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灵：【这两天谢谢你，我今天离开临市】
她犹豫要不要撤回删掉后半句话，好像在刻意向他透露自己的行踪。
可显然对方已经看到她发出的消息，秒回
徐羽泽：【没关系，一路顺风】
孟海灵合上手机，心里还是停不下来的骚动。她明明知道昨晚他问那句话的意思，也回答了，甚至知道他后续可能说什么，他却什么都没说。如此一来，抱她搞得抓心挠肝，按耐不住。
孟海灵：【你昨晚问得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消息发出去后，孟海灵又犹豫要不要撤回来，可看着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他已经看到她看的是什么，撤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三分钟后，可以撤回消息的时效已经过去，屏幕上还是那句“对方正在输入中……”
孟海灵：“……”
她决定退出这个聊天界面重进，如果他没会的话，单方面就删到刚刚那句话，当做自己没说过。可重回和他的聊天界面，孟海灵就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徐羽泽：【见面聊】
复杂到在微信上说不清楚？
孟海灵提议要不约在咖啡馆，徐羽泽说还在两个人的住处吧，还比较方便。孟海灵最后妥协说来我这吧，我下午就退房离开了。
真希望他能解释清楚，自己问那个问题纯属好奇、八卦，没有别的意思。过去已经过去，现在对她没有哪方面的想法。
徐羽泽来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像昨晚睡眠不足。
孟海灵给他拿了瓶某品牌茶饮料。
徐羽泽接过，“谢谢。”顺手摘下卫衣帽子。
这还是这三天她第一次看到他完整的脸，不，应该是第一次互相看到完成的脸。
“昨晚没睡好？”孟海灵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试探着问。
徐羽泽点点头，抬眸看向她，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清楚了。”
孟海灵保持沉默，给他继续发挥的空间。
“我一直觉得自己特别纠结。我也知道电影杀青是临时向你表白挺唐突的，但一时想做就做了。昨天也是，我一张嘴问题就跑出来了，但我昨天晚上回去一想，那就是我想问的，而且，听说你没有男朋友我还挺开心的。半年多过去，我对你的感觉也没变，我还是一样喜欢你，也不一定要听到你的答案。”
徐羽泽这一长串话听得孟海灵先是愣了几秒，接着又勾起唇角笑起来，“我突然好奇如果，昨天说的有你会怎么想？”
徐羽泽挠头，“那我……我肯定会自动隐身、退出呗，毕竟是你选的人，你的眼光肯定查不到哪去，当然要支持你们在一起。”
孟海灵在他旁边坐好，“我上一次谈恋爱还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和一个美术专业的学长。我那时候喜欢那种文艺调调。可是后来我发现和他在一起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为了他，我要装作看懂他的艺术，伪造出另一个拥有‘艺术人格’的我。可是现实生活中，我并不是一个那么艺术的人。”
“脱离开艺术，我们都是普通人。”
孟海灵笑：“是，我喜欢艺术，但我也喜欢做一个普通人。”
她接着试探地问：“所以我想……我们要不要试试，谈恋爱。”
徐羽泽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向你表白，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孟海灵直起身面向他：“好像很少有人这样说，人们表白不都是为了和对方在一起吗，喜欢要说出来就是问对方对自己的意思啊。”
“可能大多数人是如此吧，但对于我来说，表白只是把我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对方接不接受那是对方的想法，很大程度上与我无关。”
孟海灵点点头：“还真是善良啊。”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试试‘之类开玩笑的话了。”
“但是，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
徐羽泽拧眉：“一起工作两个月都没有兴趣，偶遇两天突然有兴趣？”
“可能这两天我扑捉到了你不为人知的有点，一起拍戏毕竟是工作，氛围还是严肃的。”
这下沉思的人彻底变成了徐羽泽，他嘴角噙笑：“昨晚没睡好，我都有点跟不上你的脑回路，所以你的意思应该是你也有点喜欢我，嗯？”
孟海灵看着他无辜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对方莞尔一笑，抱住她的胳膊：“好啊，女朋友。”
这个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要脸进入状态了，没说答不答应呢，就完成身份转变了。
孟海灵推开他：“要这么说，我觉得我可能还要再考虑考虑。”
徐羽泽点点头：“也是，才两三天就这么说进度太快了，你今天回京市吗？回京市我们再见面吧。”话是这么说，语气里仍是掩饰不住的低落。
孟海灵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深呼吸平复心情。看着徐羽泽低垂着的脸，双手捧起。
他目光如炬，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眼神里有好奇、委屈、无措，像一只受宠若惊的动物。
就在对方以为她马上要跨出一大步，要做出回应的时候，孟海灵躲开他的眼神，抽回自己的双手。
徐羽泽看到孟海灵躲闪的眼神和脸上的红晕，笑容越发耀眼：“你今天回京市？”
“嗯。”
“那我们京市再见。”
孟海灵抬眸：“那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不会很久的，我很快回去。”
**
徐羽泽没有食言，两个人下次见面是在半月后的京市、城郊的一家书店。
城郊、书店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就代表着冷门。二层的书店，除了两位图书管理员、孟海灵和徐羽泽之外，再无他人。
孟海灵踩着木质楼梯上到二楼，老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书架上。徐羽泽就站在文学区的光影交界处，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修长，正低头翻着一本精装书。
“这本怎么样？”她凑近时，徐羽泽突然举起手中的书。
孟海灵接过书，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节。触感温热。她假装没注意到对方骤然加深的呼吸，低头嗅了嗅纸页：“有油墨味。”
“二十年前的版本。”徐羽泽的指尖落在书页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热气拂过她耳廓。孟海灵耳尖发烫，转身走向另一边，却听见身后传来闷笑。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书架间的过道很窄，徐羽泽跟过来时，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他伸手去够顶层那本《夜航西飞》，“这本你肯定喜欢。”
“为什么？”
“因为……”他突然噤声，两位图书管理员正推着还书车从转角处走来。
孟海灵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谁能想到演技成熟、在镜头前游刃有余的徐羽泽，现在像一个逃课的高中生一样，和她躲在书架后面。
等脚步声远去，两个人才继续行动。
“走。”他抽走她怀里的书，抓住她的手腕往楼下冲。
隔壁咖啡店的包厢里，徐羽泽终于长舒一口气，将一杯拿铁推到她面前：“现在能正常说话了。”
孟海灵翻开新买的《夜航西飞》，扉页上多出一行字：【送给孟小姐】落款是个简笔画小狗。
“徐老师。”她抿了口咖啡，“这怎么回事？”
“买下来了，送给你。”
“谢谢，我正好想读这本。”
徐羽泽勾起唇角：“不知道这半个月孟海灵考虑得怎么样？”
两个人在临市匆匆一别，将近半月的时间没再联系。
孟海灵也不想和他卖关子，倒是坦率：”你怎么也不联系我，一忙起来，差点都把你忘记了。”
徐羽泽一听这话，脸上微笑都僵硬半分。
其实他也纠结，要不要给孟海灵发消息。发吧，自己的话痨属性就会暴露，可能会影响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发呢，她忘了怎么办……最后他认真考虑一番，还是觉得有话见面说比较好，所以才没给她发消息。
“对不起，我……”
孟海灵抢先回答：“没关系，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好笑就算了。”
徐羽泽破涕为笑，哦，她就是说着玩的，不可能真把自己忘记。
“咱们俩工作都挺忙的，每个月见面的机会可能也不多，还是提前适应一下网恋的节奏吧。”
徐羽泽点点头，补充说：“以后要是遇到问题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孟海灵点点头。
徐羽泽的膝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带着试探，小心翼翼靠近。孟海灵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两人几乎相贴的裤腿上。
他的膝盖又往前挪了挪，她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徐羽泽明显僵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腕骨上的青筋在她掌心下突突跳动。
“躲什么？”
徐羽泽手腕一转，反客为主地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处传来灼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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