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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灯影幢幢,谢鹤章抱着怀中的人穿过回廊幽径,夏夜燥热,慕婉颜的身体却是冰凉的,一双手紧紧环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侧。

他本能的将她往怀里又抱紧了些,却发现自己的手竟也在微微颤抖。

到了屋前,谢鹤章侧头吩咐了几句,松青一愣,道:“奴才立刻去办。”

晴霜上前,正想说些什么,谢鹤章却已稳步跨过门槛,将门合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欲言又止。

灯火阑珊,昏黄的烛光中,他将慕婉颜放在塌上,怀中人虽停了眼泪,但浑身惊惧未散,仍在发抖,他本想给她倒杯水,但刚一起身,慕婉颜却突然微微用力,将他往她那边又拉了拉。

那力道不算大,谢鹤章却仍停了动作,他俯身以一个不甚舒服的姿势守在慕婉颜身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公主。”

慕婉颜眼底水光涟涟,见他不走了,又闷不做声地扯着他的袖子往自己那儿卷。

谢鹤章因此离得更近,两人几乎呼吸相闻。

她轻声道:“鹤卿,我害怕。”

慕婉颜倾身向前,紧紧抓着谢鹤章的臂膀,如溺水的人抓着一截浮木,不肯松手,小心翼翼地恳求道:“我真的害怕,你先别走好吗?”

谢鹤章低头望着她。

少女可怜的模样无比清晰地印入他眼眶,惊慌失神,茫然无措,她就这样凑在他怀中,如一张轻柔而密不透气的网,轻易地将他捕获其中。

他没有回答,却放松了身体,由着她将他引到身侧,缓慢而轻柔的倚在他怀中。

慕婉颜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气,在这气息包裹之下,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疲惫与倦怠渐渐席卷了她的身体。

但她也不想睡,就这样静静靠着谢鹤章。

过了很久她才问:“今天的事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谢鹤章道:“可以处理。”

“那就是会了。”她声音有些低落,还有小小的自责。

被她靠着的人沉默片刻,似乎是叹了口气。

慕婉颜微微一动,想起身去看谢鹤章的表情,却被他按了回去。

谢鹤章翻身,以一个更为亲密的姿势揽住她,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了起来,下颌搁在她的发顶,很缓慢的蹭了蹭。

然后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公主在自责什么?帮你是我愿意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自然也该我来承担。”

他道:“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慕婉颜眨了眨眼,心头掠起一串涟漪。

但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没力气去思考那么多。

她只知道,听到谢鹤章这番话后,她确实安心了很多。

她慢慢阖上了眼。

烛火燃尽,天欲将晓。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在门口守了一宿的晴霜冲过来,见谢鹤章衣着整洁如常,才松了口气,匆匆行了礼,道:“二公子。”

谢鹤章一夜没睡,神情却丝毫不见疲惫,只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寂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问:“兄长呢?”

松青道:“已经押去祠堂了,老夫人还不知道,但老太爷那边瞒不住,一早就叫了絮园的下人过去问话,不过人都按公子说的打点好了,没多说什么。”

在谢翁那里,这应该是个长孙欲对公主动手,结果动静太大惊动了外人,次孙及时出手拦下了这场闹剧的故事。

松青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又道:“还有,公子昨日让我打听的事,也问出结果了,有人上疏参奏大公子不敬皇室,被人压下来告知老太爷,这才叫大公子回府的。”松青顿了顿:“写奏折那人叫白秋心,为官清正,家中两个妹妹皆与公主交好,灯会那日公主就是和她们一起出去的,奴才连夜派人去了白府,白府下人说两位小姐确实在那天看见了大公子和那外室同游,府上二小姐为此还愤愤不平许久,此事应该再没有其他人指使,就是她告诉白秋心的。”

谢鹤章按了按眉心:“不必管白府那边了。”

松青点点头,又问:“那公子要去老太爷那儿走一趟吗?”

虽然谢翁还未找人问话,但他们主动过去总是好的。

谢鹤章道:“自然要去。”

他回眸看向屋内,即使在睡梦之中,慕婉颜眉间仍是一片愁绪,晴霜守在她身边,一举一动都已经很小心了,但即便如此,哪怕为她拉被子时袖摆掀起的微风,也足以令她眉头皱得更深。

没关系,等她醒来,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清澜院中,谢翁一早便打碎了三个茶碗。他年轻时脾气就算不得好,年纪上来了才渐渐修身养性,但每每看到家中这群不成器的子侄,就忍不住火气上头。

偏偏这次还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孙儿。

谢鹤章进去时,谢翁正怒骂不已,言谈间已有动家法惩戒之意,陈管事在一旁连连劝阻,见他来了,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谢鹤章恍若未觉,从容落座,道:“祖父无需动怒,孙儿已请家法略作惩戒,午时后行刑,兄长受过刑,想来就会知错。”

谢翁一愣:“什么?”他只知道谢朋台昨夜被关去了祠堂。

谢鹤章道:“杖刑三十。”

谢翁深深皱起了眉。

所谓杖刑,便是由壮汉执阔二寸大的木棒击打犯错的子孙,谢氏家规严苛,行刑之人皆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亲自挑选,下手极重,他虽有心给谢朋台个教训,却没想过要动杖刑。

过了一会儿,他问:“公主无事吧?”

谢鹤章垂眸:“还好。”

谢翁道:“既然无事,那也无须下如此重的手,文远到底是公主的夫婿,你越过她去处置文远,还动杖刑,万一真出个三长两短,难保公主日后知道了不会生怨,还是看公主怎么说吧。”

说得好听,但慕婉颜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哪敢处置谢氏的长孙。

谢鹤章淡淡一哂,道:“公主分得清是非对错,她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那也……”

“我保证。”谢鹤章果决道,“公主若有意见,我来解决。”

谢翁不说话了。

他这个孙儿,虽谦逊温和,却也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从不会轻易更改。

他固然可以以长辈的身份让谢鹤章收回成命,但谢鹤章会不会听是一回事,他若强行插手,必然有损谢鹤章的威严。

沉默片刻,谢翁果断在长孙和次孙中做了选择,道:“你心中有数就好。还有一事——”谢翁神色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与公主关系亲厚,但昨晚那样的事,万万不能再发生了。”

“你深夜强闯兄嫂卧房,还能说是事急从权,可既已救下了公主,将她安置别处就是,为何要把她带回自己的院子,你可知此事传出去别人会如何猜想?”谢翁道。

他不在乎谢朋台和慕婉颜会如何,但是谢鹤章身上,绝不能有一丝污点。

谢鹤章不疾不徐道:“祖父的意思是?”

谢翁道:“你与公主,日后就不要来往了。”

话落,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少顷,谢鹤章平静道:“不行。”

谢翁愈发不悦。

谢鹤章道:“我与公主之间,轮不到旁人来嚼口舌。倒是祖父,上次与我聊起兄长与公主之事时,您不是答应了,不会插手这件事吗?缘何又强押兄长回府,逼他与公主见面,祖父可知,昨夜若我再晚去半刻,就会酿成大祸。”话到最后,竟有一丝隐隐后怕。

谢翁被他一连串逼问打得措手不及,瞪大眼睛道:“难道我就要看着他们夫妻不和,闹出笑话?”

“谢氏的笑话还少吗?”谢鹤章语气愈发严厉,“祖父难道忘了大伯的身世,又忘了他当初为何远走?”

谢翁神色骤变,喝道:“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祖父勿恼。”谢鹤章淡淡垂下眼,语气和缓了些,“只是比起曾经那些,公主与兄长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祖父,您不要再插手这些事了,我也不会再给您这个机会。”

谢翁惊疑道:“你什么意思?”

“公主昨日受惊,不适合再在絮园住了,我会送她去母亲的佛堂暂住,对外就说她随着母亲礼佛。”谢鹤章轻描淡写道。

其实他也想过,把慕婉颜长久的留在兰庭,但就如谢翁所说,如此施为必然会惹人非议。

他无所谓这些,但慕婉颜不行。

但他也不会再让慕婉颜去他看不到的地方了。

杨氏的佛堂就很好,清净自在,最重要的是,慕婉颜去了佛堂,时时在他掌控之下,她那边出了什么事他都能第一时间过去。

谢翁简直不可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公主她有丈夫,有婆母,再不济还有你祖母,何须由你这个做小叔的安排!太荒唐了!”

谢翁语速极快,怒气昭然,谢鹤章面对祖父的怒火却分毫不让:“但凡祖父说的这些真的有用,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抬头直视谢翁,眸深似海:“祖父一味牺牲公主以保家族颜面,但别忘了,公主再不受宠,也是皇室血脉。更何况当今圣上擅于权术,如今的世家,已不是刚南迁来的世家了。”

只一句话,就让方才还怒火冲天的谢翁瞬间冷静下来。

谢鹤章接着道:“这些年来,圣上看似庸碌,却在慢慢收拢权柄,谢氏昌盛,但终究只是臣子,若有一日局势有变,安知圣上不会再想起这个女儿,不会想起她在谢家受过的苦。”

谢翁不语,但面上已有动摇之意。

谢鹤章见状,也闭口不言了。

话已至此,他若再劝下去就显得过于心急了,祖父最重视家族兴衰,会自己想明白的。

日光一寸寸偏移,静谧之中,谢鹤章拂袖缓缓饮尽一盏茶,谢翁靠在太师椅上沉思良久。

他虽已离朝,但并非不知朝堂之事,甚至他比谢鹤章想得要更深远些。

慕婉颜如今的处境,归根结底要追究到十几年前的怀王之祸上,当初怀王拥兵自重,陈妃的父亲得罪了他,被构陷贪污受贿,而陛下登基还没多久,根基未稳,只得处置陈氏一族以安抚怀王,连着陈妃也被打入冷宫。

而今怀王已除,陈妃复宠,一切都是变数。

谢翁定了定神,正欲开口,外面小厮却来通报,说公主来了。

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谢翁皱了下眉,还未开口,就见自己的孙儿已放下茶碗,起身大步而去。

绿竹成茵,惠风和畅,明媚的日光穿过竹影落在院中,如游鱼戏水。

谢鹤章于这明丽夏景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翘首而盼的人。

她未得通传,在外面徘徊而不能进,一张柔美的脸上满是慌乱与不安。

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起,脸上瞬时展开美丽的笑颜,小跑着过来,牢牢抓住他的手臂,抬脸道:“鹤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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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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