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在翻笔记的商有归猛地抬头。
这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了？自己最近也算深居简出，降低存在感，没惹别人啊？
【你的成绩还不算惹火？】
瑶离真人一排分数，他又是第一，成功在降低存在感后又拉了一波仇恨。
【……那不是你怂恿我的么，什么要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藏拙……】
那人对商有归开完火并不是结束，又有几人也站起来，顶着瑶离真人的黑如锅底的脸色，站起来道：“正是，真人，我们几人皆怀疑商有归的分数皆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有失公允！不仅商有归，他的好友燕昭同样如此！”
“真人明鉴，燕昭正式成绩不过丙中，已经是倒数，何德何能获得一颗星？这难道不是其中另有隐情？至于商有归，他和我们同时入昆仑，至今才过十载。十载前他不过初入筑基，如今却已经筑基圆满，他根骨十分一般，根本不该有这样的修炼速度！”
立刻有好几道尖利的目光投到商有归身上，让商有归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也有**裸的嫉妒。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从在场人数比例而言并不多，但几乎没有几个是抱着善意的。
这无疑是把他往火架上推。
瑶离真人眼底阴沉，一只手抬了又放，额角青筋跳动，声音十分低沉：“本座说过，这种问题去找自决处，不要来找本座，你是听不见吗？”
商有归耳边响起阵阵剑鸣，尖锐异常，又让商有归感觉熟悉——瑶离真人不是剑修，本命法器却是灵剑，情绪波动大时，本命法器难免与之应和。
她虽长笑，却并非什么好脾气的修士。见性明心踏过生死玄关后，喜怒更是随心。
过了片刻，那隐约的剑鸣声才消失，能看出来，瑶离真人此时心情想来十分不美妙，过了许久才压下心中怒火。
“本座同一句话，不会说第三遍。”
偏偏就是有人学不会闭嘴，更不懂看人眼色，要在这个时候触瑶离真人的霉头。
“可是真人……”
“给本座滚出去！”
平地生风，那剑风不偏不倚，正好把这几个质疑之人掀了出去，而一点也没波及到其他人。
燕昭傻了眼，扯扯商有归袖子，小声嘟囔：“你拉仇恨，遭人恨的时间也不短了，倒也好理解。可我……他们扯上我干什么？”
他课业确实一般，每次考试也都是擦边过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可结业考附加项与正式考卷试题侧重点不同，燕昭有家学渊源在，附加项对他而言反而简单。
至于修为一项就更简单了，燕昭根骨本就不错，出身又好。家族肯花大力气给他打基础不说，自己也还算争气。他入学时就不是初入筑基的水平，各种资源倾斜下，十年里修炼至接近筑基圆满的境界并不奇怪。
筑基这个阶段，总体而言并不是太强调心性，所以能靠丹药等资源硬冲。不过若想成就上品金丹，就少不得要狠狠对心性磨练一番了。
商有归：……
什么叫他拉仇恨？他一直想低调做人，除了课业成绩外他平时根本就不出风头，连门都不出，这也能遭人恨？单一个成绩能证明什么，学院又不会分配更多资源！简直是莫名其妙！
而修为这事就更不是他能解释的了。他只是正常修炼，法力自然而然就涨了上去，谁修炼不是这样？区别只在于——他涨得比别人更快。
他每天正常上课上值，修为究竟是怎么一个涨幅，修为高的学长学姐师长都看在眼里。但谁也没说过什么，最多提醒他让他注意对法力肉身的掌控能力，怎么轮到别人来指指点点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修为全是靠丹药堆上去的，那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嗑修为药又不伤天害理，更没违反昆仑校规！
虽然昆仑从不提倡用丹药堆修为，有些心气的昆仑弟子也耻与“嗑药党”为伍，但说穿了，真正能一点不磕修为药的修士只是极小一部分。连商有归这样，炼出了新药都还得尝尝味道，更不要说一些经常出门游历的修士。
修为药不仅能促进修为，还能补益灵气，跑路逃命斗法时都能用上。这样的万用品，修士修行之路如此漫长，很难一点不沾。
商有归很想对某些人说，管好自家修行，少来掺和别人的事。
燕昭悄悄和他咬耳朵：“你好像有点单纯啊有归，我算看明白了，这群人的不正当手段可不是什么嗑药，你以为他们修为丹药就吃得少了？怎么可能！他们摆明了是想说……你用了采补一类的魔道功法……你这修行速度，靠丹药都堆不出来。”
商有归一噎，差点笑出声，而系统更是毫无忌惮地笑了出来：【你？采补？他们怎么想的哈哈哈哈哈。就这脑子，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修仙了。】
商有归很想翻白眼。
作为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宅修士，他采补谁，同门吗？
荒谬！
他闭上眼不打算再想再看，就当是出门被路边野狗叫了两声，可一闭眼，剩余五感就变得更清晰起来。
·
瑶离真人出手并不是对商有归与燕昭的袒护，作为一个元神真人，她事实上也并不太注意维护自己的权威形象。她只是单纯脾气不好，又厌恶有人信口雌黄，给她找麻烦。
纵然她对商有归这样脑瓜机灵悟性不错又肯努力的后辈十分喜爱，作为师长，元神期的前辈，她也不会把对偏袒如此明显得表现出来。私底下的欣赏与她如何教学无关，课堂上，她一直对所有学生都一碗水端平。
可她这个身份放在这，不论动手还是不动手，对有心人都是一种暗示。她一动手，在一些人眼中就是偏袒。
尽管他们暂时被威慑住不敢再出声，但商有归明显能感觉出来，落在他背后的目光变得更为灼热更为露骨，几乎要把他烫个洞出来。
小狐狸伏在他颈窝里发出不安的低声鸣啸，在略有些嘈杂的环境音中并不怎么起眼。
连燕昭都小声说：“噫，有恶心的脏东西在看我。喂既然这么不服气那能不能不要光动口不动手啊，修士修行到底如何，上斗法台不就知道了？”
“要是他们这能抓住我把柄，还会只动嘴吗？闹到自决处不就行了？”商有归冷笑，“自以为聪明，这样的昏招也能想出来。”
他实在不想关心为什么总有人和自己过不去，只是他们非要纠缠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潜台词无疑是监考老师不公，阅卷老师不公。
评卷标准是自决处给的，监考是聆剑宫下属的元神真人。至于阅卷人是谁商有归并不清楚，但哪怕阅卷人并不是师长，而是被抓了壮丁的金丹期阴神期学长学姐，聆剑宫监督下也不会搞舞弊。
考试不及格在昆仑实在不算大事，但舞弊问题就很严重了，没人会故意犯这种忌讳，除非脑子进水。
商有归自认，让自决处聆剑宫一起给他考试放水就为了结业考拿颗星，自己可没那个脸。他不行，燕昭同样不行。燕云商行势力确实不小，但既然拜入昆仑门下，又怎会为这种小事干涉燕昭的修行？
·
瑶离真人指骨再响，只是这次却有些犹豫，她能把两三个学生丢出去，还能把所有学生都丢出去不成？
近百个人在下面说话，实在像是一群嗡鸣不停的苍蝇，商有归听不清这么多人到底都说了什么，她可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这些不过筑基的学生哪来胆子和自己纠缠不清，不过有一点确实没错……
这么多学生，她实在有些不知从何下手。若把聆剑宫招来，又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难办。
以前元神真人一句话足以让门中修为低微的弟子闭上嘴，可近些年，学生却越来越没个学生样了。碎嘴，还不懂什么叫尊重师长。
瑶离真人想起还未成就元神的自己，简直觉得可笑。
为人师长可不是与人斗法，不能一味靠武力境界压人。斗法她擅长，教书也凑合，可要她行教化之事，实在是为难她。用拳头“以德服人”她很行，动嘴皮子以理服人，她当真做不到。
未成元神前，她做梦都想不到还有要她和人讲道理的时候。
商有归叹了口气，知道这事瑶离真人也为难，正要主动开口，一人抢在了他之前说话。
“真人，并不是我们想要您为难，我们也不是想要学院如何。只是有人德不配位，拿到不该属于他的荣誉，实在让人心中难平。都这样了，我们连提出些异议都不行吗？”
商有归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出声之人是个身形瘦削的男子。容貌在修士中只算普通，不上不下。不过他颧骨略高，面上的肉又不算丰盈，就让他显得有些挂相。
加上表情也有些古怪不自然，就更损了三分气质，让商有归下意识感觉不太舒服。
这张脸，他是认识的。修道之人记忆都很好，同一届入学的同窗，他怎么会不记得？
可这人存在感太低，他只记得这人叫陶存浩，课业上是个六边形选手。虽然没有哪门课特别出众，但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短板。不怎么来琅嬛阁，有二三好友，然后就没有更多印象了。
陶存浩与自己……没有什么过节吧？
商有归回忆了一番，仅有的几次交流中，陶存浩的口气似乎并不是现在这样。
不过也可能是他记错了，毕竟两人的交集实在少得可怜。
他按住自己，打算听听陶存浩怎么说。
·
瑶离真人面色还是不好看。她也是元神真人，修行近千年，阅人无数。陶存浩话里话外都是“其他学生受了委屈故而要鸣不平”，特意低垂了眉目，一副可怜相，她怎么听不出来？
没明着说，但里里外外都在暗示，这是在给她上眼药呢？
然而尽管心里这么想，她却不能再把陶存浩也扔出去了，只是睨着他，不咸不淡地说：“照你这么说，商有归和燕昭德不配位，你心中难平，便代表你的同窗……来问本座要说法了？”
陶存浩眉目微垂，眼角耷拉，明明外表是个二十多岁的瘦削男人，竟然能看出来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他微微点了点头，低垂的双目避开瑶离真人的目光。
瑶离真人深叹了口气：“你想要个什么说法？陶存浩，还有你们，本座可要和你们说明白……”
“你们入学时的资料都是机密。昆仑倒是不禁门下弟子调查同门，但如果是利用某种手段违规调取资料，不论商有归和燕昭究竟如何，你们本身就是违规。现在放弃，本座还可以当没看见过。”
背景中的嘈杂声音逐渐清晰，陶存浩后，又有好几个人跟着站起：“真人明鉴。”
商有归皱了皱眉。
陶存浩是有几个朋友，但似乎不是这几人，跟着他站起来的几人应该与陶存浩不熟，萍水之交。
“真人明鉴，我们行得端坐得正，只想求一个说法。而商有归与燕昭至今不曾辩解过什么，心中定然有鬼！若当真不曾有过什么，为什么一言不发？商道友，燕道友，可否给我们一个解释？”
商有归哑口无言，原来只要想，这样荒诞的话语同样可以成为攻击，真是不管好赖话都给他们说完了！
他忍不了了，他也不打算辩驳，辩驳只会让自己陷入自证陷阱。他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群人，一个个都像疯狗似的咬上来。好在这里是修真界，“众口铄金”一词，根本不成立。
他大可把这些人说的话都当狗叫，而瑶离真人，也绝不会因为这样毫无证据的诬陷要他证明什么。真要闹起来，聆剑宫不会站在信口雌黄之人那边。
商有归与楚覃交好，楚覃和沈秋的师尊又是拜在同一个师尊门下的亲师兄妹，他自然与沈秋关系也不错。沈秋如今已离开昆仑外出游历，而接班人与商有归没那么熟，但关系同样尚可。
与聆剑宫打交道多了，自然知道他们是按照一套什么规则在执法。
可惜商有归想的好，燕昭却没打算像他一样忍下这口恶气。他出身极好，家族背景就决定了他可能会做事迷糊，但作风绝对强硬。开商行的人对怎么处理脏水自有一套手段，不然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燕昭指尖当即出现几张符箓，腕子一甩，便以一种几乎无法被视线捕捉的轨迹打在陶存浩身后几人嘴上！
柔软轻薄的淡黄符纸抽在人面皮上，发出极为清脆的一声“啪”！像是燕昭亲手甩了两个巴掌上去！力道大得几人甚至头都歪了一下。
这“巴掌”是又响又脆，恨不得让场上近百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偏偏用足了力道叫人生疼，又没在人脸上留下半点可让人指摘的痕迹。
几人面皮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又被燕昭一道符封了嘴，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从嗓子眼里不住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对燕昭怒目相对。
燕昭慢悠悠收回手，凉凉道：“真人并未让你们说话，此时又与你们并无太大关系，那你们……凭什么开口？只是你们一直喋喋不休，扰人清净。真人大度，不与你们计较，我也只好替真人出手了。”
他成绩确实不怎么样，也没放太多心思在杂学上，在昆仑这种精英云集的地方吊车尾实属正常。但并不代表他就弱，正如商有归所说，成绩并不代表一切。正相反，成绩对他是根本无所谓的东西，凑合能看就行。
而他的实际修为与战斗力绝不能拿成绩衡量。
商有归还算好说话，就算想手底下见真章，还要走流程，正因如此才会让人觉得是软柿子。尽管曾斩杀薛诺，但这已经能算是十年前的旧事，又是和杜求思一起，难免让人感觉是杜求思不居功，才让商有归捡了漏。
总之，总有人对商有归不服。
燕昭就完全不一样，他虽然修炼的并非是什么长于攻击的大道，攻击力实在不太行。但他脾气实在不如何，修为也是实打实摆在这的，见有人叽叽歪歪，当即几道符甩出去，这一手立刻就震慑了一大片人。
修道所求不应是力量，力量只是修道途中的附带产物，但许多修士却不追求大道，只仰慕强者与力量。
燕昭有力量，自然就能让他们安静。
效果拔群，嗡嗡嗡嗡的声音霎那间就小了许多。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燕昭幽幽笑道，“陶存浩，道友？”
然而存在感向来极低的陶存浩却在燕昭刻意放出的威压下岿然不动，甚至还能微笑以对。他对燕昭道：“燕昭你这一手又能证明什么？符箓并不是你亲手书就，而你的出手速度，也有法器能弥补。借用外物，怎么敢称是自己的力量？”
不论是商有归还是燕昭，都想不到陶存浩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瑶离真人已经面沉如水黑如锅底，可陶存浩不等瑶离真人开口，立刻拱手道：“真人明鉴，上斗法台到底有伤和气，殊为不美，也无法真正证明这两位道友的实力。不过弟子手中有一道传自上古的真符，只要两位道友愿意，自然能借此上古真符洗脱罪名。”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深黄色的古旧符箓，商有归只是不慎看了一眼符上的文字，就觉得头痛不已，连要反驳什么都忘了，一时甚至开不了口。
燕昭眼力极好，虽然也被符上的道种文字晕了一下，但恢复速度比商有归快得多，脸色当即就变了。
那不是陶存浩这个级别的修士能拿到手的东西！
“上古真符，炼心幻境，是非曲直，只要进入其中，自然能分辨清楚。两位道友，可敢一试？”一直半低着脑袋的陶存浩终于抬起头，原本耷拉的眉眼都透着一股得意之色。
【坏了，他是有备而来。】系统的声音也很严肃，【一个阵法压缩在一张符上，非出类拔萃的符阵师无法做到，至少也是阴神期修士才能绘制。而且这个绘制手法不是今世所用，倒是有上古遗风，威力是不小，不过结构冗余，效率有些低。不管怎么说，绝不可能是他绘制的。】
商有归顿时直觉极为不妙，而且炼心环境本质为阵法，抽出部分意识投入阵法中，很多事就不是本体能掌控的了。
陶存浩本就来者不善，他作为幻境掌控者，只要心念一动就能毁灭投入幻境的那部分意识。而对魂魄还没凝结成神魂、十分脆弱的筑基修士而言，意识被毁灭，魂魄大概率会受重伤。
魂魄受伤，修为大损。
这与心魔造成的魂魄损伤不同，商有归那时只是杀气不能自抑，也不能随意动用精神力，心魔被封印后，他短时间内就恢复了正常，因为魂魄只是受伤，并没有缺失。
意识斩灭造成的魂魄损伤类比一下，更像是肢体器官直接被砍下来，伤口会慢慢好转，缺失的肢体却不会再重生了。
能使断肢重生的丹药并不罕见，商有归就会炼，而且会好几种，能针对不同的情况使用。可让魂魄“断肢重生”的……
一样也没有。
魂魄玄妙异常，道门正宗元神大道，修到最后一身修为都在元神上。肉身之衰身体更是与元神合二为一不可再分。而元神自何而来？当然是魂魄。
炼气期重视锻体，其一当然是在没多少战斗力时，足够强悍的肉身可以保命，其二则是锻体可以滋养壮大魂魄。魂魄切实存在，但对只能算半只脚踏进修道之门的炼气期来说感应不到，也无法直接修炼，只能通过身体的变化来捉摸魂魄。
等魂魄壮大到一定程度，才能感应、接引天地灵气，并略微调动一些精神力。天地灵气入体，与炼气期炼出的真气融合才能生出灵力，再有精神力呼应，才是完全意义上的“法力”。
每个人今生的魂魄，都是一点真灵在九幽喝下忘川水后聚合天地间游离的魂魄碎片而成，再通过孕育时一点先天之气蕴养，才能形成完整圆融无缺的魂魄。
□□缺憾可以通过修道后天弥补，而若孕育时先天有缺，魂魄碎片蕴养得不充分，出生时便不开神智，也无法走上修道之途。
说人话就是后天无法弥补。
要真说完全无法也不尽然，只是代价太大。先天先天，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没有谈这两个字。成就元神后能初步掌握物质变化，然而魂魄之事玄妙，元神真人同样没有能力修复。
最简单易行的解决办法是再入轮回，再次投胎，借用那一点先天之气。但元神以下的修士因为不曾洞彻本心找出一点核心真灵，一转世就会被胎中之谜迷惑，无法醒悟。想保留记忆，只能是以秘宝护持，或是找元神以上的亲友护持。
总之，商有归一个筑基是没能力修补魂魄的。而未成元神前的魂魄脆弱，陶存浩只要动动手脚，他最起码也是重伤且从此修为不得寸进尺，严重点就可以直接转世重开了。
没有哪个修士会把身家性命就这么交出去，商有归心念急转，一瞬间思绪流过，脱口而出：“入炼心幻境绝无可能。陶道友你若实在怀疑，那不如斗法台上见真章！”
“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修仙了”我记得出自某点某本修真文，但到底是哪本，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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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无端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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