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刻——
林耀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他猛地一顿,回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沙发上,樊策睁开眼,唇角轻扬,声音微哑但还带着笑:“你还真打算叫救护车啊?”
他眼神还有点虚,但笑容却是熟悉的那个。
林耀心里那口气瞬间炸开,直接甩开他的手,冷脸站起:“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樊策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回答,“胃病。”
林耀噎了一下,气得笑了:“我也是操闲心,就该让你烧死。”
“别啊。”樊策靠回沙发,懒洋洋地笑,“我要死了,就变成色鬼,天天缠着你,把你阳气都吸干。”
林耀这下真沉了脸:“再胡说八道就滚出去。”
樊策见他真生气了,立马坐正,举手投降:“烧糊涂了,嘴没把门,错了。”
林耀懒得理他。
正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尚一鸣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两个外卖袋:“耀哥,粥买回来了,我还买了碗馄饨……你怎么在这儿?”
樊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林耀说:“他胃病犯了,吃不了粥。让他吃馄饨。”
尚一鸣原本已经打开盖子准备开动,一听这话,表情像被抢了钱,极不情愿地把馄饨往前一推。
“给你。”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樊策倒也没客气,笑着接过来,一边拿筷子一边摸手机。下一秒,林耀的微信响了一声。
林耀低头一看——一条转账消息,金额后面跟着一串零。
“干什么?”林耀挑眉看他。
“馄饨钱啊,”樊策抬了抬下巴,指向尚一鸣,“还有精神损失费。”
尚一鸣气得差点噎着:“休想用钱收买我!”
林耀笑了笑,没收钱,把手机反扣在一旁。
三个人吃完夜宵,站在休息室门口。尚一鸣背着包站在林耀旁边,还在翻手机查明天的拍摄时间。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林耀问。
樊策摇了摇头,脸色明显好多了:“不用了,开完会再说吧。都等着呢。”
林耀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点点头:“行。”
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换作十年前,他就是把樊策打晕了,也要把人扛去医院。但现在,他没那个想法,也没那个立场。
摄影棚外,夜色温热。林耀先把尚一鸣送回了家——他家就在工作室附近的小区,又开出自己的阿斯顿·马丁来。
路上,他拨通了江时嵘的电话。
“你在篱巷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却很快传来声音:“咋了,你又失眠了?”
“不是。高子谦今天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砰”一声,像是手机被扔到了床上,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拉拉链、翻柜子、有人在急吼吼地找袜子。
江时嵘像是边蹦边说:“我现在就过去,等我啊!”
林耀笑着“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踩下油门。
林耀刚把车停到篱巷门口,车门就被猛地拉开了。
江时嵘一脸兴奋地凑上来:“你可算来了!”
林耀挑了下眉:“你怎么来的?比我还快。”
江时嵘语气敷衍:“借了个摩托,飙过来的。”说完立刻追问,话音刚落就急吼吼地追问,“你见到那小子了?他过得咋样?网上说他磕药真的假的?这期节目他倒数第二,是不是被金主甩了?”
林耀没理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只认真想了想,回答了前两个问题:“见到了。过得……还行吧,不好不坏。”
江时嵘一听,像瘪了气的皮球似的往椅背上一靠,嘴里骂骂咧咧:“……狗爹养的。听见这孙子还活蹦乱跳我就来气。”
林耀早就习惯了江时嵘骂高子谦时那副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鞭尸一遍的架势,懒得搭理他,一边听着一边走进篱巷。
店里没人,灯是感应开的,暖黄色的光铺下来,照得酒瓶都带点儿温度。
他从吧台后面的木架上抽出一瓶威士忌——艾雷岛的拉加维林16年,平时舍不得喝,今天算破例。
他顺手从冰柜里摸出两个杯子,琥珀色的酒液落在冰球上,发出清脆的开裂声。
林耀拿着两杯酒走到窗户边,坐到旧轮胎里,把酒放到集装箱上。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江时嵘,另一只手揉了揉被脏话快污染彻底的耳朵,终于开口:
“行了,说正事儿——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江时嵘靠在窗边,压低了声音,嗓音里带着一股狠劲和几分掩不住的兴奋:“资料我早就准备好了。《三十夜航》原来的编曲和歌词文件我一下没动,创建和修改日期都还停在当时。”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个冷笑:“还有那些年一起闯的兄弟们,我也都联系上了。你信吗?十几个人,我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结果都愿意出来作证。”
林耀原本只是靠着墙听着,听到这句话,眼神里掠过一丝意外和动容。
那年他们一起合租、一起熬夜、一起吃泡面的十几个人,如今也早就各奔东西。有的结了婚生了孩子,有的回老家做起了生意,有的考研留学转了行,几乎都彻底退出了这个圈子。
留下来的就只有他和江时嵘两人。
他们那群人要是站出来作证,先不说别的,被高子谦的粉丝人肉网暴就是头一件。
那些人愿意冒着自己生活被打扰、被攻击的风险站出来,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一件极难的事。
林耀手指轻轻转着杯子,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真挺难得的。”
江时嵘抬头看他,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跟他算账的?你不是一直让我忍着,说再等等,他背后那个靠山很大,还不是时候吗?”
林耀语气淡淡:“算是,借上东风了吧。”
“什么意思?”江时嵘坐直了点。
林耀看了他一眼:“之前咱们不是一直以为,他背后是群星文化吗?”
“对啊。”江时嵘立刻接上,“当时不是说是群星文化那个女老板,姓柳对吧?我们还专门查过——那柳总有老公有孩子,高子谦又是弯的,怎么看都不像那种关系。”
林耀点头:“对,所以我查到他背后的人了——深铎资本的杜深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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