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哩一口气喝干净了自己杯子里的啤酒:
“痛快啊,痛快——”
一旁的女房客笑着吃了一口肉串:
“这肉串和我们前几日在街口吃的那家比起来好吃多了!真是厉害啊!张先生是哪里人?以后妻子一定很有福气!”
张峪有些害羞的笑了:
“我怎么能够和那些专业的人士相比呢?就今天的这些东西,和沈先生做的惠灵顿相比就差远了。”
沈晏吃了一口张峪烤的肉串,肉质鲜嫩,调味合理。虽然不能和宁海那些星级餐馆相比,可是却也远远超出这些街边餐厅一大截。
另一个豪爽的中年男子大口喝了一口啤酒:
“哪里哪里!两位今天的菜都很出色!比我太太强多了!她做的那个糖醋鲤鱼,常常把酱油和醋搞错,吃起来——哎呦呦呦——”
众人看着男人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由都笑了。
另外一个长相温柔的年轻女人笑着:
“是啊,要是以后能有沈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做丈夫——”
一边说着,还含羞带怯的看了眼沈晏。
张峪看的稀奇,沈晏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倒是时不时伸手摩挲一下胸口的那朵花。
女子见沈晏没有反应,只是摩挲自己胸口的花,便道:
“胸口的花是沈先生自己雕刻的吗?真漂亮啊。”
想来女子还有几个朋友,都一起附和道:
“是啊,真漂亮。”
“每瓣花瓣都栩栩如生。”
“和真的一样。”
沈晏抿唇不语,瞥了眼张峪:
“不,是张先生说自己有雕刻的爱好,故而向我展示罢了。”
张峪原先还是站在案上看热闹的,转而就被人拉下了水。
看来这人也不是木头。
李黎哩听了伸手揽住张峪的肩膀:
“不妨告诉大家,我们这位张先生是个十足的文艺工作者,写书、写文章、画画、雕刻。。。。。。就没有不会的!可惜就是没个女朋友!张先生在我们别墅林林总总加起来,住了也快三年了。我还就没见过他带谁来过!”
“呦,怎么回事儿啊?”
“小伙子,我有个侄女和你一般大——”
“张先生是喜欢温柔型的吗?”
“张先生是有心上人吗?”
“张先生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今天两个人,怎么也得拿下一个。
沈晏是宁海人本地人,那种寸土寸金的地儿。想来也是家中显赫,一般人肯定看不上。可是方才问张峪故乡的时候张峪却顾左右而言他,不想提及的意味就和今晚众人围着的篝火一样,——明晃晃的摆着。
这种要不是家境一般,要不就是和家中长辈矛盾重重难以沟通。
不过就之前一起谈话的模样来看,明显不是后者。
沈晏瞥了眼张峪被火焰映得微亮的眼。
李黎哩那里套不出话,那就让别人来替我套吧。
张峪很是抱歉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啊,目前我工作正忙,怕唐突了佳人。所以还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
那个吐槽自己妻子做饭难吃的中年男子一脸悲痛:
“啊!真遗憾啊!”
李黎哩吃完手里的肉串,把签子随手丢到身旁的垃圾桶里,抹了抹嘴:
“不谈也行!一个人也能好好过!”
“哈哈哈,有道理!”
“现在年轻人嘛!都是这样!”
“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不过若是不先立业,又哪里来得家呢?”
沈晏喝了口酒,趁着旁人谈话的空隙悄声对一旁的张峪道:
“张先生的正业时间应当很自由才是,怎么会唐突了旁人呢。”
张峪微微勾起唇:
“不比沈先生悠闲。”
沈晏:
“张先生客套了,现在干什么是悠闲的?不过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张峪莞尔笑了,向沈晏那边挪了挪,轻声对沈晏道:
“沈先生如果想要了解我的事,大可直接来问我,这般引火,可是会令人多想的。”
张峪抽身的同时,也抽走了沈晏胸口的那朵花。
沈晏放下杯子:
“张先生,赠与旁人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的说法?”
张峪笑着:
“可是我看沈先生倒像是想推开。”
沈晏微微挑起眉:
“张先生许是误会了,张先生待我真诚,我自然也真诚相待。”
张峪把一旁的碎发撩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挑起眉很是揶揄的说:
“是吗?”
又过半响,众人不由都觉得有些无聊。就让李黎哩讲了讲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李黎哩讲完那几个年轻女孩子脸上不由都写满了向往。那个长相温柔的女孩子就提议让李黎哩带他们去附近的小岛上游玩。
李黎哩望着已经昏沉的夜色,不由蹙起眉:
“现在太晚了,明天怎么样?附近岛屿上虽然也有居民可是毕竟还是少数。风险还是有的,就算是由我带队。”
中年男人:
“就是说啊,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安全意识太低了。这么晚了,干脆大家就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去那些地方吧。”
这句话要是由其他人说出口,这群小姑娘都不一定会答应。
李黎哩见大家也都有些意兴阑珊:
“大家应该也都累了,就好好回去休息吧。要是想要去我刚才说的那些地方玩的话,就明天早上来这里吧。我会在这里等大家的。”
此话一出,大家也就都起身离开了。
张峪和沈晏的别墅都在一个方向。
两人就这样同路了一段。
琼州虽然暖和,不过到了晚上一吹起风,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冷。
张峪穿的单薄,被风这么冷不丁的一吹,竟然打了一个哆嗦。
沈晏瞥见:
“看来张先生平时常常忙于工作,疏于锻炼啊。”
被沈晏这样嘲讽,张峪也不恼。反而将自己的袖口又拉高了一点,露出藕一般白的手肘。
微微侧过脸,意有所指的说:
“冷一些就冷一些吧。总比热的心火干燥也不敢脱衣服强吧。”
沈晏笑了笑,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张峪身上:
“张先生不愧是做文学工作的,真是生了张巧嘴。前面就是我的别墅了,张先生,明日见。”
张峪的别墅就在旁边。
沈晏直接将人送到了家门口。
张峪看着沈晏高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挑起眉:
“我也没有说明天要去。”
沈晏脱了鞋,解开了领口上的两颗扣子,深吸了一口气。
家里已经在他方才出去的时候被钟点工打扫干净了。
沈晏坐在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桌上除了水壶和水杯。还放了几瓶标签不同的药。沈晏喝了口水,思虑再三,还是拿了药瓶。把药吃了。
前脚吃完,后脚谢玉成就来了电话。
沈晏把手机放在水瓶前靠着,对着视频里的大脸挑了挑眉:
“怎么?”
谢玉成那边看样子应该是换了一个地方,处处透露着一股端正严肃。和之前的夏威夷度假风格完全不一样。
屏幕里的脸有些鄙夷:
“看你样子也不像是有艳遇啊。不对啊,今天不是你们那里的什么联谊吗?你怎么回事?”
沈晏挑起眉:
“你认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谢玉成叹了口气:
“看来是不能只指望你了。等过几天我这里事情完了我就去看看。”
沈晏蹙起眉:
“你来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看你有没有好好吃药。要不是你妈给老爷子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沈晏喝了口水:
“你真以为你们老爷子会纵容你一直这样厮混?你可是你们家的独苗苗,金贵着呢。”
谢玉成眯起眼,仔细盯着屏幕里的沈晏。
沈晏挑起眉:
“?”
“好啊,沈晏。又事瞒着我啊!你就这般当着我这个正房夫人的面戴着外室的花!还不快从实招来!”
沈晏听见谢玉成的牢骚,不由微微一愣。
花?
低下头,果然看见胸口口袋里一朵艳丽无比的胡萝卜花。
“胡萝卜雕的?手艺挺好啊,学艺术的吧。啧啧啧,沈晏你小子——”
沈晏把胸口的那朵花小心的拿下来,放到自己刚才没有喝完的水杯里。
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沈晏,你还不从实招来!”
沈晏勾起唇: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别人是学艺术的?”
谢玉成了然:
“沈晏,你可兜着点,别被外头不清不楚的山精野怪勾了魂魄。”
沈晏:
“人家是做文学创作的,能在这别墅区里买房,收益应该不少。”
“嚯!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开始替她洗白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别别别!有话说!怎么会没话说!我知道你一定不屑于看这些东西,所以猜测你应该是不知道的。沈晏,林成书要来宁海举行音乐交流会,半年后。”
沈晏想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了。
林成书要去宁海举行音乐交流会?
他怎么敢?!
谢玉成:
“沈晏,他宁愿抛弃国外的资源也要回来和你抢这一亩三分地。当年在维也纳,你是把他祖坟刨了吗?”
不然怎么会这么不留情面?
沈晏顿了顿: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谢玉成很是不理解:
“他想做什么?你到国外去之前在国内已经有些名气了。就算寻常人不清楚,可是那些老前辈多多少少都是认识你的。更别说是宁海——你的老地盘!”
“他想逼我出场。”
“逼你出场?”
“他知道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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