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熠卿获得全国信息学竞赛金牌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吹遍了七中和实验中学。他的名字被贴在光荣榜最顶端,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耀眼光芒。
随之而来的,是顶尖大学伸出的橄榄枝。保送资格几乎唾手可得,他面前的道路瞬间从千军万马的独木桥,变成了宽阔平坦的康庄大道。
椰椰由衷地为他高兴,但内心深处,一丝难以忽视的焦虑也开始悄然滋生。他的节奏骤然加快,仿佛坐上了火箭,直奔明朗的未来而去。而她自己,却依然要埋首于无边无际的题海,在一次次模拟考试的起伏中,艰难地朝着那个不确定的目标跋涉。
他们之间的“时差”,似乎更明显了。
展熠卿并没有立刻清闲下来。保送后续的面试、手续,以及一些学术交流活动占据了他的时间。但他和椰椰之间的联系,却比决赛前紧密了许多。他不再“失联”,甚至会主动分享一些他遇到的有趣的学术问题,或者保送过程中的小插曲。
?:「今天面试官问了一个关于算法伦理的问题,有点意思。」椰椰:「怎么问的?(好奇)」 ?:「如果设计一个最优交通调度系统,但在极端情况下必须牺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如何权衡?」椰椰:「这……好像没有标准答案。你们怎么讨论的?」
他们开始进行一些超越简单问候和解题的、更深入的交流。椰椰发现,褪去竞赛的压力后,展熠卿的思维更加开阔,也愿意和她探讨一些人文与科技交叉的领域。这让她感觉,他们依然在同一个频道上,甚至比之前靠得更近。
然而,外界的干扰也随之而来。
沈墨琛的保送去向也确定了,是国内顶尖的艺术院校,主修作曲。她回学校办手续那天,特意来找了展熠卿。椰椰正好去实验中学送还之前借的复习资料,远远看到了他们站在教学楼下的身影。
沈墨琛依旧优雅出众,笑着在和展熠卿说着什么。展熠卿神情平静,偶尔点头。两人站在一起,依旧是旁人眼中“同一个世界”的和谐画面。
椰椰的脚步顿住了,心里那点微小的焦虑和醋意,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们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交集?在更高的平台上?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展熠卿却像是有所感应般,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她。他对着沈墨琛简短地说了句什么,便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过来了?”他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资料袋。
“来还这个。”椰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看到你和墨琛姐在说话。”
“嗯,她来办手续,聊了几句。”展熠卿语气平常,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低头看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细微的情绪,“怎么了?”
椰榕摇摇头,没说话。
展熠卿沉默了一下,和她并肩往校门口走。走出几步,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我和墨琛,只是朋友。以后,大概率也只会是同行,或者合作者。”
椰椰的心猛地一跳,诧异地抬头看他。他……他这是在向她解释?甚至是在……承诺?
他没有看她,耳根却有些泛红,语气依旧保持着平时的冷静:“我的未来规划里,没有因为其他人而产生变量这一项。”
这话说得极其“展熠卿”,带着理工科特有的严谨和确定性。椰椰听着,心里的那点酸涩和不安,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踏实的安全感所取代。他或许不擅长甜言蜜语,但他会用他独有的方式,给她最明确的答案。
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小声说:“哦。”
展熠卿侧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自己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将她送到七中校门口,把资料袋还给她。
“别想太多。”他看着她的眼睛,“你的战场在那里。”他指了指七中的教学楼,“打好你自己的仗。”
他的话语简单,却充满了力量。他没有因为自己提前“上岸”就表现出丝毫松懈或居高临下,反而更加清晰地界定了他们各自当下的任务。
“我知道。”椰榕用力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会的。”
“周末有空吗?”展熠卿忽然问。
“啊?有……吧。”椰椰愣了一下,周末她通常都在家复习。
“带你去个地方。”他说,“放松一下。老地方见?”
“……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椰椰握着资料袋,心里充满了暖意。金牌之后,他们的关系没有变得疏远或失衡,反而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他依旧是他,那个会用行动代替言语,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会给她最坚定支持的展熠卿。
而她要做的,就是像他说的那样,专注于自己的战场,打好属于自己的仗。
至于沈墨琛,或者其他任何可能出现的“变量”,似乎都不再构成威胁。
因为他已经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在她的世界里,设定了一个名为“唯一”的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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