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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禁锢藤蔓

按照书中的说法,今年的“火种日”,就在两天后!

凡伊需要休眠一天——这个发现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叶停黑暗的处境。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将古籍小心翼翼地放回暗格,又用书架上的其他书籍挡住暗格的入口,确保不会被凡伊发现。

接下来的两天,叶停表现得比往常更加温顺。

“你最近好像变乖了。”凡伊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冰凉的唇轻轻蹭过他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喟叹。

叶停身体微微擅抖。他只要再忍忍,就可以离开了!凡伊这么自负的性格,多半不会把火种日放在心里。

“好好待着,别让我失望。”

火种日当天清晨,叶停一夜没睡。以往这个时候,凡伊早就该来了,要么端着早餐,要么直接爬上床。可今天,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回廊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廊壁上的彩色玻璃窗,在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却没有丝毫生气。

叶停深吸一口气,脚步放得极轻,沿着回廊一步步走向凡伊的卧室——那是他之前从未敢靠近的地方,位于古堡的最深处,门口挂着厚重的黑色门帘。

门没有锁。叶停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类似松脂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凡伊躺在床上,黑色的丝绸睡衣散开,他的眼睛紧闭着,呼吸均匀得像陷入了深度睡眠。

叶停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能感觉到凡伊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波动,像湖面泛起的涟漪。

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叶停没有停留,走向一楼的书房——之前凡伊说过,这里是禁地。他记得凡伊曾在这里停留过,当时书房的门虚掩着,他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旁放着一张古朴的木桌。

走到门口一推,书房的门没有锁。

房间里的书架高达天花板,上面摆满了古籍。木桌上放着一个铜制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和之前那本古籍上一样的火焰图腾。

叶停的目光落在铜盒上,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把古朴的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一个苹果的图案,苹果的一角缺失,和古堡大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是大门的钥匙!

叶停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狂喜,他攥着钥匙,跑向古堡的大门。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古老的锁芯发出沉重的声响,大门缓缓打开。

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带着森林中湿润的空气,驱散了古堡里陈旧的气息。

他回头望了一眼古堡深处,凡伊的卧室方向依旧没有动静。他知道,休眠的时间只有一天,一旦凡伊醒来,他会立刻发现自己逃跑,到时候,他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他没有犹豫,转身冲进了森林。他朝着当初进来的方向拼命地跑,脚下的落叶发出“咯吱”的声响,树枝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跑了不知多久,古堡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迷雾中。

叶停的体力渐渐不支,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地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掏出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森林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自己还没有真正逃离。凡伊醒来后,一定会追来,这座森林是他的牢笼,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或者找到任何一个能联系到外界的人。

……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青雾林彻底浸透。叶停靠在一棵粗壮的古树干上,白天的奔逃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此刻他连抬手擦去额角冷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沉重的眼皮一点点往下垂,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

他蜷缩起身体,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试图汲取一点微弱的暖意。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古堡里的画面——凡伊冰冷的神情、暗红色的床幔、还有那本记载着“火种日”的古籍,每一个细节都扎在他的心上。

就在他昏昏沉沉时,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束缚感——一种带着草木清香的、柔软却极具韧性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脖颈。

“唔……”

窒息感瞬间袭来,叶停猛地睁开眼,意识清醒。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脖颈间的东西,触到的是湿润的、带着粘性的触感——那是一根墨绿色的藤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绒毛,一点点收紧,将他的呼吸通道挤压得越来越窄。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凡伊追过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扯开藤蔓,却发现更多的藤蔓从古树的根部蔓延出来,缠绕上他的手腕、脚踝,将他牢牢地固定在树干上。

藤蔓的力道极大,勒得他的皮肤生疼,仿佛要将他的骨头都捏碎。

“别乱动呀。”

一个清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泼,却又透着一丝诡异的甜腻。

叶停勉强抬头,看见一个身影坐在古树枝桠上,双腿晃悠着。

少年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和运动短裤。他的头发是浅棕色的,在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可看清他的脸时,叶停的心脏却猛地一缩——那双眼睛不是普通人的黑色或棕色,而是剔透的琥珀色,瞳孔是细长的竖形,像蛇的眼睛。

“你…是谁?”

手腕被树藤勒得越来越疼,他能感觉到树藤的力道还在增加。

少年从树枝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他走到叶停面前,身量很高。

他微微弯腰,凑近叶停的脸,鼻尖轻轻动了动,琥珀色的竖瞳里闪过兴奋。

“好香的味道……你是苹果,对不对?”

叶停的身体僵住了。除了凡伊,竟然还有人觉得他身上有“苹果香”?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味道……”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看起来格外可爱。

“别挣扎了,你越动它勒得越紧,到时候把你的骨头弄断可就不能怪我了。”

叶停停下了挣扎,抬起头看着少年。他能感觉到,小蛇的眼神虽然看起来天真,深处却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漠,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少年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缠绕在他脖颈间的藤蔓,藤蔓立刻放松了些,让叶停得以喘息。

“我叫小蛇,是很久以前,一条蛇蜕下的皮,不小心和这棵树长在了一起,慢慢就有了记忆。”

叶停脑子还有点混乱。

“凡伊那个家伙。”

小蛇忽然提到了凡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说我烦……”

“你……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吗?”

叶停试探着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小蛇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叶停脸颊上的伤口。

“你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比凡伊藏在古堡里的那些古籍好闻多了。”

他说着,忽然抬手一挥,缠绕在叶停身上的藤蔓瞬间消失不见。

叶停失去支撑,踉跄着跪倒在地,周围残留着藤蔓的草木清香,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跟我走吧。”

小蛇拉起他的手腕,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我带你去我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叶停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小蛇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被他拉着,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小蛇终于停下了脚步

叶停抬起头,发现他们站在一棵更加粗壮的古树下,树干上有一个巨大的树洞,洞口用藤蔓编织成一个简陋的门帘,看起来像一个隐藏在森林里的秘密基地。

进去后,树洞里面比他想象中要宽敞得多,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干草,树洞的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毛绒熊、塑料恐龙、积木……这些都是现代孩子玩的玩具,看起来有些陈旧,却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些都是我捡来的。游客们落在森林里的,我觉得好玩,就捡回来洗干净了。你看,这个小熊的耳朵还会动哦。”

他拿起一只玩具熊,轻轻按了按它的肚子,小熊的耳朵果然动了起来,还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叶停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一个活了几千年的怪物,竟然喜欢玩人类小孩的玩具!

“你喜欢哪个?”小蛇把毛绒熊递给叶停,眼神里带着期待,“我可以跟你一起玩。”

叶停看着那个毛绒熊没做反应。

小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脸上带着不悦。“你为什么不喜欢?”

“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不……我是…”

叶停刚想解释,小蛇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在了干草堆上。

他的力气极大,叶停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蛇俯下身,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孩子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小蛇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蛊惑,“可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玩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呢?”

叶停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起了凡伊在古堡里对他做的那些事,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放开我……”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不想玩,我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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