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少女睁开眼环顾四周。
四周只有一片摄人心魄的蓝，她动了动四肢却什么也摸不着。
“元淼…”突然，蓝色的虚无中窜出一团蓝色。
或许是它在说话：“元淼…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真好听。”
“你是谁？”元淼躲避着它紧张的问，这团蓝色的东西靠近了她才发现，这是一团闪着蓝光的水。
它发出“嘻嘻”的笑声围着元淼转。
“元淼，你很勇敢嘛，但是不够聪明啊…”
少女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忽然——
元淼：“你能帮我！对吗？”
它说：“对呀，你的肉身现在危在旦夕。”
这一点元淼当然清楚，毕竟她刚才的的确确只是骗他们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都会帮你…”
它消失了，四周的蓝色开始破碎，元淼的意识再次陷入模糊，只剩下它空灵的声音回荡：“回见……”
第二天清晨。
岸边的渔女准备下海捕鱼。
女子哼着小曲，站在船上，一边伸手将锚松开，一边四处乱看。
昨夜下了场大雨。
许多垃圾都被冲上岸边,忽然,她看见一个人形。
渔女不确定地看一眼，又走近一步，只见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紧闭着眼，躺在岸边的藻类植物里，背后还有血隐隐渗出，染红了身下的江水。
她忙喊:“来人那！有伤员!”
另一边。
元煜和他们走了几天,但始终拱自坐着?或走着.脸上始终愁容却一心事也不愿透露。
走了许久,正午时，裴常森才找了个地方坐下,吃点食物休息一下。
远远的，元煜看见前面二人坐下了，自己也就近找了地方靠着.只是一副放空的样子。
“师父，元煜怎么了？怎么一直这种状态。”谢榆安蹲在裴常森身边。
老人伸手搓了一把身边孤单但野蛮生长的野麦子，摊开手,那里有一小把麦子。
裴宇森笑眯眯地将麦子递给面前孩子的手里,道:“榆安呐,他这里在发呆。”
少年抬起头,认真问道:“为什么要发呆？”
老人说:“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别人，不过一直这样是不好的。”他指指少年手心的麦子又指了指远处孤单的另一个少年:“去吧,榆安,和他说话。”
“好，师父。”榆安站起身,一面思索着一面向元煜快速速走去。
“元煜！”谢榆安远远地走过来,冲元煜叫了一声,紧接着他又问:“你为什么要发呆？”
元煜侧过头见是来人,觉得他问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扯出了一点笑:“没什么,你来干什么？”
谢榆安将手中的麦子都倒进元煜手中:“你饿了吧,吃点。”
元煜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饿,于是从手心里捻了几颗小麦丢进嘴里,在嘴里嚼吧,不过一会满嘴就是麦香。
榆安道:“说说话吧,朋友,别老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以前我就听说话憋在心里是会得病的。”
他笑笑,摆摆手又耸耸肩：”可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不如你说。”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侧过头,好像在思考。
“看吧,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不能不的吗…”
忽然一旁少年温润出声:“其实过去的事,很无聊，而且我大多忘记了…包括我的年龄或者父母……”
谢榆安突然冷不了的想：过去的回忆好像生了锈,或许齿轮卡住了。
“你是失忆了吗?”元煜问他。
他冷不了地想。
“应该不足,因为我知道要做什么,而且,我知道我是谁…”
——我是谢榆安。
“我的工作就是一直砍树,种树,砍树,种树……在一个只有冬天的地方…只有我自己……我把树砍下来堆在屋子旁别,把它们据的一样长……” 他一边说一边才意识到好像有些好笑了。
“不会无聊吗？”元煜又问。
“当时不会,因为我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而且所有事都是一件紧接着一件的…没有过多的思考。”
“那你现在怎么会在这？”元煜。
因为我打开了一个盒子,一个从我有记忆以来就在那的盒子,只是一念之间。
那一天,我突然走过去,把它打开。
……
又是一个清晨,少年余光撇到了那个布满灰尘的盒子,只是灵光一现，他走过去,触换到这个盒子,那一瞬间,他突然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他和事物问的虚假的薄膜不见了。
他像是才刚刚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
谢榆安手指触碰着盒子，目光忽然清明了，他把盒子打开，只有一张纸条,只是他熟悉的字迹,不过他费力地回忆了一番:他的过去,并没有别人。
纸条上写:谢榆安，恭喜你，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或者说——你已经不需要这里了,亲爱的孩子,你可以下山了。
于是谢榆安下山了，就是这么简单,他两手空宝地下山了,下山的路并不长,或者说——很短，只是一眨眼，几步路的事。
不过他还没独自走几步,就迎头碰上了一个老人。
老人的帽檐遮着眼睛,一身白衣,他上山他下山,不过这条大道只通向两个地方:山上和山下。
老人忽然抬起头——他就是裴常森。
“后来你就和他走了?”元煜惊讶道。
“嗯。”谢榆安点点头，元煜再次看清了那双不遇世间纷扰，空灵的眼睛。
落日的余映照在两个少年脸上。
谢榆安说话很慢,带了种他特有的让人平静的气质,继继断断,却不叫人犯困，也不叫人急燥。
直到夜半时分,常森终于又停了下来,那是一片海棠林,几人在树□□息。
元煜又掏出纸来给元淼写信。
两个青年靠在树下,朵朵海壳只是稀疏的掉几瓣花瓣。
淡粉色的花瓣，轻轻落在谢榆安脸上,他用手捻起来,在鼻间嗅嗅只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不像是花香,更像是晨起时间的露水味或是夜半时霜落味。
就像谢柳安这个人,平平淡淡的又温柔,却变了些刺骨的清冽。
也有一些落在了元煜的信上,但他只抖了抖信,带着些花瓣塞进信封里。
有时人就是这样,就是不见棺材不落眼,不撞前墙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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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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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冽的海棠花——生锈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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