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最大的票号,离何秀才家也不远,半个月前一夜之间失窃了纹银千两,铺子里值夜的伙计被杀了六个。”
白玉衡终于有闲功夫喝茶,一边喝一边问:“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让你前段时间都没空睡觉的三个案子之一,你跟我抱怨过。所以老徐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因为那个团伙让老徐垫后——说是垫后,其实就是抛出去当诱饵的。当时是后半夜,能赶过去的官差本来就不多,还被老徐给引走了,剩下的贼人都没抓到。审问老徐呢他又一言不发不肯交代团伙里其他人,办案官员就只能对他用刑,谁承想没两天就偷着上吊死了,线索就彻底断了。”
“离何秀才家不远,后半夜,那打更人是怎么描述案发当天的情况的?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风,昌盛隆票号失窃案当夜那条街上负责打更的是谁?”邵不疑扭头询问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年轻官差。
小风上前半步向前弯腰答道:“回禀大人,案发当夜那条街上负责打更的人叫老佟。”
“老佟?”白玉衡用舌头顶了顶左腮,从签筒里抽出一只令签用左手转了起来:“我怎么记得何秀才被杀案的案卷里,案发当晚第一个发现情况的人就是叫老佟,咱们敬爱的贺大人就是靠着他的供词断的案。嗯?门槛上怎么还睡着一个?”
大家闻言望去,见瑛珺坐在门槛上斜倚在门旁,已然睡着了。
“把他叫起来,咱们先去附近吃点东西垫一垫再从长计议。”说着白玉衡又饮了一口茶。
“这么晚已经宵禁了吧?”甘棠没有行动。
邵大人噗嗤一笑:“宵禁也不禁我们这些守夜的官兵啊。”
甘棠闻言撇了撇嘴:“好好好,那我去把他叫醒。”
几个人带着一队守夜的官兵来到永安客栈门口,张老板赶忙出来迎接。
“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客呀,快往里面请。”说罢她又扭头招呼伙计在后院的两个房间里单独摆上两桌。
“白大人好久没来坐坐了,这回得给您做几个好菜。”
看到张老板风风火火的去张罗了,云川才凑到白玉衡眼前:“好久没来?不是昨天刚来过吗?”转眼望到白大人回他一记翻白眼,才吐着舌头退到一旁。
老板在屋子里点了不少烛火,照的屋里透亮。白玉衡招呼着邵不疑、云川、刘仵作、小风、甘棠和瑛珺都来他这桌坐着:“吃一顿便饭,都别跟我客气,也别有什么讲究。”
“张老板对恩人确实是不错呀,你看这菜也硬,光也亮。”邵大人一边疯狂向嘴里夹菜一边不忘调侃白玉衡。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小心破不了案子圣上追究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谁说案子破不了,现在不就有新线索了吗?”邵大人一边嚼一边发表感慨:“搞不好两个案子就一起破了!”
“破了?怎么破的?”瑛珺瞪着一双大眼睛兴奋地望着邵不疑。
“你看啊,哪有那么巧的事,两个大案在这么近的位置先后发生,还都是同一个人守夜。这不奇怪吗?”
“虽然巧,但有句老话叫无巧不成书,万一就是赶上了呢?”甘棠反驳道。
“求求老天了,就他吧好不好!我们都多少天没睡过安稳觉了!”邵不疑一阵苦笑,结果一番祈愿只等来白玉衡和薄甘棠的双人白眼。
“话说案发当日杜文娘的衣服和头发有人检查过吗?血迹分布是怎样的?我需要再确定一下何秀才死的时候杜文娘的状态。”
“我见过文娘,当时她的头发上全是血迹,不过我并没有特别留意,毕竟很难确定那是他人的血溅上去的,还是她自己被屈打成招的时候被官差给打的。”
白玉衡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你是什么时候见的文娘?”
“公堂上见过一次,牢……”意识到可能会暴露自己,甘棠立马闭上了嘴。桌上所有人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齐刷刷地望向她,很快大家又十分默契地当做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吃。
“小人留意过,”刘仵作放下了筷子:“当时将人逮捕归案的时候,虽然上面下了命令不需要我们仵作来参与就已经可以定案了,但是我当时为了凑热闹去看了一眼,杜文娘衣服上的血迹主要集中在背后和后脑处的头发上,她衣服前半侧的血迹据我推断都是洇过去的,血量更少、颜色更淡。”
甘棠越来越觉得救出文娘大有希望:“那喷溅方向呢?”
“看形态应该是从她后脑那边向着背后喷溅,血量非常大,目前想来应该是何秀才出血时杜文娘是被蒙汗药迷倒趴在桌子上的状态;又经过薄姑娘检验伤口只有一处,那依小人之见,人就不应该是杜文娘所杀。”
“太对了!”甘棠心中狂喜:“救出了含冤的文娘我就可以不用盯着白狗官,接下来就可以去专心寻找那个背后的妖怪了!”
邵大人更是开心:“当初顺天府尹给杜文娘定罪就是依靠着打更人老佟的口供,既然人不是杜文娘杀的那提供口供的这个人就有污蔑之嫌。”
“这倒未必,”白玉衡一盆凉水泼了上来:“在咱们没有审问老佟之前并不能确定他是故意诬陷还是一场误会,话别说的太早。不能因为你自己想结案就预设他是两个案子的主谋吧。”
“我不预设,白大人您秉公执法,就交给您审了。”
“话说,”甘棠心里一直有件事情放心不下:“刘仵作跟咱们在一起审老徐的娘子刘氏,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贺狗官……顺天府尹大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邵不疑一脸无所谓:“嗨!人是我喊来的,虽然贺大人和咱们白大人一向不睦,但是我邵信的面子大家都是要给的。”
白玉衡撇了撇嘴:“在你面前坐着的这位邵大人,你别看他现在品级不高,但他是咱们当今圣上做太子时候的亲卫,一般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讨好都来不及。”
瑛珺终于吃饱喝足空出了嘴:“那你呢白大人?贺大人敢给你脸色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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