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颜淮放下购物袋拿出荔枝，站在厨房拆包装。
商知廿一直黏着他不放，从背后搂着他的腰，手在清凉的水里清洗荔枝。
颜淮耳朵尖微红，他忽然觉得这样好色情。
商知廿的手背上布满青筋，抓着他白皙的手，抚摸一颗颗圆滚的荔枝。
“在想什么？”商知廿从水中捞出荔枝。
“没有。”
商知廿轻笑一声，没有拆穿他。
商知廿剥开荔枝壳，颜淮伸手想拿，被他打了手。他说：“就这样吃。”
颜淮低头一口咬住果肉，商知廿手心已经在他唇边，等待他吐出核。
颜淮咬着核，转身想吐在垃圾桶里。
“吐出来。”商知廿说。
颜淮双手撑着桌面，瞪了他好一会儿，才吐在商知廿的手心。
“啧。”颜淮说，“你什么癖好。”
明明只是吃个荔枝，却这么色情。
商知廿将核扔进垃圾桶，在水龙头下洗手，“我喜欢这样。”
他喜欢照顾颜淮，夸张点他乐意伺候，给颜淮洗澡、吹头、穿衣服，他都乐在其中甚至感到津津有味。
天色逐渐暗淡直至一片漆黑，客厅内也是黑蒙蒙的。
电视机成了唯一的灯光来源，上面播放着泰坦尼克号，寒冷刺骨的海水中杰克将木板给了露丝。
“露丝，赢得那张船票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颜淮放下手里的酒瓶，拍了拍沙发垫，说：“过来点。”
商知廿顺势躺在他的腿上，“嗯？”
“你说，”颜淮说，“向水真的爱赵琰吗？他爱他又为什么一起卧轨？电影里完全相反啊，杰克爱露丝将木板给她，鼓励她活下去。生命可贵，向水却将赵琰推向了死亡。向水说要报复家人，可会不会太自私了。”
商知廿摘掉眼镜，说：“爱有很多种啊，有你想要的，也有你不想要的。那是突发的意外，谁也没想到船会沉，杰克和露丝都想活下去，他们也知道彼此一样。”
“赵琰和向水，没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想法。两个长期经历着校园、家庭双重暴力的少年，就像紧绷的弦，一直绷着还能活，可松懈下来就断了。很可悲、很绝望，想要用自己的死亡报复父母。”
卧轨的场景清晰的在颜淮脑海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颜淮蹑手蹑脚起身，给商知廿盖上毯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剧组。
颜淮走进化妆室，正碰上上在做发型的谷舒，两人视线相撞。
颜淮移开了目光，因为昨天那事他连招呼都不想打，直接闭眼躺椅子上。
十几分钟后，他脸上的妆容完成。
“谷舒姐，”原梦提着早餐，“早餐需要吗？”
谷舒晃了晃手里的咖啡，说：“谢谢，我喝冰美式就够了。”
原梦点点头，把盒子里的轻食拆开，放在颜淮面前。
男主角因为别的活动，今天没来，别的演员都画完了妆，空旷的化妆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吸管吮吸咖啡的声音，牙齿咀嚼食物的声音。
“砰。”
谷舒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将喝空的咖啡杯扔进了垃圾桶。
她站起身，走到颜淮身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颜淮，她贴近他耳畔悄声说：“你就不怕我曝光你？”
“你去告诉全世界，”颜淮继续吃着蔬菜，“就说。”
“颜、淮、是、个、同、性、恋。”
他盯着镜子中谷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谷舒没想到颜淮会这么坦荡，随即低下头苦笑一声。
明明当初她恨他恨不得让他去死，又怎么会爱上他？
“我恨你。”谷舒说。
这句我恨你是不是等于我爱你呢。
颜淮皱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你夺走了属于我的角色。”谷舒说。
颜淮放下手中的叉子，顿感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你颓废半年后演的那部电影，”谷舒感到眼眶酸涩，“里面的配角，本来是女人是我的角色。可你复出后，就变成了你的。这个配角在电影中的戏份很出彩，你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出演，还拿了最佳男配角。”
颜淮说：“我半年没演戏，还闹出曹炜那件事，有配角演都不错了。本子是公司递给我的，我不知道那是属于你的。”
“抱歉。”
如果他知道角色是谷舒的，一开始就不会出演，他只想到有配角演就知足了。
谷舒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她感叹颜淮真是命好，十七岁出道、接连演了几部配置不错的电影和电视剧，二十一岁收到曹炜的剧本。曹炜人品极烂，拍电影却是一把好手，多少新闻报道他是天才导演，各类奖项拿到手软。颜淮得罪这个天才导演，偏偏还有商知廿给他解决麻烦，保他在圈子里一帆风顺。
“陆铮下部戏的女主，我可以让商知廿引荐你。”颜淮说，那个时候谷舒才十九岁，为了换取那个配角，他知道圈子里的水有多黑多浑浊，有时候换一个小小的角色陪导演、陪制片人、陪投资方。有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
他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感觉谷舒对他充满敌意。
那不是错觉，是事实。
谷舒没吭声，默认了他的补偿。有资源不用那是傻子，更何况还是免费的白来的，她现在不是十九岁，不会觉得这些脏、恶心，只会心安理得接受。
圈子是个大染缸，进来了就变的污浊了。
在她看来，颜淮靠上商知廿，跟她没有区别，都是通过身体换取资源。
助理跑进来，让谷舒过去拍戏。
临走前，谷舒说：“我会保密的。”
颜淮收拾掉桌上的垃圾，他走到片场，还没到他的戏份只能在旁边观摩。
最开始他恐惧商知廿的感情，他难以接受自己是同性恋，当初曹炜想潜他给他留下不少的阴影，可和商知廿日渐接触，却又情难自禁。拍摄苔藓，在村庄里时，他的身体反应告诉他，你是同性恋，你喜欢商知廿。
在一起后，他又害怕恋情曝光，只想及时行乐。
偶尔，他也有阴暗的一面，看着一个从高中就喜欢自己的人，玩弄、挑逗商知廿，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可直到从谷舒知道真相，他才追悔莫已。
他伤害了一个人十年的真心，现在想要拼命的补偿，无论是在床上还是曝光、结婚，他通通愿意。
可商知廿告诉他，没关系。
等了十年没关系。
看着他和别人接吻拍亲密戏也没关系。
地下恋也没关系。
当情人也没关系。
因为商知廿就是十年如一日痴痴傻傻的爱着他。
“叮叮叮……”
商知廿趴在沙发上，伸长手指勾住掉在地上的手机，凑到耳边：“喂。”
“廿廿，你不在家吗？”
“妈，别叫我小名。”商知廿揉了揉眼睛，“我不在家，怎么了？”
“好好好，”商妈说，“你又不回家，我顺路看你，两小猫呢？”
商知廿从沙发上坐起来，拧开矿泉水：“朋友家里。”
商妈在电话那边迅速捕捉到了朋友两个字，她神秘兮兮地问：“男朋友女朋友啊？”
“……”商知廿顿了一下，“陶宁，你认识的。”
商妈一下子蔫了，本想打听出上次照片上那个男生的，她话里话外暗示：“谈恋爱了可以带对象回家，我和你爸什么都能接受，性别不是问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很开放的。”
“嗯嗯，下次带回来。”商知廿含糊着。
商妈眼睛亮了：“是不是果果那张照片的小男生啊，长得真帅，又温柔又乖，你对人家好点啊，人家比你小要照顾人家，听到没？”
“妈，他比我大两岁。”商知廿说。
商妈：……
商妈：“大两岁怎么了？性别都不是问题，年龄更不是问题。谈恋爱对象就是用来宠的，知道吗？”
“知道了。”商知廿点着头，谨记教诲。
电话挂断，商知廿洗漱完，挑了件薄薄的T恤，往身上喷了点香水，然后去接对象下班。
对象收工后一个人离开剧组，正朝轿车走来，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捂住他的嘴，“不许动。”
“干吗你？”颜淮笑骂道，“神经病啊。”
商知廿抱怨：“今天收工这么晚。”
“拍戏就这样啊，”颜淮转身伸手摸了摸他后背，摸到单薄的T恤，“还没到夏天，你就穿T恤？冷不冷啊。”
“冷。”
颜淮搓了搓他后背的T恤，“给你抱会儿，暖和点。”
“咔！”
一道刺眼的闪光灯照亮了一秒，颜淮迅速将鸭舌帽扣在商知廿头上，将帽檐压低盖住他的脸。
狗仔跑得飞快，一阵乒铃乓啷从不远处的草丛溜之大吉。
“嗯？”商知廿问，“有人偷拍？”
“对，没事。先回去吧，我估计他们也就是要钱。”颜淮拍了拍商知廿的后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甚至没等到第二天早晨，在他们回酒店一小时后，这张照片就登上了热搜。
深夜，颜淮和一男子在路边亲密拥抱，疑似出柜！
商知廿心机小课堂2
提问：想要老婆抱抱怎么办？
答案：选一件单薄T恤。
商知廿：回答正确，100分。^ ^
颜淮：(-.-)？？？
ps：
“露丝，赢得那张船票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泰坦尼克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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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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