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酒的缘故,孟海灵当天晚上睡得格外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睡醒第一眼看到的是温情和小何发来的赔罪消息。小何这两天跟摄制组的一男孩看对眼了,昨天跟人家到一张桌上吃饭,结果两个人喝醉了还是被人家给送回来的。
俩人早晨在孟海灵的微信里疯狂滑跪,孟海灵原谅归原谅,但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这一个月的工资也扣去不少。
徐羽泽昨晚上拿她的酒杯喝了杯酒,耍赖说自己喝酒没法开车,回不去家。他最后被孟海灵推到门口,劝他实在回不去就去开间房,连同那是厄尔多瓜玫瑰一起被请了出去。晚上他也发来了消息,就在她隔壁开了间房。
当天晚上的飞机飞京市,满打满算还有半天的时间用来挥霍。做演员这些年,孟海灵去过不少城市,不过都是走马观花,停不下一两天。
服务员送来的、酒店提供的餐食都是南川的特产,被她消灭个精光,也算是肠道当地特色,没有白来一趟。
下午的时间窝在客厅里,孟海灵又开了一部电影。两个小时的电影看起来确实磨人,孟海灵好不容易进入那个情境,又被门铃声打断。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敲门者是谁,孟海灵暂停,电影前去开门。
他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光明正大地站在酒店的走廊里、来敲她的房门。
孟海灵左右张望,走廊里没有偷窥的可疑人员,侧身让他进入。
徐羽毛球很快在沙发上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孟海灵倒了杯水给他,坐回沙发,继续看自己的电影,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
直到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孟海灵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起身,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进入浴室,她都没想起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穿着浴袍、敷着面膜从浴室出来才会被他吓一跳。他还在那!他倒是不烦也不恼,安安静静地坐着,异于往常。
孟海灵趿着拖鞋走到他面前,他这才抬起眼来看他。
“昨晚没睡好?”他这么安静,真是反常,除了没睡好,孟海灵暂时也想不到其他什么理由。
徐羽泽反应慢半拍式点头,一开口说话声音异常的沙哑:“我想你。”
措不及放的一句情话,把孟海灵听得愣在原地。她最擅长阅读理解,这句话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要结合她说的前半句。
睡不着觉、想她?
孟海灵错开话题,指着卧室的方向问他要不要进去休息会。
徐羽泽固执地摇头,说自己就在这坐着。
孟海灵没办法,放任他继续待在这,自己回到洗手间继续吹半干的头发。
她总是拿徐羽泽没办法。和异性保持距离是她每天的行为准则。可是在徐羽泽这,她放任自己心软、退让,默许他登堂入室。
她趿着酒店拖鞋走回客厅,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吞没,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徐羽泽蜷在米色沙发的一角,长腿委屈地搭在扶手边,白色毛衣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锁骨。他依然坐得很规矩,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温情已经和孟海灵提前联系好退房时间,在这之前,她要收拾完自己的行李,还要把徐羽泽叫醒,他现在看起来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时候。
他原本是坐着,孟海灵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推倒,让他躺在沙发上。
孟海灵默默祈祷,希望徐羽泽能在她离开之前睡醒,否则她就不得不把他叫醒。只有她知道徐羽泽被叫醒后会有多黏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海灵收拾好行李,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盯着他的睡颜。
距离最后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孟海灵已经换好出门的衣服,化好妆,只剩下把他叫醒,让他先离开。
孟海灵蹑手蹑脚地靠近,戳了戳他的肩膀,触感温热而坚实。徐羽泽在睡梦中皱眉,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
“孟海灵。”他轻声喊她名字,眼睛还没睁开,手臂却已经环上她的脖颈,将她拉近,“让我抱会儿。”
沐浴露的橙花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孟海灵的手撑在他胸膛上,隔着一层棉质布料能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温情十分钟后就到,我一会就要走了。”
徐羽泽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嗯,再抱一会。”
“徐羽泽。”孟海灵小声提醒他。
“嗯。”徐羽泽松开环绕她的手。
孟海灵见他松手,飞快从沙发上爬起来,理理自己有些糟糕的发型。”咳……你刚刚睡着了,我怎么叫都不醒,我一会去飞机场,一会有阿姨来打扫,你赶紧起来回去吧。”
“哦。”徐羽泽揉揉眼睛。
她站在沙发旁,他躺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伸出自己的手,刚睡醒声音黏黏糊糊的,“拉我一把。”
孟海灵好人做到底,拉他一把。
发型被他搞得有些乱,孟海灵梳着头,嘴上也没停,催促他:“你赶快回去吧,一会被人看到就不好啦。”
徐羽泽淑燕惺忪,更像是没睡醒一样,梦到那句说哪句,”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孟海灵连连摆手。
在飞机场别人出来的概率,要是被发现就真的完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回京市?”
“嗯。”
“那回头京市见,我二月份杀青也回京市。”
距离二月还有两个多月,他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嘴上吐槽,孟海灵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把徐羽泽送到门口。
“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好,你快回去吧。”
孟海灵慌忙推他出去,却在关门瞬间被拉住手腕。徐羽泽的吻落在她掌心,“昨晚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了!”孟海灵红着脸抽回手,砰地关上门。
**
孟海灵在京市忙完拍广告,又去赴纪韵琪的约。本来说好要元旦才回国的人因为家里的事情提前回国。
在CBD的一家餐厅,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CBD的地标建筑。这天天气阴沉,乌云密布,两个人逛街的心情直接大打折扣,直奔午饭。
意面和甜品上桌,纪韵琪还没分享完她和男友相识的故事。她在马尔代夫待了一段时间,和一位住在同一家酒店的男生总是偶遇。纪韵琪形容说,两个人的关系莫名其妙从陌生的尴尬变成暧昧,然后互相吃醋。
纪韵琪好奇,问孟海灵,你和前男友也是这样吗,感情发展莫名其妙的。
一勺冰淇淋入口,甜腻在舌尖化开。孟海灵简明扼要,谈恋爱就是难得糊涂,清醒的时候是没办法陷入一段感情的。
孟海灵和纪韵琪相识多年,了解纪韵琪嘴上念叨着是自己好\色,心里想的也就是看看身材、样貌,却没提过谈恋爱这事。
她不免好奇,“你们两个当中,谁先表白的?”
纪韵琪歪歪嘴,低下头:“我们就……”
“怎么说呢就是……你懂的。”
孟海灵:“……”
“在马尔代夫,当地人?”
“华裔,法国人。”
纪韵琪难得表现得一脸娇羞,用叉子叉着眼前的意面,却迟迟未下嘴。
现在的纪韵琪简直像刚刚到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她们认识的时候已经是青春期的晚期,纪韵琪总说孟海灵很成熟,足够独当一面。虽然还在读书,却像个大人一样生活、工作、恋爱。
而纪韵琪呢,从小衣食无忧,整天天马行空、不着调,生活却过得一团糟,整天幻想甜甜的恋爱,现实生活中一天没谈过。
后来,纪韵琪从家里搬出来、也遇到了自己的初恋,只是麻烦遇麻烦,在鸡犬不宁、鸡飞蛋打中结束。
时过境迁,在经历过高峰低谷后,她们依然陪伴在对方身边。
“你和那个前男友怎么样了?”
“嗯?什么?”孟海灵叼着吸管抬眸看她。
“拜托,你上次说的什么看到他心跳加快之类的话,不就说明你现在还喜欢他么?”纪韵琪恨铁不成钢,这个孟海灵处理别的事情都清醒得很,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迷糊。
孟海灵在记忆里搜寻自己是否说过看到他就心跳加速之类的话。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我前几天都在想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好像我一开始就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出于好奇,才……”
“停,”纪韵琪没忍住出声打断,“好奇?我一直以为你们爱得死去活来、恨海情天。”
对于这对前情侣,纪韵琪只知道他们大概谈了一年,分手的时候倒是很和平。只是当时孟海灵也忙着和前公司解约,两边顾不过来。至于分手的原因,从未听她说过。
这两个人保密工作做得也不错,竟然从来没有娱乐媒体、狗仔拍到过。
所以这段情史,纪韵琪半靠孟海灵的说辞,半靠猜测。孟海灵透露出的,仅限于谈了一年、和平分手。
孟海灵这个人,就是这样当年她和初恋分手也说是和平分手。分手后,她鲜少提及、也不发表评论。她总是那么温和,好像每个人都是静静划过玻璃窗的一行水珠,她处变不惊,观望着每一个人的到来和离开。
这个话题没再继续,孟海灵提起剧本,说起和秦导聊剧本的始末。目前演员都已经确定好,正常情况下,春节后就能顺利开机。
认识多年的朋友终于能在同一个剧组工作,孟海灵又提起自己最近在锻炼、减肥。
纪韵琪:”宝贝,你又不胖,减什么。”
“我主要是在锻炼,气血不足容易跟不上工作节奏。”说着她伸出手臂比划比划,上了几节攀岩课,手臂力量增强不少。
纪韵琪感觉自己前几年养生没坚持下来,一不小心又沉迷于咖啡、冷饮破了戒,要不然身体肯定比现在好。不会半小时都坚持不了。
孟海灵:“……”
两个人聊天的话题开始还围绕着那些年的少女心事,自从初恋过后,纪韵琪引导着话题一发不可收拾的滑向少儿不宜。
纪韵琪是那种红着脸也要继续说的。
孟海灵本着捧场的原则,实在听不下去才会喊停。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她本来就想要这样,还是在孟海灵的的纵容下这样。她鲜少在背后议论别人,但是,这口锅还是纪韵初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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