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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次日天晴,涂香茗看着床帏上的刺绣,心底徒生绝望。

昨日种种,均能证明谢览是个彻头彻尾的正人君子,她想通过色诱他留在谢府,躲过亲事的算盘怕是要落空。

想起常威侯爷那个能当她父亲的男人,涂香茗越来越觉得前路艰难。

难道真的要草草的嫁过去,潦倒的过完这一生吗。

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她得努力把姨娘从涂家救出来,做大茶叶的生意,再去龙岩尝尝顶级的大红袍呢。

不能就这样一辈子被困于后宅,尤其是常威侯府的后宅。

还得再想法子。

松萝给她梳妆打扮,拿起一个紫玉簪子往发髻上插,涂香茗眼疾手快的拦住她。

“换一根。”

谢览说,不喜这个颜色,他是谢家的家主,自然是他说了算。

松萝换了根碧玉簪子。

可涂香茗看着被搁置的紫玉簪子,一阵无名火从心中来。

从前是想要讨好于他,现在眼看着希望落空,还在乎他的感受作甚?更何况他昨晚那是什么态度,精心准备的大红袍到他嘴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主动拿起那根紫玉簪子,插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又不是谢家人,管他喜欢什么做甚?

松萝看着自家小姐反复无常的行径,倍感疑惑。

恰逢此时,涂妙容身边的锁心来报:“二小姐,收拾好就快过去,别让大小姐等急,今日还得去见老夫人。”

涂香茗脸上笑意全无,应了一声,由松萝陪着前往荷院。

谢家家主跟右相之女的婚事是上京城的一桩美谈。

谢览俊朗无双,涂妙容优雅端庄,二人无论家世还是外貌都是一对壁人,更别说还有数年前的同窗之谊。

谢家规矩多,但时下试婚之制在民间广为流行,两家商议之后,特让新妇在婚前入府学习规矩,说是学规矩,实则是为考察这个准夫人的仪表是否合格端庄。虽然这种制度的另一个目的是给女方自由选择婚事的权利,但面对谢家这种门户,没有几个女子是不愿嫁的。

为讨好那位喜欢喝茶的老夫人,右相又特意命擅长茶的二女儿教涂妙容茶艺。

洗茶是个慢功夫,她仅仅学了三天就不愿再学,右相只好让涂香茗陪着一起进谢府,说的好听些是姐妹情深,实则是帮助涂妙容巩固地位。

涂香茗冷笑连连,右相的偏心摆在明面上,嫡亲女儿许给谢家,她这个庶出就得配给年过半百的常威侯。

他还真是自私又狠辣。

可没法子,她的母亲仅仅是个卖茶女,跟右相一夜风流有了身孕,做了十年外室才被纳入相府,茶喝多是会腻的,右相腻的尤其快。

仅仅几年的光阴,她母亲就从远近闻名的煮茶西施沦落为相府后宅一捧被雨水打湿后发霉的茶叶,而涂香茗也相应的受冷落。

锁心带她去荷院,到了门口,她理直气壮的说道:“小姐还未梳洗,二小姐就在此处稍作等待罢。”

主子骄纵,身边的仆妇也是同样的脾性。

好在涂香茗早就习惯他们的做派,默不作声的站在屋檐下。

一刻钟不到的功夫,打门外来了个小厮,谢家的人礼数都很周全,小厮见了涂香茗规规矩矩的行礼:“涂二小姐。”

他站着没动,涂香茗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信,主动问道:“是给姐姐的信吗,姐姐还要许久,不如交给我,待会儿我来呈给她。”

小厮不疑有他,客客气气的把信件双手奉上。

涂香茗看着手里的信件,给松萝递上一个眼神,走去无人的角落。

十日前,她在涂妙容的屋里奉茶,无意间看到她放置在妆匣上的信。

那是熟悉的父亲的字迹,直到现在,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信上写了什么。

香茗嫁于常威侯之事实乃妙计,吾儿聪慧,必能持好谢家,为父盼着吾儿坐稳谢家宗妇之位。

原来她与常威侯的婚事,是姐姐的主意。

她料定即使香茗知道此事是她所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索性就把那信大大咧咧的放着。

涂香茗气到颤抖,掩泪轻笑。亲事被定下时,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总觉得乖乖听话就会得到善待,总觉得姐姐虽然脾气骄纵但仍顾及姐妹情分。

没成想全是自作多情,推她入深渊的不止是父亲,更少不了她这位姐姐的功劳。

十几年的苛待,母亲被打到下身流血,还有那个胎死腹中的弟妹,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少的了涂妙容的影子。

坐稳宗妇之位?

涂香茗冷笑一声,她偏不让他们如愿。

这次信上写的是浔阳郡主入府一事,谢家滔天的权势,金尊玉贵的县主也只能做平妻,涂相在信中让女儿放心,此事他会想办法。

香茗一目十行的看完,把信轻飘飘的扔下。

涂妙容穿了樱粉色的襦裙,脖子上坠着拇指大的长命锁,一看就是从小用金银养出来的性子。

她打眼瞧着门口等待的涂香茗,一袭月色长裙,配套紫玉簪子,单只看脸,倒真有扶风弱柳的风姿。

冷哼一声,她到底还是端出笑容:“妹妹久等,锁心今日手酸,梳发髻耽误了好久,妹妹莫要怪罪。”

即使是说出她贪懒的真相,涂香茗也不敢说半句不是,此番虚情,不过是为了待会好好的利用她一番。

涂香茗当然不会怪罪,只是,她举起被水打湿的信封,一脸怯懦的对涂妙容说:“姐姐不怪罪香茗就好,适才有个小厮来送信,香茗一时不查,竟让信封掉进水里,上头的字也...”

涂妙容眯了下眼睛,抬抬下巴,摆足好姐姐的架势:“不碍事,左右不过是浔阳郡主一事,令颐已然承诺,不会让她入府。”话里带着三分得意和骄纵,自得于未婚夫君对自己的看重:“快走几步,莫让令颐久等。”

涂香茗朝院门口去看,果然看到他伫立在门口的身影,轻轻的抚上发髻里的紫玉簪子,她跟在涂妙容身侧。

两女一同出来,是天差地别的两种颜色。

谢览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掠过那个插在乌发里的紫玉簪子,最后停留在涂妙容身上。

涂妙容走在他的手边,解释涂香茗的到来。

“祖母爱茶,我特意让二妹妹也一同跟来,想博祖母欢心。”

她倒把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毫不掩饰作为新妇想要讨好长辈的诚惶诚恐。

谢览对此并无意见,他只说了一句:“祖母爱茶,但并不挑剔。”

言外之意是,根本用不上涂香茗的茶艺。

涂妙容听明白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反而面色如常的关心着谢览昨夜是否安好,做足贤妻良母的功夫,至于谢览,答的颇为冷然。

而涂香茗则微妙的想,谢览对待姐姐,为何忽冷忽热,他顾全姐姐的体面拒了县主的婚事,可面对姐姐时,又看不出半分亲近。

她想的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谢览偶然投来的眼神。

他看着那块艳丽的紫,颇为不喜。

涂二小姐,到底是贵人多忘事,还是在有意忤逆他。

老夫人住静阁,入院有股檀香,她礼佛,每日都要焚香叩拜。

上了年纪,人难免有些富态,老夫人亦是如此,端坐在上位,一串檀香木串在手上不停的盘绕,像尊弥勒佛。

准夫妻二人对老夫人三叩九拜,把繁琐的规矩结结实实的走一遍。涂香茗暗自咂舌,她本以为右相府里的规矩就够让人头疼的,可跟谢家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谢览看似超然于世,可却是这些繁文缛节的遵循者和维护者,看看其他谢氏族人对他恭敬的态度就能知晓。

谢家上下,无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老夫人看着这对壁人,面上一派满意:“令颐相中了个好媳妇。”

涂妙容惯会捧人,拍起马屁来也是天花乱坠:“妙容能许给令颐,嫁到谢家,给老夫人当孙媳妇才是最大的福气。”

老夫人听得喜笑颜开,至于谢览,仍是神色淡淡。

“这位就是你二妹妹,叫...”

上了年纪,人难免有些健忘。

涂香茗不敢让老夫人落面子,笑着补充道:“给老夫人请安,小女子是涂家的二姑娘,香茗。”

俏生生的跪着,巴掌大的脸上生的一副好颜色。

老夫人笑着请她起来,并夸赞一句:“右相好福气,女儿个顶个都是美人坯子。”

说着掏出一个碧玉镯子套在她手上,皓腕洁白如霜,点缀一点碧绿,相得益彰。

言罢,涂妙容适时拿出带的东西,坐在老夫人手边:“祖母,香茗颇擅茶艺,不如让她为您泡壶清茶尝尝?”

今日用的是凤凰单枞,依然用紫砂壶冲泡。

涂香茗坐的笔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颇具美感,她在泡茶,又不单单是在泡茶,动作间带上表演的性质。

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闻到茶香后更是笑意加深,欣慰的拍拍涂妙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而谢览,对此毫无兴趣,他把目光投向佛龛里的佛像。

老夫人礼佛几十载,但他不信这些。

菩萨低眉,普度众生,不过是一句空话。

他只信事在人为。

“好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

谢览移回目光。

凤凰单枞产自凤凰镇,又名鸟嘴茶,饮后生津止渴。

涂香茗冲泡三盏,先给老夫人献上。

甫一递出去,就被涂妙容接住,她双手捧茶,亲自献给老夫人。

涂香茗收回空落落的掌心,又端起一盏,献给端坐着的谢览。

又是双手捧茶的姿势,她没有低头,而是用眼睛直视着他:“姐夫,尝尝香茗泡的茶。”

谢览伸出一只手,掌心包住温热的杯身,他的手指要比涂香茗的粗的多,从远处看,那双大手似乎完全将涂香茗白嫩的指节包裹住。

但实际上,两人离得还有段距离。

谢览微微的拧着眉心。

直到。

掌心又一次的被指甲刮过,这次甚至触碰到她娇嫩的指尖。

他掀起眼皮,看向涂香茗的眼睛。

她不再像昨日那般无知无觉,而是颤抖着眼睫,默不作声的红了耳垂,扑簌着的长睫,像振翅的蝴蝶。

谢览拿回杯子,眸色微深。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看似怯懦乖巧的妻妹。

茶要细细品,一个时辰后,涂妙容才带着妹妹离开。

屋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老夫人敛起脸上一直以来的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话里带着训诫:“令颐,你这个新妇,心思太重,有些小聪明。”

谢览垂下眼眸,没说什么,看着那朱红色的茶汤,颜色几乎能跟染指甲的蔻丹相媲美。

老夫人叹口气:“罢了,左右没有大过,既然婚事定下,日子得照过。尽快娶过门,为谢家绵延子孙罢。”

谢览这才侧目看她,声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孙儿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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