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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师

岑老师将陈铃铃背到背上,一步步朝大道上走去,南叶青的视角黑下来,因为陈铃铃闭上了眼睛,他感受到她此刻非常疲惫,估计在水塘里飘了很久。

路途上陈铃铃睡着了,等她再次苏醒,已经脱了衣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岑老师正替她洗好衣服挂在阳台晾干。

这里估计是岑老师家。

很普通的居民楼,掉灰的墙壁上贴着报纸,还有优秀教师的奖状,署名叫岑溪。

“岑老师。”陈铃铃朝阳台喊,“我来你们家,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岑溪刚晾完衣服,将盆子放在架子上,朝她摇头:“不怕,我丈夫出去了,太阳大,一会儿衣服干了,穿上我就送你走。”

她坐到床边,好似一位母亲抚摸着陈铃铃的脸:“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溺水呢。”

陈铃铃垂下眼,被子里的手攥成拳头:“它在吃我,很疼,我害怕,想淹死它。”

它?膧鬼?

岑溪心疼地俯下身吻她额头:“会有办法的。”

记忆受膧鬼影响不稳定,南叶青趁视角扭曲的空隙猜测,陈铃铃此刻应该才六岁,且刚被种上膧鬼不久。

待视线清明起来,是在教室内,估计是美术课,大家都在埋头画画。

陈铃铃用黑色蜡笔画了一个圆,圆内用红色蜡笔勾了一团杂乱的线条,接着继续用黑色将周边空隙涂满。

突然,她腹部诡异的抽搐起来,有什么在翻动似的。

陈铃铃伸手用力按住肚子,咬着牙,手下用力,几乎要折断蜡笔。

接着,她用红色线条将画中心的红线圈向左右牵引,各链接在一个黑色线条小人脖子上。

放学后,她熟练地去办公室寻找岑溪,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十分亲昵,陈铃铃将一天的经历讲给老师听,老师给她准备了白兔奶糖,还有各种小零食果干。

“啊,今天我们还画了画,我用了岑老师送给我的蜡笔,颜色很好看。”陈铃铃说,同时叼过岑溪剥掉纸的奶糖。

“画的什么呀?”

“我和我的家人。”

岑溪笑了,她将糖纸放在一边,因为外套小了一点,她的半只小臂露了出来,有些青紫的痕迹。

“岑老师,他又欺负你了吗?”陈铃铃下巴贴在桌子上,对着岑溪的伤口吹气,“呼呼——”

岑溪拉了拉袖子,尽管没什么用,她落寞地笑笑:“没事,老师都习惯了。”

“假的,”陈铃铃抬起脸,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无论它咬我多少次我都会疼,还有生气,痛苦是不能被习惯的。”

岑溪愣了一下,随后赞同地点头,她低下头沉思起来,估计是在考量自己在这场持久的家暴中,处于一个什么状况。

“岑老师……?”

“啊,怎么了吗?”

“肚子好疼……”陈铃铃眼眶红了一圈,掀起衣服,小腹处皮肤翻滚着一条条浪纹。

岑溪短暂怔愣一秒回过神来,拉开抽屉翻找出一把宝剑样式的小木雕,塞进她手中:“用这个,我去寺庙求的。”

陈铃铃接过,握着木雕刺向自己的肚子,顷刻间,翻滚的波浪平静下来。

暴雨天,陈铃铃撑着伞,独自一人走在放学的路上,她本该和岑老师一起的,可是她刚找到老师时,对方正被电话威胁着,不得不留她一人。

岑老师像身不由己的浮萍,微薄的力量试图托举起陈铃铃,又被根系拖着往下拽。

接下来近一年中,岑溪在四方求药,寻找办法拯救陈铃铃,但她不了解这些邪魔外道,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自己还沾染了不幸。

“铃铃,我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小镇,家里指望我结婚生子,顶着压力读完大学,我就嫁给了领居的儿子。”

岑老师抱着陈铃铃,坐在街边绿化带的瓷砖上,碎碎念着自己的过往。

“他哥哥是棉花厂的厂长,他却好吃懒做,每月要将我的工资抢去一半,我一开始以为,只要给了钱,划清界限,我和他就能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但他却不满足。”

**是无止尽的,往往随着一方的妥协而扩大。

岑溪曾向母家求助,但被驳斥回去,说她自己作为女人讨好不了丈夫,只晓得推卸责任。

她从来都身不由己,从幼年开始,她的人生就在他人的指使下朝一个方向行进,最大的反抗就是考上大学。

南叶青似乎有点明白这对师生为什么呢走在一起了。

因为陈铃铃也没有自己的人生。

回忆里,岑溪占据一大半,而陈平年与姜佳作为父母除了一日三餐,每个星期将她房间里里外外清理一遍,拿走不该有的东西,除此之外,三人交流甚少。

陈铃铃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客厅拜一拜长桌上的神龛,那是十个大小不一挨在一起的童子相,也就是膧鬼,一部分人会称呼它为膧神。

父亲说过最多的话便是:“因为它你才能活下来,你必须敬重它。”

敬重是指将它养在肚子里吗?

南叶青在记忆里见证了这个家庭压印的一面,陈平年如魔鬼般压迫着他的女儿,既要她绝对优秀,又剥夺她的自主权,就连岑溪给她的糖都不允许带进家门。

某次饭桌上,姜佳给陈铃铃递去从养老院带回的巧克力,被陈平年拦下:“都说了这种零食不要带回来,它不喜欢。”

姜佳有些不乐意:“它是它,铃铃是铃铃,铃铃喜欢吃怎么就不能带。”

饭桌和神龛在一个空间,气氛压印下来,陈平年挥挥手,仍旧拒绝:“那也少吃,以前就是你把她牙齿喂坏的。”

姜佳不说话了,后续这块巧克力也没能到陈铃铃手里去。

大约半年后,岑老师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班上传来的言论说岑老师辞职了。

放学后陈铃铃去办公室寻找无果,只身前往岑溪的家,也令她撞见此生难忘的一幕。

岑老师浑身是血地瘫坐在家门外,门紧闭着,楼道里很安静,没人出门看看,估计是不想惹麻烦。

陈铃铃一步步靠近,小心翼翼喊:“岑老师……”

岑溪一只眼睛似乎看不见了,充满淤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我找到一个能帮铃铃的神明,在我们的秘密基地里,铃铃那么聪明,肯定能获得它的信任。”

陈铃铃眼眶湿润了,豆大的泪珠往下滚,她蹲在岑溪身边,不敢哭出声,害怕防盗门后面的恶魔听见。

“老师想通了,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但是老师没有你这样幸运,所以……换个人生是最好的选择……”

“说起来,一直以来,老师都还有梦想没完成呢,铃铃以后要是能见到大海,能不能带一朵不会枯萎的蓝楹花去……安葬在细细的沙滩里,落日里,暖风里……”

“然后,岑老师希望……铃铃能获得自己的人生。”

陈铃铃浑身都在发抖,喉咙干涩无法出声,她伸出手碰了碰岑溪的脸,不停点头,泪水砸在老师满是血污的手背上,晕开几朵凄凉的梅花。

岑老师去世了,有人说她是被丈夫打死的,有人说她是自尽的,总之没人交房租后,她丈夫就搬回老家去,不知道有没有带走她的遗体。

而陈铃铃看见糖就会不住地反胃。

她们的秘密基地就在路边一棵蓝楹树下,陈铃铃从一簇圆溜溜的万年青里取出一木盒子,里面装着半块铜钱,还有大白兔奶糖。

后面的日子,陈铃铃开始寻找起三相神,由于她的年纪和阅历,导致真正找到三相神时,她已经十三岁,那天她走进四水街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里。

本来是给一起探险的伙伴买点吃的,偶然注意到货架内侧的一本杂志,顺手拿了起来,去前台结账。

她看见了店主,或者说余温,愣了好一会儿,以至于没听到对方报价。

“那个,打扰一下,您……您知道■■吗?”

余温闻言抬起头,尽管不是自己的眼睛在看他,南叶青还是觉得浑身发麻,余温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和头发一样,里面没什么感情,有些骇人。

他张口说了什么,但都莫名其妙被消音掉了。

陈铃铃低下头,拿出手机想结账,余温吐出两个熟悉的字:“现金。”

“啊……”陈铃铃有些局促,很显然她没带现金。

“那就欠着吧,作为押金。”余温说。

陈铃铃走出店铺,脚步有些飘,她的另外两个伙伴是一条腿有残疾的屈闵,以及性格跳脱的西岁音,见到她们的瞬间,她说:“我找到了。”

随后接近三年的记忆都受到某种影响不得观看,南叶青以为自己就要被踢出去的时候,视线亮了起来,陈铃铃正跟在一位老人背后,在围楼里行走。

老人的头发盘起来,上面扎着一把簪子,有点眼熟。

“这是田竟一家的钥匙,不过他的女儿和妻子还被困在里面。”老人递给她一把生锈的钥匙。

陈铃铃接过,将钥匙放进腰包里:“谢谢。”

听声音变化,她现在已经过了变声期。

老人站在走廊里,看她打开门走进去,里面布局简单,她将角落的桌子拖到屋中央,拼在一起。

南叶青脑子一闪,这不是里世界他带余温翻进去的那间吗?

那张供桌是她安排的?不,那是2001年的摆设,陈铃铃现在在表世界。

难道说,她在复原当年的陈设?

陈铃铃将红布盖在桌上,随后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神像,一一摆放好,唯一不同的是,那不是嘠萨西的神像,嘠萨西神像是由人身和眼睛头组成的。

而这个神像是一堆触手一样的底座缠绕着巨大的红色竖眼。

她做好这些,将神像小心翼翼盖上,后退几步,跪下身双手合十。

“我会迎来我的人生的,和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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