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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达因

“亲王殿下在说什么?”

克拉依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身后的匕首,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和慌张,依然是那副慈爱的表情,就像在宽恕爱加方才无理的话语。

爱加叹了口气,“我其实不愿意和老人动手,可惜我在监狱学会了一件事。”

爱加一步向前,手上摁住克拉依肩膀,脚上扫过对方下盘,同时侧头避开直冲门面的刀子,抓住手腕一拽一拧,压在背后,接过匕首重新放回身上。

“永远不要轻敌。”

爱加捏着克拉依的咽喉,“说吧,为什么对我动手?”

克拉依阴着脸色侧头看向爱加,“殿下,您不该离开监狱的。”

“哈,”爱加冷笑一声,“你想代表神明审判我?”

克拉依摇了下头,“您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那我就不懂了,”爱加手上用了点力,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克拉依的呼吸越发艰难,“既然不审判我,那为什么要杀我?”

“杀?”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事,克拉依咧开嘴,睁大了眼睛,狂热地看向爱加,嘶哑道,“殿下,我怎么有资格杀您,我只是想指引您去往您该去地方。”

“我该去的地方?”爱加的脸色阴沉得像黑夜中蛰伏的狼群,压抑而危险,让人胆寒,抓着克拉依喉咙的手骨“咔咔”作响。

他盯着试图大口呼吸的克拉依,露出森森白牙,“那你告诉我,我该去的地方是哪里?”

可怜的克拉依脸色青紫,但她还是咧着嘴,毫不反抗地抬起双臂,伸向她仰慕的神国,断断续续地对爱加道:

“殿下,您该去的......是雪山之下......您注定要跳下雪山的......深渊的大门会为您敞开......”

爱加的表情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杀意让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脆弱的咽喉,最后还是松了手,冷冷地盯着不住咳嗽喘息的克拉依。

“我真想杀了你们所有人。”

克拉依惨笑着回答:“如果这是您的愿望,整个教堂区都愿意在您面前引颈受戮。”

爱加爆发出一阵笑声,这笑声尖锐而又诡异,骇人极了,他笑得是那么疯狂,站都站不稳,只能倚靠在长椅上,面皮癫狂地抽动起来。

克拉依呆住了,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整个......哈哈哈教堂区......哈哈哈哈!”

爱加笑得快疯了,他捶着椅背,一下又一下,直到手指被砍出道道血痕,染红了那方椅背,和他的眼睛一样,在这方洁白的教堂中留下唯一的红色。

爱加笑够了,他的眼神复杂到克拉依完全看不懂,只是觉得他嘴角上翘的弧度如同雪山般孤寂哀凉。

“我知道你会上报教堂区,”爱加并不在意地说,“尽管去做就是。”

克拉依沉声道:“殿下,您不能离开。”

爱加没打算和她废话,拿着盒子转身往外走。

“扑通”一声,克拉依跪在了他身后,“殿下!您是神子!没有您的庇佑,神国会覆灭在崩塌的雪山之下的!”

爱加一步步踏出教堂,摆了摆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

爱加哼着歌往辛莱的木屋走。

药剂到手,匕首回归,东西和人全都打包好了。

马上就能离开莫尔斯村了!

爱加颇为高兴地推开门,“辛莱,我回——”声音戛然而止。

木屋里两位不速之客转头看来,看到爱加的红色眼眸时,表情同时变化。

不同的是,一个目光惊喜,一个皱紧眉头。

爱加“啧”了一声,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绕到坐在椅子上的辛莱背后,掌心摸上辛莱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对坐在辛莱对面的二人缓缓扯开笑容。

“来客人了啊。”

科马尔子爵立刻起身,向爱加躬身行礼,要不是爱加站得远,他估计很想来个单膝下跪的吻手礼。

“尊贵的爱德华亲王,在下科马尔·哈里斯,能够一睹亲王殿下的尊荣,是我们这些子爵的一生之幸。”

旁边的伍德很震惊,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子爵露出如此谦卑的态度。

爱加倒是对这种反应见怪不怪,“不必多礼,入座吧。”

科马尔子爵坐下后依然用那种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爱加,“没想到,您竟然和雇佣兵副团长在一起。”

辛莱交握在膝盖的双手不自觉扣紧了些,爱加又捏了捏他的后颈,同样笑晏晏地回道:“是啊,多年不见,想得紧,刚从监狱出来,就来找他了。”

爱加的手指从辛莱的颈侧划到下颌,再从另一侧绕过去,看起来确实很亲密。

辛莱的表情毫无变化,任由爱加用手指挑逗,连咽喉都无所谓地放置在对方掌心之下,仿佛对这些行为习以为常。

科马尔子爵真心实意地感慨道:“我听公爵大人讲过,爱德华亲王最中意的情人,就是一位雇佣兵。”

辛莱:“......”

爱加:“......”

辛莱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目光对上爱加。

[你说的?你还说过这话?]

爱加立刻用眼神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

因为,说实话吧。

辛莱和爱加,真的,没见过多少面。

虽然爱加很乐意说些类似“最贴心的情人”“让我如此愉悦”的甜蜜话语,但这些都是拿来勾引格瑞那种小年轻的。

爱加·爱德华,曾经帝国最奢靡浪荡的三皇子殿下,甜得发腻的情话张口就来,一套撩人手段下来,管你是谁都能被他宠爱得头晕目眩到找不着北,只想别无所求地溺死在他身下。

当年帝国三个皇子,大皇子奥伯,二皇子索博,三皇子爱加,就属三皇子最放浪形骸,天天花天酒地。

不过谁让他是帝国皇子呢,权势、地位、金钱,加上大皇子奥伯对这个弟弟也很宠溺,说是帝国说一不二的主都够了。

在进监狱之前,爱加的人生就是追求新鲜和刺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枕边情人换得如流水,鬼知道他和多少人说过“我爱你”“最喜欢你”这种让人头晕脑胀的甜蜜话。

只可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上一秒和人爱得昏天黑地,下一秒就甩得人都不见。

若要气势汹汹上门讨情债......嗯,要看三皇子心情。

心情好呢,可以再多陪对方玩一段时间,道歉、后悔轮番上阵,立刻把人哄得转头就忘了分手的事。

要是心情不好呢......

那对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三皇子。

好在三皇子也不太和人恋爱,他的枕边人都很识趣彼此只是情人的关系。

情人是什么?就是情话可以说,床可以上,可以说爱说喜欢,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到人前面前炫耀。

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彼此的关系脆弱又短暂,从不稳定,要随时接受下一秒说再见的可能。

所以爱加的前情人挺多,前男友倒不多。

辛莱当然属于情人的范围。

他这种级别的雇佣兵天天游走在生死线上,不谈恋爱只约炮是共识。

爱加找辛莱约的次数,这么多年加起来十次都不到,他俩真的只是很普通的情人。

就差归类到最普通的炮友一栏了,感情都没多少感情。

“哦,查特尼啊,”爱加嘴角上扬,眼眸闪了闪,眼睛笑得眯起,“唔,他现在已经是公爵了吗?”

科马尔子爵身体前倾,看到爱加还记得查特尼公爵,明显松了口气,笑道:“是的,公爵大人现在是红酒区的区长,我正是代公爵大人而来。”

“哦?”爱加笑得别有深意,只是血红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公爵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科马尔子爵不经意地看了眼辛莱,爱加耸耸肩,“行吧,我们出去聊。”

他的指尖在辛莱脸侧轻轻划过,接触到下巴和沿着下颌线的胡茬,深棕色偏金,和辛莱的头发一样,没有想象中扎手。

爱加朝辛莱眨了下眼,“记得招待另一位客人。”

随后他和科马尔子爵走出了木屋。

两人随意地在森林里行走,中间隔了点距离,爱加双手插兜,他的衣服是辛莱的,棕红色的猎装外套有些偏大,其实他俩身高差不多,主要是肩宽比较明显。

“说吧,”爱加懒懒地开口,“查特尼找我什么事?”

科马尔子爵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反而问道:“殿下您难道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爱加打量起周围,他们走到了一个矿洞口前。

“当然是被陛下的亲卫军追捕,我来之前,您的通缉令就已经遍布七大区了。”

爱加走进矿洞,顺手点上岩壁上的煤油灯,一步步向前,科马尔子爵跟在他的身后。

“那又如何,”爱加侧过头,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你又不是来追铺我的。”

科马尔子爵面上不变,“不愧是殿下,我既然为公爵大人而来,自然不是站在您的对立面,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殿下解答。”

爱加没有回应,注意力一直在矿洞中,这处矿洞并非采矿点,而是一条用来运输铁矿的隧道,中间的铁轨在两侧油灯下格外清晰,远处是更深的黑暗。

昏黄的油灯下,科马尔子爵原本碧绿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蒙着淡淡红光的血红色。

“您真的不会驯兽吗?”

爱加翻了下掌心,一柄造型古怪尖刀就那么出现在指间,像是在把玩一个并不危险的小玩意。

“你猜?”

下一秒,尖刀“唰”得奔向科马尔子爵,可狼的扑咬比爱加的动作还快,只见周围油灯照不到的地方,漆黑的角落里,藏匿了不少野狼,此时它们血红色的眼眸同时睁开,垂涎欲滴地盯着爱加,赤.裸裸地表达它们杀戮和捕食的欲.望。

“看来您确实不会,”科马尔子爵站在狼群身后,“公爵大人说得果然不错。”

“我并不想伤害您,殿下还是主动放下武器吧。”

“放下?”爱加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缓缓包围自己的狼群,“然后呢?”

“自然是和在下一块离开,”科马尔子爵不急不慢道,“去中央酒堡面见公爵大人。”

“哇哦~”

爱加吹了一声口哨,舌尖舔了舔尖牙,匕首转了转,漫不经心地划开了左手掌心,殷红的血迹一点点流出,正巧落在匕首中间的凹痕里。

这把匕首最古怪的地方就在于它靠近刀尖的位置有一处诡异的弯折,而在尖刀两侧则各自有一条连贯的凹痕,彼此交汇在刀尖,破开一处口子,仿佛两条用来放血的软管,而那处弯折则是用来储存血液。

科马尔子爵的表情变了,爱加玩味地“呦”了一声,掌心的血液仿佛流不尽一样,顺着凹痕逐渐汇成一层浅浅的血色小河。

爱加舔了舔掌心,抬起时嘴角恰好落下一抹殷红,他笑着说:“紧张什么,你想看的不就是这个吗?”

皮靴踩在地面,发出清晰的声响,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明是笑着的,却在油灯和阴影下平白多出癫狂之色。

“查特尼居然敢让你一个人来,”爱加笑得越发阴邪,眼角冷厉,说出的话犹如地狱恶魔,“他是忘了自己是被怎么驯服的吗?”

“而你,我一点都不可爱的朋友——”

爱加脚上一踹,速度迅如闪电,凶猛的力量直接踢飞了最近的一头狼,重重地砸在远处的铁轨上,掀起一阵碎石。

“你又在想什么?”

科马尔子爵震惊地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后退,之前的从容淡定瞬间消失,心里生出荒谬之感。

不,这不可能!

他怎么会有徒手和狼群搏杀的实力?

科马尔子爵的眼角渗出鲜血,拼尽全力控制面前的狼群,数只野狼疯狂地扑了上来,震天的嚎叫声回荡在岩壁上,张开尖利的狼牙撕咬起包围圈中的人类。

爱加的动作快出残影,染着血色的刀锋轻而易举划开脖颈,狼群哀嚎着,被刀尖划开的血肉喷出滚烫的热血,涂抹在棕红色皮衣上,肮脏的血液隐入更深的黑暗。

“啊——!!”

刀尖扎进科马尔子爵的脖颈,他的脸上满是恐慌,双腿发抖地瘫软在身后的岩壁上,身前是狼群倒地的尸体,无尽的恐怖来自他面前男人嘴角的轻笑。

“就这么点胆子吗?”爱加拍了拍科马尔的脸颊,抽出匕首,掐开他的下巴,尖刀上的血液在科马尔惊惧颤抖的瞳孔中下淌。

他死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吞咽,鲜血染红了他的嘴角,顺着脖颈蜿蜒流下,爱加遗憾道:“看来是不乖啊。”

“啊啊啊啊啊啊!!!”

微凉的匕首划破了他的脸颊,科马尔何时受过这种疼痛,整个人惊恐地战栗起来,含着鲜血的口舌不清楚地哀求:“不要!求您——啊啊啊!不要!!”

“乖,”爱加的声音轻柔极了,像是在哄着自己亲爱的情人,把他嘴角流下的血擦在割破的皮肤上,“看着我的眼睛,很快就不疼了。”

血红色的眼睛直视着面前害怕到极点的科马尔,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在上面留下血色的痕迹,甘愿被自己的血液浸染,永远洗不清这抹血迹。

科马尔的瞳孔忽然一缩,身体骤然放松下来,爱加扶着他的肩膀,指尖在他脸颊翻开的皮肉上拨了拨。

“告诉我,你为何而来?”

科马尔声音平静道:“我为公爵大人而来,公爵大人不愿惊动正在寻找你的其他人,派我独自前来带走你。”

“你看起来不像是要带我走啊。”

爱加抬起科马尔的手,看着上面华贵的戒指撇了撇嘴,不由分说地拽了下来,匕首在他的手背划了几道,把刀身上剩下的血液滴进伤口里。

毕竟是自己的血,他不太想浪费。

科马尔仿佛完全感知不到疼痛般继续说:“我听过关于你的传闻,你确实不会驯兽,但传说被教会奉为神子的你有更恐怖力量。”

“你,会驯人。”

“我猜测公爵大人就是你驯服成功的对象之一,当我来到莫尔斯村,看见胡德拿着你的匕首杀掉他兄长后,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所以我决定独自占有你,用狼群咬伤你把你带走,回头禀报公爵你已离开,之后再想办法从你身上学会如何驯人。”

“哇哦~”

爱加再次感叹,“好棒的计划,差一点就成功了呢。”

科马尔垂着脑袋,没有情绪,也没有回应。

爱加转了转干净的匕首,笑着问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科马尔依然沉默。

爱加叹了口气,“果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爱加笑吟吟地往矿洞外走去,停在了一处没有被煤油灯照到的阴暗角落,俯下脑袋,眼眸如血地盯着面前不知躲藏了多久的人。

“还是我们的小格瑞比较可爱啊。”

*

木屋里,辛莱和伍德沉默地相对而坐。

伍德掀开眼皮看向辛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根本不在意科马尔子爵会和爱加谈什么。

来之前,科马尔子爵交给伍德的任务是拖住辛莱,现在看来,这个辛莱甚至不打算去找爱加,根本不需要伍德动武。

虽然辛莱在莫尔斯村住了三年,但伍德和辛莱并没有多少交集,伍德听达因说过,这个辛莱曾经是个雇佣兵,是被追杀到这里的。

想到这里,伍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疑惑很早以前就有了,但伍德不是那种对什么事都刨根问底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得到过解答。

对于伍德来讲,他向往的东西很简单——绝对的武力,和武力之下的臣服。

伍德很清楚胡德和达因是什么货色,但还是选择了和他们同流合污,因为他要的就是在莫尔斯村用武力得到的绝对权力。

反抗的、议论的、逃跑的,都会被他亲手拖进森林,享受绝望的挣扎和求饶,最后带着永久的恨意和无尽的恐惧被狼群撕咬殆尽。

那真的是很美妙的滋味。

伍德相信,等科马尔子爵履行诺言,自己成为真正的武者后,就能享受到更多的力量,和更多的恐惧。

或许这是他最后留在莫尔斯村的时刻。

也就不妨放纵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比如——

“你这三年似乎过得很安逸。”

辛莱抬眸看向他。

强权之下的隐忍,伍德微微眯起眼睛,这同样是让他感到美妙的东西。

“是曾经追杀你的人给予了你宽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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