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搞了一圈,不仅南平公主的身份毫无头绪,反而还确定多了个太子?”燕淮朝宁知非讲这些的时候,宁知非正在准备沐浴,浴桶里的水汽弥散开,看不清他的表情。
燕淮伸手,替宁知非解下外袍:“仪鸾司已经派人去墨城探查了……至于京中,仪鸾司会对外宣称,他们捉到的南平太子是假冒的,找了个死囚顶上,不日就会问斩。”
宁知非沉默了瞬间,没有继续话题,反而问道:“侯爷要不要洗?”
“知非是在邀请我一起吗?”燕淮笑起来,手指伸向宁知非里衣的系带处。
雪白的里衣在腰腹处被顶出一个突兀弧度,单是看着就觉得沉甸甸。
燕淮轻轻摸着宁知非柔软的胎腹,这会阿薇很乖巧,没有闹人。
“一起洗的话,知非受得住吗?”燕淮身子前倾,轻柔地在宁知非耳边讲了几句荤/话。
宁知非红了张脸,想起前两天自己跑出侯府未遂的事,不由心虚,只想要讨好燕淮,于是点了点头。
木桶并不太大,挤进两个人后便几乎没有了多少活动空间,两人贴得紧密,宁知非觉得身上很热,讲不清这热度是来源于燕淮皮肤的温度还是热水的温度。
“我和仪鸾司在共同清理魏则谙的残余势力,解药或许很快能找到。”燕淮讲话的时候嘴唇贴着宁知非的耳廓,声音的震动似乎具象化,宁知非的心尖也跟着抖起来。
能找到解药是好事,不必再去麻烦落梅。
“侯爷不问问我那天……”宁知非试探着开口,他觉得燕淮肯定要因此生自己的气。
“我确实生气。”燕淮将宁知非掰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但都过去了,最没意思的人,才每天拿着旧账翻。”
宁知非低下头,木桶的空间有限,他凸起的肚子横在中间,虽然已经紧贴着燕淮的小丨腹,两人的距离却平白拉开许多。
肚子太大了,有些碍事。
想要更加靠近燕淮。
宁知非手臂圈住肚子,上半身前倾,把脸埋在了燕淮的脖颈处。
“侯爷别生气……我以后,乖乖听侯爷的话。”宁知非瓮声瓮气地说道。
燕淮轻轻捏了下宁知非的后脖颈,说:“我也有错,不该把你一个人关在院子里,以后都不这样了。”
“我知道侯爷是为了我……”宁知非说,“我给侯爷讲讲我娘吧。”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说。”燕淮说。这些天他觉得自己似乎逐渐开始理解起宁知非的苦衷,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朝宁知非问那些会让他难过的往事。
“没关系,好久没同别人讲过她了,我也很想她。”宁知非直起身,低声说。
关于母亲的事情,他许多都记得不太真切了。可记忆再模糊,他也不可能完全遗忘。
“我娘可不是个温婉的人,她铁腕手段,敢爱敢恨,我们家……我们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全都靠她在维持。毕竟我爹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宁知非突然凑到燕淮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侯爷,我长得,其实还是挺像我娘的。”
随后宁知非又补了一句:“是听我舅舅说的。”
“那她肯定特别好看,所以才能生出来你这样好看。”燕淮说着仔细端详起了宁知非,仿佛在确认他的容貌一样。
其实宁知非的长相早都深深地刻在了燕淮心里,并不需要特意去看,只是这样做,显得很认真在听他讲话。
泡澡的水逐渐凉下来,燕淮扶着宁知非出来,把毯子裹到他身上。
“好想把你抱起来。”燕淮说。
宁知非的头发湿漉漉的,被水浸泡成几缕,更加衬得容貌艳丽。
十多岁二十出头的时候,宁知非的模样就已经很惹眼,他扎着马尾身穿锦袍,在一众侍卫里也是最熠熠生辉的那个,因此甚至被瑞王世子念念不忘了许多年。
近些年随着年岁渐长,宁知非面孔的锋芒收敛许多,岁月沉淀为他增加了一股道不明的韵味,反倒比年轻时更加吸引人。
宁知非多数时候都会把头发老老实实地束起来,今日披散下来,有种分不出性别的美感。
“好想把你抱起来,扔到床榻上,做这样的事,那样的事,你求饶我也不会停。”燕淮说。
但也只能说说而已,自己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怕摔着宁知非,不敢随意把他抱起来。
更不能把他扔到床上,会伤着阿薇。
宁知非伸出手,环住燕淮,靠在他后背,轻轻说:“侯爷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侯爷,我想要了。”
想要离燕淮更近,想要燕淮眼里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
听见宁知非这话,燕淮如果还能坐怀不乱,如今就不会有燕双的事了。
“想要什么都给你……命都给你。”燕淮吻住宁知非的湿发,喃喃轻语。
两人回到房内,燕淮就关了房门,只留着一盏灯火被隔绝在帘幕之外。
“不舒服了要告诉我。”燕淮说。
宁知非点头,又心急地触碰燕淮的里衣。
好像许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阿薇闹了,也要告诉我。”
“侯爷。”宁知非盯着燕淮,分明没说什么,燕淮却不知为何,感觉他在埋怨自己话太多。
燕淮扣紧了宁知非的手指,亲吻住他。
晚风瑟瑟,窗外落了雪。
隔日醒来时,院里已经一片素裹。
折腾一夜,宁知非晨起觉得身上乏得厉害,扶着腰起身,看到燕淮已经梳洗完毕。
发觉宁知非醒了,燕淮立刻过去,弯身吻了吻他,说:“魏则谙那边留了一堆烂摊子,我现在得进宫一趟,你再多睡一会,院子外看守的人我给撤了。”
宁知非想跟着去,但昨晚要了许多次,到现在腰还软着,强行跟着侯爷进宫,也只会添麻烦,所以干脆躺回了床上,蒙起脑袋继续睡了过去。
一觉睡过了半个上午,宁知非被饿醒,穿戴好衣袍边去后厨找了些点心,拿回院子,刚吃了两口,便看见一道黑影直接栽进了院里,“咚”地一声,发出好大声响。
宁知非立刻循声过去,发现那黑影竟是个人,埋头倒在院后的花坛上。
宁知非凑过去,扶着肚子小心蹲下,将这人的脑袋从花坛的泥土里翻出来。
没见过的面孔,很陌生。
这人眼睛闭着,脸色已经惨白,嘴唇的血色也变得很淡。
宁知非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试探,发觉还有气息,只是昏了过去而已。他貌似受了挺重的伤,背后的袍子上全是粘黏的血,暴露在空气里久了,有些发黑。
宁知非拽了拽,没办法把人弄起来,于是起身走出院子,叫了个正在洒扫的仆役进来,让他帮忙把人抬进空置的厢房里。
这边厢房没人居住,空荡荡的,里间床上也没有被褥,只有一个落灰的床板。
“宁大人,这人谁啊?”仆役将人放到厢房的床板上,因为这人后背上被砍了很深的伤口,没办法躺下,仆役只能把人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
“不知道,自己摔进来的。”宁知非说,“你去找贺总管,让他派人出去找个大夫来,别让人死在侯府。”
仆役应声离开,宁知非则仔仔细细端详起这人。
光天化日,成安侯府也不是想来就来的地方,这人身中刀伤,昏迷在自己院子里,怎么想都不正常,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人应该是专门过来的。
可这张脸,确实没见过,跟侯府、跟自己,都没任何交集。
会是谁?
顾信泞?宁知非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三个字。
顾信泞常年易容,经常改变容貌去做不同的任务,而且这几个月他都暂住在这个院子,如果出了什么事,被人追杀,路过侯府往院里躲,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可怎么确定他是顾信泞?
宁知非扪心自问,自己可认不出来。
这人换张易容就是换了个脸,平日里连声音和身形都是刻意改换过的,真正的千变万化。
想了想,宁知非决定解开他的袍子,搜一下身。
一来确定他背后的刀伤情况,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证明这人身份的物件。
于是宁知非将人翻了起来,让他侧躺着,去解了他的衣带。
把外袍脱下来以后,还是一无所获,只能看见这人后背被刀砍得皮肉开裂,鲜血还在一点点往外冒。
宁知非去拿帕子,想按住伤口试试能不能先把血止住,血如果这么流下去,人可能坚持不到大夫过来。
宁知非想把他的里衣也解开,手划过衣领的时候,发觉对方脖颈上露出了一段红绳。
似乎在墨京的时候,顾信泞的脖子上,也挂着这么根绳子。
宁知非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就是顾信泞了。
他伸手拍了拍顾信泞的脸,只见他睫毛似乎是动了动,也似乎只是错觉,人终归是没有醒。
“顾大人,你这是闯了什么龙潭虎穴吗,把自己搞成这样。”宁知非说着,顺手将顾信泞脖子上戴的红绳给拽了出来。
很普通的一根绳子,因为常年贴身戴着,红色已经略微褪色,而且现在貌似沾了点血,有一段凝结成了黑色。
但绳子下面,并不是之前罗岱猜测的玉佛,而是突兀地坠了一颗珠子。
这珠子材质像是玉石,整体呈焦褐色,随着珠身的转动,表面呈现出不同的色泽,看起来流光溢彩。
“恒王说,萧公子家有颗祖传的珠子,应该在他的儿女其中一人的身上。”
燕淮在上京时说过的话,再次在宁知非耳边响起。
“那顾队你真名叫什么呀,今年多大了?”
这是宁知非初见顾信泞时,问他的话。
顾信泞当时说,知道的人都死了。
宁知非看向顾信泞惨白的脸,心想,自己或许知道他是谁了。
“找到你了……萧宁过……表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