咖啡厅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张律师走了进来。
“看来老天都不想放过他啊。”
崇莱站起来恭敬地和张律师握了一个手，“很抱歉张律师，还要您下来找我。”
“没事，您是委托人，应该以您为主。”
“我今天过来是主要是刚才法院那边通知了开庭的时间。”
“哦，几号？”
“四月二号。”
“还行，今天才22号，还有时间可以准备，不过，这个案件还需要你提供一下其他的有力的证据。”
“可是，我就只有母亲那日的验伤报告和报警记录。”
张律师扶了扶眼镜，“崇莱小姐，您要知道如果只有这么简单的两条，可能不足以让您父亲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您父亲那日说您母亲出轨，这也是对我们不利的一个点。”
崇莱：“那如果只有这两点的话，能判几年？”
张律师：“您要知道法律是偏向生者的，而且这还是一起家暴案件，最关键的是您母亲的伤还没有到轻伤的标准，我只能说，按照现在这些证据，最多三年，最少不可估量，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崇莱听到这番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抖的停不下来，她收起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两只手紧紧相握。
抬头，眼神坚定，“明白，我会尽力在开庭前带来新的有力的证据，如果没有还请张律师费些心力。”
张律师：“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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