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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烟花

翌日清晨,谢倾珩便去了御史府。府上小厮恭敬行礼,却道:“大人昨日就出门了,具体去向小的实在不知。”

谢倾珩闻言蹙了蹙眉一言不发地离开,却没走多远就停下脚步,他站在院墙边在心中默默道过歉后,一个纵身翻进了院中。

整座御史府的后院占了大半面积,亭台楼阁寥寥,四下无人,唯有风声穿堂而过,异常冷清。

谢倾珩待了会儿,寻人无果后正欲离开。

“刺啦、刺啦。”突然,一阵爪子挠门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谢倾珩一顿,循声走去,只见一头通体乌黑的狼正焦躁地抓挠着房门。那狼见有人来了便停下动作,看到是谢倾珩后又漠不关心地继续挠门。

“乌渊?”谢倾珩试探着唤道。

黑狼充耳不闻,只顾着用前爪扒拉门缝。

谢倾珩走近几步:“你想出去?”

埋头苦干的乌渊立刻竖起耳朵立刻,不情不愿地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谢倾珩的手背。

“出去找你主人?”

“呜呜——”乌渊点了点头。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谢倾珩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勾起唇和一只狼打起了商量:“我也准备去找你主人。我放你出去,你带我去找,怎么样?”

乌渊歪着头,似乎在消化这番话的含义。片刻后,它侧过身子,将脖子上的皮质项圈凑到谢倾珩手边。

谢倾珩会意,解开了项圈,换上一旁牵引绳,带着乌渊悄悄出了府。

乌渊一路低头嗅着气味,带着谢倾珩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城门口。

谢倾珩眉心微蹙,这是去江南的方向。

如此看来,苏御揽像是领着皇上的旨意出差了。

他轻叹口气蹲下身,轻抚乌渊的脑袋:“我们回去吧。”

乌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喉咙发出不满的低吼,但苏御揽早已将它驯得十分听话,它还没闹脾气就已经跟着谢倾珩回到了御史府。一解开绳索,乌渊就气得在院子里转圈,对着谢倾珩发出不满的呜咽声。

谢倾珩心中感到一阵心虚,他将乌渊栓回原位,回了府。

他原想着,既然是公务出差,自己不该去打扰。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左等右等,这份克制却渐渐被莫名的焦躁取代。他在书房里坐不住,在后院练剑也提不起劲,索性整日在王府外的长街上晃荡。他每每路过御史台,总要驻足片刻,经过御史府前,也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一连这样过了好几天。

宋柯和魏琢掀帘进屋时,谢倾珩正第无数次将翡翠托在掌心凝视,那抹翠色映着他眼底未褪的倦意。

他们已经不知道撞见多少次谢倾珩对着这块翡翠发呆了。

两人对视一眼,宋柯轻咳一声:“王爷,皇上召您进宫陪他下棋。”

谢倾珩抬眼向他们看去。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皇帝执黑子,状似无意道:“朕知道你在京中闲得无趣。说来御史大夫与你年纪相仿,可惜朕听闻你们私下不合,不然你们便可一道去江南办差了。”

谢倾珩落子的手微微一顿,“皇上从何处听闻我和御史大人私下不合?”

“各路官员总会透些口风。”皇帝慢条斯理地落下一子,“朕听闻去岁冬至宴上,你对御史大人在你之前成婚颇有微词,才出言否决。”

这多半又是苏御揽的手笔。谢倾珩眼神一暗,垂眸笑了声低声道:“然而实情确是臣不胜酒力,恐御前失仪才急着退出。”

皇帝若有所思地颔首:“原来如此。”

棋盘上黑白交错,两人又下了两步。皇帝突然问道:“既然是朕误会了,那你想替朕做点事吗?”

谢倾珩落下一子才缓缓抬眸:“皇上的意思呢?”

“朕在问你,你怎么还反问起朕来了?”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但他想去是一回事,皇帝想让他去又是另一回事。谢倾珩但笑不语,手指轻轻摩挲着棋子。

他不回答,皇帝也不再提了。

檀香渐淡,棋局过半。皇帝落下一枚黑子,抬眼看向谢倾珩:“你输了。”

谢倾珩垂眸看着棋盘,嘴角微扬:“比不过皇上。”他神色从容,看不出半分落败的懊恼。

皇帝盯着他看了片刻,哼了声:“心不在焉。”

谢倾珩神色不变,“臣棋艺不精,让皇上见笑了。”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纵横,白子落于边角,看似是步步为营的攻守之势,却在关键处总留几分余地。

那些本该凌厉的杀招,化作若有似无的试探,看似轻柔,却精准拿捏着分寸。每一步落子都暗含退让之意,既不显得刻意讨好,又巧妙地维持着棋局的平衡。

皇帝盯着棋盘看了两眼又看向一旁有几分乖巧的谢倾珩。心下了然,这是记着方才暗中驳了他的意思,不露痕迹地给彼此台阶下。

“罢了。”皇帝收回目光,随意摆了摆手,“既然心思都不在棋盘上,那便去做些实事。你与御史大夫一同去江南吧,他已去了些时日,这会儿应该在烟州,你不用急着跟上他。”

谢倾珩眸光微动,他躬身行礼:“臣领旨。”

江南的雪向来存不住,几场微雨过后,最后一点残雪便悄然化尽。烟州官道两旁的梅花竞相绽放,粉白花瓣随风飘落,沾在行人的衣襟上,又随着马蹄扬起,散入潺潺的溪流中。

苏御揽下了马车,跟着引路的小厮转过几条街巷,最终进了一间临河的酒肆。

堂内人声嘈杂,跑堂的伙计端着托盘在桌椅间灵活穿行。

掀开竹帘,二楼雅座临窗的位置,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懒散地倚在木栏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的河道。

姜明煜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银丝锦袍,靛青色腰带上缀着一枚白玉。他乌发用一根玉簪半挽,余下的发丝垂在肩头。

本该是一副矜贵优雅的世家公子模样,偏生他此刻一条腿曲起踩在凳子上,手肘支着膝盖,指尖还转着个酒盏,坐姿随意得很。

他面前的木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山珍海味,放着两壶酒盏和几只杯子。

苏御揽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在他对面坐下:“速度不错。”

姜明煜闻言,慢悠悠地转过头来。他生得一副好相貌,此刻听了这话,他抱着胳膊,翻了个与他优雅打扮毫不相符的白眼,“比不上你赶去投胎的速度。”

苏御揽早已习惯他说话的腔调,不再言语,下意识提起酒壶,反应过来后动作一顿。

他抬眸,姜明煜正托着腮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不喝?”

“……”

苏御揽默默放下酒壶。

姜明煜却挑起眉头主动给苏御揽斟了杯,完了还冲他抬了抬下巴,意思不言而喻。

苏御揽淡然一笑,当着他的面直接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之后他将杯子翻转,看向姜明煜。

姜明煜霎时眉头挑得更高了,他眯起眼:“苏御揽,谁告诉你你能喝酒的?”

苏御揽手指搭在杯子上,抬眸看向他:“这不是你亲自给我倒酒?”

姜明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哟,我都不知道我面子这么大呢。”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我给你倒酒你就喝,那我说话你就听喽?”

苏御揽看着他这副故意找茬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微扬却不接话。

姜明煜虽然嘴上不饶人,神色却比方才舒展了许多。他单手支着下巴,眼尾微微上扬,语调轻快了几分:“喝吧,里面是茶。”

“我知道。”苏御揽神色坦然。

姜明煜表情一滞,“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下?”

苏御揽抬眸看他,眼神无辜。

“啧。”姜明煜对他这幅模样生不起气,“先吃点东西。”

暮色渐浓时,姜明煜领着苏御揽去自己常住的院子。院门推开的瞬间,突然响起几声猫叫。几只毛色各异的猫儿不知从哪窜出来,朝姜明煜跑来。

苏御揽看着姜明煜手忙脚乱后退的模样,意外道:“你不是不喜欢带毛的?”

“它们自己钻进我院子里,”姜明煜扯着衣摆往后退,“我顺手喂了点吃的就赖着不走了!”话音未落,一只橘猫已经跃上他肩头,尾巴扫过他的耳尖,惊得他差点跳起来:“你快把它们抱走,别沾我一身毛!”

“掉毛怎么了?又不会毒死你。”苏御揽闻言非但没理会姜明煜反而径直朝屋内走去。

几只猫趁机围上来,蹭得姜明煜衣袍上沾满绒毛,他额角一跳,迅速避开猫进了屋将门关上。

屋内暖意融融,苏御揽对一旁皱眉拍打猫毛的人道:“叶凡尘不在?”

“他最近发现了新的药方,这会儿去药市找珍稀药材了。”姜明煜手上动作不停,最后忍无可忍:“你先自己坐会儿,我要去换身衣裳。”

他说着便匆忙离开了,没过多久就换了身黛蓝色长衫回来,发间还沾着几缕水汽,显然是匆匆洗漱过。

时候不早了,苏御揽不再浪费时间,“那些流民是怎么回事?”

换了身新衣裳的姜明煜动作自然得多,他落了座:“来福带着人演的。”

苏御揽一愣:“来福?”

“你给我塞的人,自己却不记得了?”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真考虑用上了。”

姜明煜看向他,微笑道:“这不是你亲自给我塞的?”

“……”没完没了了还。

姜明煜掰回一成,心情愉悦:“按我的能力,制造两起商船相撞的事件不是什么难事,就不提了。燕王那孙子倒是聪明,他在江南有权利,将苏家握在手里,又借着鼓励经商的名头,把勾结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官商勾结这把柄握着容易打滑。”

他取出一卷账册摊开:“可你早就背着他将苏家吞了,他这伪装形同虚设。”

苏御揽接过账册:“那些商铺和作坊安排好了吗?”

“嗯”。姜明煜指尖翻过两页纸,在一页停下:“燕王为了培养苏家,曾经和当地知府有过交流,虽然许久没接触了,但侵吞民田这事不小,他们下意识以为是燕王授意的,不但没拦着还打通了各种关要,这种黑活儿讲究的就是一个你知我知,他们没敢多问,这正好让我们钻了空子。”

姜明煜将几处被圈起来的流水指给苏御揽:“他们借着丈量土地面积夺了百姓的田,盖了商铺和作坊,这件事应该出现在你的公文上了,我就不多说了。他们本该交商税,但那些铺子本就不合规,自然不能交,可百姓没了田还要交粮税,自然也交不出。但赋税拿不出总得要个理由。”

“所以我按你说的制造些动静。来福装起流民就是回归老本行,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他伙同原先被抢了田的百姓带着人砸了商铺,这件事就被顺理成章地扯出来了。”

苏御揽看着账册上的数字:“官府做贼心虚,为了息事宁人会给那些百姓补贴。”

姜明煜:“嗯。但来福在暗中煽动那伙百姓的情绪,所以即便是有补贴,百姓也不想息事宁人,这事反而闹大了。知府不敢再乱动,不得不上报,这事本就是秘密做的,巡抚毫不知情,他们心中无鬼,若直接上报就是失责之罪,若是瞒下来出了事保不齐就是死罪,所以就直接上奏朝廷了。这事面上就成了燕王早年经过了知府给苏家经商行了方便,之后苏家官商勾结非法盈利。”

苏御揽:“尽管如此,燕王依旧可以以自己只是早年鼓励江南经商接触过苏家,之后的事毫不知情为由撇清关系。但……”

姜明煜:“但你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墙,暴露了自己一直与苏家在暗中来往,这事他摘不干净。”

苏御揽看了他一眼:“先不论我是否拿到证据,知府帮商人侵吞民田这事明显另有隐情,通政司的折子交到了御史台即可证明,此事最后传到了皇上耳中,结果如何还是取决皇上的态度,但这次已然超出了他容忍的限度,他直接将我派了下来。”

姜明煜嗤笑一声:“哪有儿子坑老子的道理,儿子的手都伸老子的钱袋子里了,那皇帝还能忍下去就是个人物。”

苏御揽没做声。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良久,苏御揽垂眸翻了两页账册,不带语气:“燕王自乱阵脚,急着抹掉证据,转移私库,被陆旻截到了。”

姜明煜一顿,他与叶凡尘遮遮掩掩办事就是存了拖延的心思,却不料苏御揽最后竟吩咐了陆旻。姜明煜心知苏御揽不愿让陆旻沾染这些朝堂纷争,他让苏御揽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这会儿他觑着苏御揽的脸色,带着几分解释的意味:“我知道你不想让陆旻卷进来,但若非如此我们没这么快拿到那些东西。”

苏御揽没说话。

姜明煜一时不清楚苏御揽的意思,他正思索着再补充点什么时苏御揽终于出声了。

“不是没这么快,是根本拿不到。燕王疑心极重,我就算吞了苏家也找不到证据,你们又上哪找去?”

姜明煜愣了愣,他听明白苏御揽的意思后,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苏御揽根本就没有怪他和叶凡尘的意思,他只怪自己没有早些意识到这点,没有早些采取行动,白白浪费了这么久时间。

他沉下脸按住账册:“所以你就对自己下死手?苏御揽,你他娘的是人!人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

苏御揽的指尖在账册上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两人每每谈及正事都绕不过这道坎,他已经和姜明煜在这个问题上对峙很多次了,实在是不想再聊了,索性起身避开这个话题:“天色不早了,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他没等姜明煜回应就已经转身朝厢房走去。月光透过廊下的竹帘,被切割成长短不一的横条。

回避就是默认了。姜明煜皱眉看着苏御揽回避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半晌,他烦躁地“啧”了声,胡乱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起身带着满心躁意去点烟。

烟还没点着却和一个人打了个照面。

来人手上提着几包捆扎整齐的药包,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气,混合着淡淡的药香。

姜明煜看清后一愣:“回来了?”

“嗯。”叶凡尘看见姜明煜手上的烟杆皱了皱眉,上前将烟杆没收:“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里面还没放烟草。”

叶凡尘一顿,半信半疑地检查了一遍后将烟杆还给了姜明煜:“御揽又惹你生气了?”

姜明煜又抓了把头发,暴躁道:“没,我就是见不得他那副不把自己当人的样子,心里烦得慌。”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诶,你觉不觉得他像那个小孩儿过年玩的东西。嘶——叫什么来着。”

叶凡尘想了想,按照姜明煜的脑回路给了一个答案:“烟花。”

“对!就这玩意儿!”姜明煜心里不痛快除了阴阳怪气就喜欢损人:“都是把自己点着,然后轰的一声炸了。”他顿了顿又低声说了句:“烟花炸了好歹还有光呢。”

“……”叶凡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这话,故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抽烟有损记性。”

“啧,知道了,不抽了。”姜明煜摆了摆手,烟杆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度,这套说辞他早已烂熟于心,连语调都懒得改。

他漫不经心地偏过头,却撞进叶凡尘深邃的眼眸里。那人从进屋开始一直这样注视着他,目光从未移开半分。

姜明煜手上动作一顿,他眨了眨眼,心中一动,心底那股躁意突然被另一种更为灼热的情绪所取代,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情此景,倒是适合做点别的。

他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腕一翻,用烟杆轻轻挑起叶凡尘的下巴,凑近时眼角的泪痣在烛光下格外妖冶:“我好看吗?”

叶凡尘看着突然换了个态度的姜明煜,喉结上下滚动,嗓音低哑:“好看。”

“谢谢,”姜明煜满意地退开半步,眼角眉梢都染着风情,“你也好看。”可无论他如何转身,那道视线始终如影随形。他忽然觉得指尖发烫,下意识要将烟杆凑到唇边,却在碰到冰凉的金属时才想起里面空空如也。

“啧。”他垂眸把玩着烟杆,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抬眸弯着笑,“若是我现在抽烟被你抓到,你会怎么办?”

“没收。”叶凡尘答得干脆。

“哈。”姜明煜挑眉,“就这?”他缓步逼近,衣摆扫过叶凡尘的靴尖,烟杆沿着对方的小腹缓缓上滑,在即将触到喉结时被一把攥住手腕。

姜明煜眼中笑意更深。他踮起脚尖,另一只手攀上叶凡尘的肩颈,唇瓣若即若离地擦过对方唇角:“不应该……惩罚我吗?”

叶凡尘呼吸骤然加重,胸膛剧烈起伏。姜明煜却得寸进尺地凑到他颈侧轻嗅,温热的鼻息扫过跳动的血管。叶凡尘猛地扣住他肩膀将人拉开,却对上那双盛满狡黠的桃花眼。

“我觉得……”姜明煜目光慢条斯理地巡视过对方紧绷的身体,突然挣脱桎梏,扣住叶凡尘后脑咬上他耳垂,“比起烟味,我还是更喜欢药味。”

叶凡尘浑身一僵。姜明煜趁机推开他转身要走,却猝不及防被拦腰抱起。他看着这双幽深的眸,早有预料般轻笑着捏住叶凡尘下巴:“怎么?现在就惩罚我?”

他话音未落,灼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着纠缠的身影投在屏风上。烟杆“当啷”一声滚落在地,惊醒了窗外栖息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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