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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南洲云隐

姜绾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抬头看向沈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

沈言的目光沉静而肯定,清晰地重复道:“这种你认为绝无可能的荒谬之事,确实存在。”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得姜绾耳中嗡鸣,思绪瞬间乱成一团。

她怔在原地,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却抓不住任何头绪。

沈言将她脸上的错愕、混乱与难以置信尽收眼底,适时地向前半步,阻隔了旁人可能投来的视线。

他压低声音,语气转为沉稳迫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等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所有关于我的事,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姜绾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她只记得沈言攥着她的手腕,将形如提线木偶般的自己拉了回来。

姜绾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久久才回过神来。

沈言为她沏了一壶茶:“你想让我从哪里讲起?”

姜绾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浸润她微干的薄唇,泛起一层莹莹光泽,一如当初。

“南山寺。”她抬起眼,定定望入他眸中。

“你救我的那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日。我来自现世,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文明国度。在那里,我的工作是研究异物品。”

“当时,研究所最高层得到了史册中记载的灭世之物——柳下令。即便只是一块碎片,也引得各方势力争夺。我奉命销毁它,却在最后关头遭人追杀。濒死之际,碎片突然迸发出撕裂时空的力量,将我带到此地。而柳下令,也不知所踪。”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穿越了。重伤之下,我不得不依靠你才能活下去。”

“但最重要的原因,”他声音渐沉,“是你与柳下令之间,有着难以分割的关联。否则,我的检测器不会在每次靠近你时,产生震动。”

沈言沉默地拉起衣袖。在他手臂的皮肤之下,隐隐透出一截幽暗的异物。

姜绾素手轻点他的腕间,沈言继续道:“但我没有找到你和柳下令到底有什么联系。”

姜绾只觉得脑中信息翻涌,面对眼前之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油然而生,既觉得熟悉又感到无尽的陌生。

“抱歉,这么久才告诉你。”沈言略微带着歉意,他并没有告诉姜绾,她的妹妹姜颜早已被异世的灵魂占据了身体。

至于原身的灵魂,恐怕早已消散了。

这对于她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姜绾沉默片刻,忽然正色道:“所以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结局!”

这句话不是反问而是笃定。

沈言微微颔首:“史册有载的,我都知晓;未载的,便无从得知。”

姜绾强装镇定的点点头:“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告诉我,我们的......”

“结局。”

姜绾暂避锋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重振镇国侯府。

现在告诉她这等匪夷所思之事,真的有,这不就变相的承认天机司所言“昭和灭世”确有此事。

结局什么的很重要啊!如果一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那她费尽心思经营的这一切都算什么。

也难怪沈言第一次见她,手都在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是他的检测器在靠近她时,发出的警示。

如此说来,昨夜也是,并不是他害羞......

“柳下令,是什么东西?”姜绾转而问道。

沈言解释:“柳下令乃是数百年前有着‘鬼斧’之称的柳下大师亲自锻造的,用的是一块天外来物,陨铁。使用它的人会吸纳怨念之力为己所用,召唤地府中的恶鬼。”

“相传——得柳下令者,得天下!”

“所以此等害人之物,就在我的世界!”姜绾沉声道。

沈言颔首,不由叹息一声。

外面鸟语花香,知了在树上吱吱呀呀的叫着,扶光照耀着大地,一派和煦的模样。

可是屋内气压骤低,姜绾的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的寒气与疏离,教沈言心下一惊。

姜绾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言没有推辞,朝着她深深看了一眼,便将门合上。

姜绾微垂着眉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

沈言从姜绾房中出来后,迎面碰上了蔫蔫的李序,就像被山野精怪吸走了精气,很是沧桑。

“李序,赵将军让找的人你找到了吗?”沈言问道。

李序靠在廊柱上,慢悠悠的滑落在长凳上,就像散架似的滩成一滩:“别提了,我已经找了很多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沈言看着李序精疲力尽的模样,安慰道:“再过几个时辰,南洲城主就要来了,你早些修整一番。”

李序用力的点点头,沈言立刻吩咐刘伯找人将他架了回去。

沈言在府内绕了一会儿,便出府去,朝着戏园子的方向去了。

里面的小厮对于沈言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他领着沈言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穿过挂满戏服的游廊,众多鬼面排排挂起,沈言一眼就被吸引过去了,那张鬼面和之前姜绾戴过的一模一样。

小厮停在了一座红房子前,暗红色的外墙如血一般,门前歪歪斜斜贴着几道黄纸符咒,在风中簌簌颤动。

不等沈言推门,那道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道敞亮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沈言下意识捏了捏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一丝光亮。他稳住心神,迈了进去。

进去的一瞬间,门又关了上来。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沈言缓步上前,刹那间,屋内烛光乍现。刺眼的光晃了他的眼,沈言只得微微眯起眼睛,待适应后,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屋内的各个角落放置着烛台,烟雾缭绕,分不清真假。

许林枫恭敬的站在一旁,珠帘后面侧卧着一女子,烟雾遮住了她的容颜,教人看不真切。

红色的绸缎从榻上滑落,,女子身着落肩式襦裙,绯色衣料衬得裸露的肩头莹白如玉。

妖媚之感,蛊惑人心。

女子慵懒地掀起眼帘,许林枫连忙上前一步:“沈言,你并非此世之人吧。”

沈言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早有预料:“是。”

见他再无后话,许林枫难掩诧异:“你竟不觉得意外?”

“既然柳下令的碎片能轻易撕裂时空,那此间有人能识破异世之魂,也不足为奇。”沈言语气淡然,“就像你见到姜绾便称她为‘不朽之人’一样。”

他抬眸直视许林枫:“你特意留纸条邀我来此,应当不止是为了确认这件事吧。”

珠帘后侧卧的女子闻言,忽然发出一串轻笑。那笑声如鬼魅低吟,自幽暗地界飘摇而来,在烛火摇曳的室内久久不散。

“年轻人,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史册没有姜绾的名字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吗?”

沈言没有直接回答那女子的话,而是反问道:“代价是什么?”

女子唇畔掠过一丝激赏的涟漪:“聪明。”

她指尖轻弹,珠帘应声纷扬而起,如被无形之手撩开。她自榻上袅袅起身,红绸委地,步态间摇曳生姿。

真容终现,确是顶好的美人,清冷中带着妖媚,唇角两侧点落着朱砂。多情的双眼却透露着冷漠。

纤指轻抬,勾起沈言的下颌。温热的呼吸带着若即若离的桃香,徐徐拂过他面颊。

“代价你自然付得起,”女子莲步轻移,红绸拂过地面,“只是时机未到。你要付出的那样东西,此刻还未属于你。”

沈言眸光微凝:“我凭什么信你?你究竟是谁?”

“咯咯咯......”女子以袖掩唇,笑声如银铃摇曳,“这世间芸芸众生的心愿,我都能成全。吾名——”

她一字一顿,声音蛊惑人心:“祈、愿、零!”

说罢她翩然转身,重新卧回榻上,珠帘随之垂落:“既然你无意交易,那就请回吧。”

沈言毫不犹豫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女子缥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沈言踏出房门,那扇门随之紧闭。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回府去了。

既然史册从未记载姜绾之名,那么关于她的一切,便都存在着变数。他既可以设法护她此生周全,亦能在任务终了之时,寻得契机带她重返现世。

既定的史实不可违逆,但若只是顺着历史长河悄然带走一个本就不在册中之人,想必不会扰乱这世间的运转法则。

正如一场大戏中,那些无足轻重的配角——他们的来去,从不会影响最终的结局。

沈言带着这份侥幸,翘首以盼的去找姜绾。却被告知她出去了。

沈言只好先去找赵轶。

云隐湖。

云隐湖畔的喧嚣,与初入此城时别无二致。小贩们热情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与内城百姓那近乎刻骨的冷漠截然不同。

湖心处,几艘雕花画舫悠然徜徉,碧波映照着湛蓝晴空,岸边杨柳依依,翠绿的枝条轻拂着水面。

姜绾凝望着眼前景象,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片热闹,落在了某个遥远的虚空。

怀瑾静立一旁,将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尽收眼底,他悄然递过一支新采的荷花,粉嫩的花瓣上还缀着晶莹水珠。

姜绾眼眸倏然一亮,轻声赞叹:“真好看。”

怀瑾唇角微扬,温言道:“此花能得阿绾青睐,是它的福气。”

“怀瑾净会哄人开心。”姜绾展颜一笑,那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甜美动人。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神却黯淡了几分,指尖轻抚花瓣,低语道:“只是可惜了这花,无端被折下,不过几日便要枯萎了。”

怀瑾凝视着那朵亭亭玉立的荷,声音温和如水:“正因花期短暂,此刻的盛放才更显珍贵。若永远留在池中,反倒辜负了这一夏的风露。人生在世,能被人铭记于心的一瞬之美,便胜过庸碌百年。”

他目光转向姜绾,眼含深意:“有时我觉得,万物皆如此。与其担忧终将到来的凋零,不如珍惜当下被赠予的这份心意。”

姜绾微微一怔,垂眸看着掌心荷花。

阳光透过花瓣,勾勒出半透明的脉络。她忽然觉得,这朵荷与自己何其相似——明知凋零是宿命,却依然在此时此地,绽放得如此坦然。

即使这个世界的结局已经注定,那她更要去努力,就算结局不尽人意,至少真正的活过。

“你说得对。”她终于抬起头,眼中迷雾稍散,“能被采摘、被赠予、被珍惜,或许正是这朵荷花的夙愿。就像人生,重要的不是长度,而是那些真正活过的瞬间。”

远处传来悠扬的渔歌,在湖面上荡起涟漪。怀瑾看着姜绾重新亮起的眼眸,微微一笑。

她倏然起身,大声急切道:“停船!靠岸!我要回去。”

她将荷塞给怀瑾。

怀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怔。

船夫投来询问的目光,他凝视着姜绾眼中重燃的星火,终是欣慰颔首。

船一靠岸,姜绾便提起裙摆跃下船头。脚步却忽然顿住,她回身望向仍在船上的怀瑾,眼中水光潋滟:“怀瑾,谢谢你。”

“我很开心。”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奔向长街尽头,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疾步而去。

这时,另一叶轻舟悄然泊岸。执扇男子倚在船舷,玉扇轻摇:“花就在眼前,你不采撷,反倒成全他人。”

怀瑾目送那抹远去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眼中掠过一丝隐痛,随即化作澄澈的温柔。

“何必执着于将花摘下。”他轻轻抚摸着刚刚摘下的荷花,轻声道,“既已见过她盛放的模样,便该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天地。”

一滴泪砸在花瓣上,怀瑾指尖轻轻附上眼角,原来他也会落泪吗?

明明筹划了那么久,最终都要化成泡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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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南洲云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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