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原本迈出的脚收了回去,转身淡淡回道:“没有,只是这几日事务繁杂罢了。”
姜绾挑眉,脸上似是写着你继续编,我听着。沈言又一次开口:“姜姑娘,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沈大人不是都占到便宜了吗?这么快就忘记了?”姜绾直勾勾的盯着沈言,笑的有些轻浮。
沈言脸色微红,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绾这张巧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那夜终归是欲念滋生,姜绾并未多提。
说起来这杨笠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腌臜之人。关押她的房子就在沈言屋子下面。
若不是沈言细心,还真发现不了。
一想到这,姜绾忽然问道:“那天晚上关我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他怎么样了?”
沈言淡淡道:“已经送去医馆诊治了,还没有醒来。”
姜绾和他告辞后,便去了后院。
后院里面堆砌着数以百计的箱子,里面是数不清的真金白银,还有玉器。
看着从地下抬出的这些珍宝,姜绾不禁唏嘘:“这也太贪了吧。”
“是啊,都快抵上国库了。”萧策缓步走来,还带着陆离。
姜绾轻笑:“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理这些?”
“一半充国库,一半留下来,建造西济。”
姜绾听着他的想法,还算合理。陆离从旁走了过来比划道:不给绾姐姐一些吗?
绾姐姐这次可是牺牲很大!
萧策微眯起眼,笑得缱绻:“你绾姐姐好像不这么想?”
那夜闯入,他原以为是沈言趁其不备,欲行不轨之事。等姜绾毒解了之后才知,是她霸王硬上弓,反被阻止。
见萧策拿她开玩笑,姜绾也不恼:“殿下,我这牺牲可大着呢。你怎么也得好好补偿补偿我吧。”
姜绾看着萧策,一脸的痛心疾首。
萧策轻哼,并没有开口。
姜绾也没想着让这抠门货赏赐自己什么?
东陵城。
建平帝在书架上翻来翻去,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一副画卷,他拿出来,放在桌案上:“快马加鞭送去西济城,亲自交到太子手中,不得有半分怠慢。”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收好画卷便退了出去。
再过几日便是长公主的生辰日了,李忠优哉游哉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往陆府走去。
想要打探打探死对头陆源准备了什么贺礼。
毕竟这老家伙去年送的贺礼可谓是抢尽了风头,今年可不能在被比下去。
刚进陆府大门,李忠就看见陆源正坐在台阶上,他阴沉着脸一下一下的磨着刀,阳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的寒光差点闪瞎李忠的狗眼。
更吓人的是,他的身后是已经磨好的一堆刀子!
少说也要二十几把。
“哎呦喂!”李忠夸张地捂住眼睛,“陆大人这是要改行当刽子手啊!知道的说是给长公主贺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血洗东陵呢!”
“啧啧啧。”
陆源头也不抬,阴森森地回道:“我呀,就是为了宰猪羊。第一个宰的就是你这头老肥羊。”
李忠也不恼,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挑眉:“怎么不见令爱啊,这个点不陪着你,做甚去了?”
“嘶,不会是跟着太子......跑了吧!陆小丫头,这辈子估计只能嫁给太子,做个太子妃喽!啊哈哈哈哈”
萧策离开的那天,盯着陆府的小厮便将那事告知了李忠。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李忠也专往他心窝子捅。
能让陆老狗吃瘪,他可是不择手段。
陆源把刀扔在地上,圆滚滚地肚子气的直颤:“放你娘的狗屁,我闺女就算让我养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太子!倒是你家那个娘娘腔儿子,整天和太子腻在一起......”陆源一顿,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每天呆在东宫原来是有断袖之癖啊!”
“你——”李忠气得牙痒痒,但转念一想,忽然笑得像朵老菊花:“哎呀呀,陆大人还不知道吧?你家大闺女和我儿李甄两情相悦,情意绵绵。以后咱们两个可就是亲家了!”
“你说是不是啊,亲家公!”
虽然二人经常不对付,但是他对陆家丫头也非常疼爱,对陆今乐(yue)更是颇为满意。
“我亲你大爷!”陆源瞬间炸毛,一把揪住李忠的头发。
李忠也不甘示弱,伸手就扯住陆源精心养护的胡子。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顿时扭作一团,活像老小孩。
管家闻声赶来,只见:
自家老爷正骑在李大人身上揪着他的头发,李大人死死拽着老爷的胡子,二人谁也不让谁,势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管家赶忙叫来一众家丁,手忙脚乱的就要将二人分开。
那知十几个家丁愣是拉不开二人。
最后二人闹到了皇帝面前。
龙椅上的建平帝看着殿中两个衣衫不整的老臣,额头青筋直跳。
又是二人。
皇帝皱着眉,无奈的扶额,道:“这都是这个月第几次了,爱卿啊不要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找朕!”
陆源发丝凌乱,嘴角渗血,义正言辞道:“陛下,李忠这老匹夫污蔑微臣爱女,其心可诛!”
一阵低低的抽噎声响起,陆源转头一看,李忠戏精上身,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圣上明鉴!陆源这厮骂我儿是断袖,这是要让我李家绝后啊!”
陆源:“呸,我好端端的在自己家院子,你倒好上门挑衅我,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李忠:“切,明明是你的问题,谁让你污蔑我儿的!”
两人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吵起来,说着又要掐起来。
皇帝头疼欲裂,大声道:“来人!给朕各打十大板!让他们长长记性。”
一听挨打二人停下了争吵,陆源道:“陛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吵了,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二人从地上拾起,准备跑路。
“站住!”
“爱卿当这皇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威严的声音响起,皇帝眯眼打量着二人。
“侍卫呢?还不快带二位大人领赏!”
从门外走出四个侍卫,将二人架走,二人脸上一致的出现生无可恋。
大板落下的声音混合着二人的惨叫在殿前响起。
“哎呦,轻点,老夫的屁股!”
“陆老狗,都怪你!”
“放屁,还不是你先挑事的!”
打完板子后,两个老头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两人互相翻了一个白眼。
李忠突然伸脚绊了陆源一下,陆源走在后面从花盆里抓起一把土,甩在李忠身上。
就这样,他们两个你踢我一下,我撞你一把,那还像刚行刑完的人。
他们二人惹得宫门守卫纷纷侧目。
那里还有朝廷重臣的样子,分明就是两个老顽童。
杨笠之事过后,张齐之便被打入大牢。西济城暂时平静了一段时日。
审问张齐之的担子又落在了姜绾头上,不过这次沈言也需要一并去。
萧策本打算让李序也去,那知他死活也不愿意踏入地牢半步。宁愿被打,也不愿去。
大概是因为里面真的太臭了吧。
有件事情沈言困惑许久了,那便是姜绾和姜颜。他实在想不明白姜颜怎么会是那一伙人。
来西济后,他便将史书从异空间取出,又仔细看了一遍。
史书上记载镇国侯之女姜颜,虽为女子却智勇双全,为东陵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
很奇怪,书上没有姜绾这个人。
沈言猜想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然而历史已经成为历史,并不可以出现历史中不存在的事物。
那么这个被柳下令强行打开的世界,有可能会为了回到最初的轨迹而强行崩塌。
所以他必须谨言慎行,以防被时间规则发现。
见沈言呆呆的站着,姜绾在他眼前挥挥手:“你怎么在发呆?”
沈言回神,摇摇头道:“最近太累了。”
“等西济的事情解决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姜绾安慰道。
但她可不信沈言发呆是因为太累了,这一路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都在说他不是普通人。
“嗯。”沈言淡淡道。
二人很快便走入了地牢。
张齐之被锁上镣铐,头发脏乱,对常人来说宽大的囚服穿在他身上变得窄小。
沈言吩咐人将其绑在柱子上,一盆冷水泼下,昏迷的张齐之清醒过来,看着他们二人挣扎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陛下亲封的刺史。”
“你一招偷天换日,便想让普通百姓替杨笠去死。哦,对了杨笠昨日便被送去法场砍了首级,现在正挂在城门上呢。”
听到沈言说杨笠已死,张齐之瞬间如遭雷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纵我有罪,但罪不至死!”张齐之死死盯着他们二人。
姜绾闻言轻笑道:“确实,顶多就是贬为庶人。怎么?刺史的位置坐久了,忘记自己的这顶高帽是怎么来的了吗?”
张齐之愣了片刻,但依旧嘴硬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姜绾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没关系,你总会听懂的。”
刚说完话,侍卫就带着一位身体枯瘦的人进来,张齐之看到他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认识他吧?张元之!”姜绾定定地看着他。
那夜是萧策送他去医馆的,他醒后第一句话就是:他叫张齐之!
萧策新下疑惑,快马加鞭送信入宫,求来了张齐之的画像。
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他愣住了,随机大笑:“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
“谁派你来的?三皇子还是五皇子?”沈言懒得与他多说废话。
张元之脸上恢复如初,发出一阵冷笑:“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永远!”
姜绾看出他要自尽,立马上前。
但还是晚了一步。
张元之死了。
沈言叹了一口气,他还什么都没问道,人就死了。古人怎么动不动就死,真是拿自己命办事,死都一点不含糊。
姜绾看着张元之的尸体,眼神冷冷的。她吩咐侍卫将其示众,并且贴榜告知。
她忽然注意到他的尸体睁着眼睛,死死看着一处,而那正是真正的张齐之站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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