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带着秋日特有的清爽。椰椰按照约定,在“时光驿站”咖啡馆门口等到了展熠卿。他今天没穿校服,一件深蓝色的连帽卫衣搭配休闲长裤,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少年气的随性。
“要去哪里?”椰椰好奇地问,他之前只说了“老地方见”,却没透露目的地。
“市郊,天文台。”展熠卿言简意赅,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天文台?椰椰有些意外。这确实很像他会选择的地方——安静,远离喧嚣,与他的爱好相关。但……去那里放松?
车子驶出市区,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展熠卿似乎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椰椰偷偷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悸动。自从他竞赛回来,他们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感,似乎又悄然复苏了。
天文台建在一座小山坡上,环境清幽,游客并不多。他们买了票,走进略显昏暗的观测大厅。巨大的天文望远镜沉默地指向穹顶,四周墙壁上是浩瀚的星图壁画,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氛围。
展熠卿对这里很熟悉,径直带着椰椰来到一个展示行星模型的区域。他站在土星带着光环的模型前,开始给她讲解行星运行轨道、引力计算,语气是他惯有的冷静和清晰。
椰椰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看着他专注讲解时微微发亮的眼睛,心思却有些飘忽。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在意土星到底有几个环,她更在意的是他此刻就在她身边,用一种近乎分享秘密的姿态,带她进入他感兴趣的世界。
“所以,根据开普勒定律……”展熠卿讲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她,“你在听吗?”
椰榕猛地回神,对上他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脸微微一热,下意识地点头:“在、在听啊。”
展熠卿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和泛红的脸颊,沉默了一下,没有戳穿她,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很低,几乎微不可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椰椰的心尖。
他不再继续讲解复杂的定律,而是带着她慢慢走过一个个展区,偶尔指着某个星图,说一两个关于星座的神话故事,或者某个天文学家的趣闻。他的声音不高,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而靠近。
走到一个模拟流星雨的互动装置前,灯光暗下,无数光点在穹顶上划过,如同绚烂的星雨。
“许愿了吗?”展熠卿站在她身边,轻声问。两人的手臂在黑暗中若有似无地碰触了一下。
椰榕的心跳漏了一拍。在模拟的流星雨下许愿?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展熠卿”。她侧过头,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看向他模糊的轮廓。
“许什么愿都可以吗?”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在黑暗和流星划过的背景音中,显得有些模糊,又有些……温柔。
椰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她其实没什么具体的愿望,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身边这个人的身影。她希望,能一直这样,和他并肩看星星。
等她睁开眼,发现展熠卿正看着她,眼神在闪烁的光影中,深邃得看不到底。
“许了什么?”他问。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椰椰下意识地回避,心跳如擂鼓。
展熠卿没有追问,只是又看了她几秒,然后转回头,继续看着头顶的“星空”。但椰榕能感觉到,他周身那种清冷的气息,似乎融化了不少。
他们来到了户外观测平台。秋高气爽,阳光正好,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微风拂过,带来远处草木的清香。
展熠卿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椰椰站在他身边,距离很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带着点阳光味道的气息。
“这里视野很好。”他忽然说,“比中心广场那个观景台更好。”
椰榕想起劳动节那天晚上,他带她去市中心看灯光秀,也是找了一个人少的观景台。他好像,总是在寻找这种安静又开阔的地方。
“你为什么……喜欢带我来这种地方?”椰椰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图书馆、观景台、天文台……都不是常规的约会地点。
展熠卿沉默了片刻,目光依旧看着远方,声音随风飘来:“安静。可以好好说话。”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你会喜欢。”
最后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椰椰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他觉得她会喜欢?所以他是在……投其所好?虽然这“好”投得有点过于“展熠卿”风格。
但这份笨拙的用心,却比任何华丽的约会都更让她心动。
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栏杆上,看着风景,谁也没有再说话。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微风轻拂,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一种无声的、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缓缓涌动,不需要言语,彼此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一种甜蜜的确认。
回程的车上,展熠卿依旧有些疲惫地闭着眼。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他的头歪了一下,几乎要靠在椰椰的肩膀上。椰椰身体瞬间绷紧,心脏狂跳,一动也不敢动。
但他只是晃了一下,便又调整了姿势,并没有真的靠过来。
椰椰心里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快到市区时,展熠卿醒了。他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包装简单的盒子,递给椰椰。
“给你的。”
椰椰愣住了,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纪念品。”他语气平淡,“天文台的。”
椰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链坠是一个小小的、设计简约的月亮和星星拼接的图案,在车内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和她手上他送的那条星星手链,风格如出一辙。
她的心再次被巨大的甜蜜击中。所以,他带她去天文台,不仅仅是为了“放松”和“看星星”,还偷偷准备了礼物?
“为什么……送我这个?”她摩挲着冰凉的链坠,声音有些发颤。
展熠卿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澄澈的、近乎直白的温柔,轻声说:
“觉得像你。”
像她?像她什么?他没有解释。
但椰榕却好像听懂了。像她在他心中的样子?明亮,温暖,却又带着点神秘和距离感,如同夜空中永恒的星月。
她没有道谢,只是紧紧握着那条项链,感觉脸颊烫得厉害。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却充满了粉红色的、无声的告白。
出租车在七中门口停下。椰椰下车,展熠卿也跟着下来。
“我回去了。”他说。
“嗯。”椰椰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展熠卿站在车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睛,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极其快速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戴着手链的那只手腕。
动作快得像错觉,一触即分。
“进去吧。”他收回手,声音低沉。
椰榕感觉被他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灼热感迅速蔓延开。她不敢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几乎是跑进了校门。
直到跑到教学楼后面,她才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而脖子上,那条崭新的星星月亮项链,正贴着皮肤,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天文台的静谧,模拟流星雨下的低语,栏杆旁无声的陪伴,还有最后那个快如闪电的触碰……所有的细节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场无声却盛大无比的暧昧宣告。
他们的关系,在秋日晴朗的天空下,彻底恢复了那心动不已的、黏稠又清甜的——暧昧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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