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岚叶未眠 > 第1章 太宁诡疫起

第1章 太宁诡疫起

司念久失忆了。

他从一片积压着怨气的乱葬岗醒来,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压在头顶令人喘不过气的黑云和盘旋的乌鸦。这里应该曾是一座荒山,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多了那么多带着怨气的尸体,导致这里尸气漫天,方圆几里的动植物都死光了。

司念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身上穿着一件白底绣浅绿色藤蔓的长袍,腰间还挂着一个腰牌,看起来像是什么门派弟子统一配置的,上面刻着“司念久”三个字,想来这应该是他的名字了。既然有腰牌,那想找到失去的记忆应该不难,总有人认得这是哪个门派的东西,只是司念久现在记忆全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一外面正在通缉自己怎么办,万一自己有什么秘密任务怎么办,万一……

“哎呀算了算了,保险起见,还是隐藏身份低调行事吧。”

司念久给自己取了一个化名“旬义”,与“寻忆”同音,希望能早日找回失去的记忆吧。

在乱葬岗转了一圈,这里除了怨气什么也没有,土中偶尔有露出的白骨,看样子埋在这里至少有十几年了,有的身上还能看见些没有完全腐朽的衣物和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件,兴许挖出来清理一下会有什么收获。但这些尸骨怨气那么重,司念久可不想惊扰了这些前辈,免得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于是他把那些露在外面风吹雨淋的尸骨重新埋了埋。

“各位前辈,我只是路过,无意冒犯,无意惊扰,您各位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等我找回记忆,一定给各位烧点纸钱……”

司念久离开乱葬岗,一路向北而去,他没有注意到,乱葬岗中盘旋的怨魂似乎都看向了他的方向。路过一条小溪,司念久迫不及待把头伸过去,看清自己的倒影后眼睛一亮——身形修长如松,清瘦却不单薄;乌发高束,发丝如墨般垂落肩头,衬得肤色如玉,还透出几分冷冽的光;眉如远山,勾出三分清傲;眼若深潭,恍若星河坠入其中。

“好一个美男子!”

司念久对自己的形象非常满意。

走了整整一夜,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城,可明明已经到了巳时,这城居然一片寂静,城门紧闭,看不见任何人,好似一座空城。司念久警惕起来,怎么这里也这么诡异,失忆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城门上方写着“太宁城”三个字,想来是这座城的名字,司念久思索片刻还是上前用力叩响了城门,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可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人说话了,

“什么人?”

司念久急忙应答,

“过路人,想借贵地歇歇脚,贵地为何巳时还未开城门?”

里面的人语气很不友善,

“不知道城里最近闹病啊?都死了那么多人了,还敢来送死,我劝你赶紧走吧,免得把小命扔在这了。”

听到城里闹疫病,司念久意识到可能跟乱葬岗有关,既然自己在这里醒来,那怕是得进去一探究竟了,只是这疫病如此严重,贸然进去万一真的被感染可怎么办,司念久想了想后询问城门里面的人,

“这位大哥,可否告知一下,疫病是从何而起,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前吧,有几个毛头小子偷偷跑到几十里外的乱葬岗去,说是去找找有什么值钱的宝贝,结果宝贝没找到,当天晚上就陆续发病了,刚开始是高烧不退,嘴里说胡话,家里老人以为冲撞了乱葬岗的脏东西,还请了人来驱,没想到第二天这些去过乱葬岗的毛头小子身上就开始大片大片起红疹,又疼又痒,而且接触过他们的人也陆续开始发烧,症状都一模一样。到这个时候了大家还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晚上,症状最严重的那个小子,突然在床上开始挣扎,嘴里还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就死了,家里人给净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肉都烂了。再去看其他几个小子,身上也开始溃烂,那些接触过他们的人身上同样出现了大片红疹,这时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可还是晚了一步,怪病已经大面积传开了,城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被感染,短短两天时间就有十几个人死了,刚开始是老人小孩,体弱卧病的,后来连青壮年也开始发病,死亡,好多家的顶梁柱都没了,剩下的人也是胆战心惊,家家房门紧闭不敢出来,为了防止疫病外传造成更多人感染,我们就关上了城门,不让任何人入内,自己在城里自生自灭。所以啊,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免得也被感染了,这怪病发作很快的,有的人第一天还生龙活虎,第二天就暴毙了。我们这城小,总共就不到一千人,城里的郎中已经死了一大半了,他们是最容易感染的,周边别的城也来了不少郎中援助,无非都是前仆后继……唉……”

司念久心里有些触动,再加上听说疫病是从乱葬岗而起,更加坚定了入城帮助城中居民的决心,但眼下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司念久重新回到乱葬岗,试图寻找些方法。既然他在这里醒来,并且至今没有发病,兴许身上有什么抗体或者失忆前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而不会感染。这次司念久把乱葬岗仔仔细细摸排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真让他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残阵。这阵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前不久下雨导致上方泥土松动,冲刷掉了阵法的一角,自己的失忆和太宁城疫病大概率都跟这有关。

可惜,如今的司念久记忆全无,根本看不懂阵法,也没办法破解里面的秘密,于是他继续沿着山脚寻找相似的东西。转了一圈,也就只有一个残阵,司念久一屁股坐在残阵旁边愁眉苦脸,忍不住仰天长啸,

“苍天啊,记忆全无也太痛苦了吧,多少让我想起来一点点呢,我到底……嗯?”

就是这一抬头,司念久有了意外发现,整座乱葬岗上方都覆盖着怨气凝结而成的黑云,但有一个方向的黑云格外浓,看起来就像是要从那里挤出去。巧合的是,残阵缺失的也是这个方向,司念久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兴许这法阵是一个结界,把怨气都封在里面,结果阵法意外破了一个口,怨气就从这个缺口涌出去,造成了太宁城的怪病。

有了这一发现,司念久精神一振,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查看残阵,残阵大体完好,只是缺失了一点边角,应该能补好,司念久当即咬破手指,沿着轮廓补全了阵法,阵成的一瞬间,耀眼的金光闪出,头顶上盘旋的怨魂尖锐大叫起来,随后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似的,硬生生回到了乱葬岗的范围内,即使它们再不甘地尖叫也无济于事。司念久捂住耳朵,这叫声刺得他头疼,心口也像被利刃劈开似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这疼痛让司念久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上额上满是冷汗,好一阵才缓过来,此时怨魂也逐渐安静下来,乱葬岗再次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司念久跪坐在地上缓了半天,直到心口没那么痛了才缓缓起身,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珠,只是双手还因刚刚的刺激而有些颤抖,他解开自己的衣襟,想看看刚刚痛过的地方怎么回事,一低头却看到那里有一道陈旧的伤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器刺伤的,再一摸后背,对应的位置居然也有一道同样的疤,

“我失忆前到底是什么人啊!?还真是命大,一剑贯心都能活。”

司念久再次回到太宁城叩响城门,里面的人大喊,

“什么人?”

司念久回道,

“是我,昨日来过,想借贵地歇歇脚的过路人。”

里面的人无奈,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给你说了,现在进城会死的,你要想死上别的地方死去,直接去乱葬岗得了。”

“我刚从乱葬岗下来。”

“……”

见里面的人沉默了,司念久急忙解释道,

“大哥,你别怕,我已经上过两次乱葬岗了,到现在也没发病,想来是有什么抗体,不过我失忆了实在想不起来,昨日离开后我是去乱葬岗查明城内疫病的源头了,那里有一个结界阵法年久失修缺了一块,疫病的根源大概就在这里,我已经补上了,回来看看城内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城门内的人半天没有回答,司念久试探着问了一句,

“大哥?你还在吗?”

里面的人半信半疑,

“你说的……都是真的?”

司念久信誓旦旦,

“千真万确,既然我不会发病,那就算疫病没有控制住我也不会感染,所以我想进城查看一下情况,说不定能想到办法救大家。”

城门内再次沉默下来,半晌,传来了一声叹息,紧接着城门开了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

“那你进来吧,一旦进城就再没有回头路了,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司念久看向缝隙,里面出现了几张憔悴的脸,那是几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是守城人,都穿着普通粗布衣,与平民百姓无异,而且每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或多或少有成片的红疹,严重的甚至已经溃烂。

“昨日给你讲城内疫病成因的是陈大哥,算是我们老大,已经染病四天了,我们劝他回去休息他不肯,坚持要守在这里,你离开后不久他就发病去世了。”

司念久已经踏入太宁城,城门在身后再次关闭,听闻这番话,他脚步猛地一顿,难以想象一个前不久还跟自己说过话的人,连见都没能见上一面就已经不在了,这可是自己失忆醒来后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人。司念久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那能否劳烦几位大哥,带我去看上陈大哥最后一眼。”

几个守城人摇头,

“见不到了,你也知道,自从城里开始闹病,就传染的很厉害,我们把城西一个废弃的瓷窑腾出来用作焚化尸体了,防止尸体携带疫病再加上尸毒会感染更多的人,所以只要有人死了,就会第一时间被拉去焚烧。”

司念久哽住,

“那……陈大哥的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了,一个老娘,一个媳妇儿,都死了,他媳妇儿死的时候还怀着身孕呢,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唉……所以陈大哥没了顾虑,才一直坚持要守在城门口,防止更多不知情的外来者被感染。”

几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司念久想安慰,可张了张口却发现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节哀”。

整座城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司念久环视四周,见城中的确如陈大哥所说那般,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整座城一点生气都没有,打翻的摊位也没有人去收拾,腐烂变质的瓜果蔬菜随处可见,即使是白天也一片寂静,偶尔有快断气似的哭声传来,那样无助,那样绝望,听得人揪心。放眼望去,只有城西焚尸的烟连绵不绝,像是一个又一个不甘的亡魂在叫喊。

司念久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走,想了想觉得焚尸的瓷窑应该有人,就向着城西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裤脚被人拉住,司念久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踢出去,又在即将踢到的瞬间控制住,低头一看,是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趴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皮肤上同样有着大片溃烂,小脸烧得通红。见是个孩子,司念久急忙蹲下身,

“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那孩子动了动嘴,似乎说了什么,司念久急忙把耳朵凑过去,却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几个字眼,

“爹……娘……疼……”

看这孩子病的厉害,又一时找不到家人,司念久便把他背起,准备带他一起去城西,找个人问问看,太宁城人口不多,只要能找到个人,就应该能知道这孩子住在哪。

城不大,司念久背着已经烧到昏迷的孩子很快来到了城西瓷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声音很苍老,从胸腔深处挣出,先是闷闷的一阵低响,像枯柴在炉膛里噼啪,继而猛地窜上喉头,爆出几声短促而嘶哑的干吼。瓷窑里一片漆黑,除了门外投进来的一丝阳光就只剩下了深处隐隐跳跃的焚尸火光。待眼睛适应光线,司念久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只一眼就觉得整个头皮都发麻了。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里,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珠,稀疏的白发紧紧贴在头皮上,皮肤灰白,嘴唇干瘪毫无血色,整个身子随着咳嗽的节奏向前佝偻,脊椎骨节在单薄的衣衫下凸起,活像一条被钓上岸的老鱼在拼命喘息。要不是这老人还在动,司念久真的以为这是一具被风干的躯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夫君是纯爱文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