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宜被他这又是祝愿又是叫真名的着实弄得懵了一瞬。
“你,你先进来。”脑海中有些乱,她把人先叫了进去。
裴雪时心中一喜,他还以为自己叫了她的名字后她会因为自己去查了她而不开心呢。
只是……他真的不想再用那个假名叫她了,他想叫她真正的名字,而不是一声很疏远、谁都能叫的“繁姑娘”。
他抬手扒住窗户就要翻进来。
“你干什么?走门啊!”温盛宜大惊。
“哦,哦。”裴雪时高兴极了,他傻笑着从窗户上下去,又从正门走了进去。
原本俊朗温润的公子哥应是被他作得流露出一股傻态。
只不过进去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解释解释吧,什么时候查的我。”温盛宜走到坐榻上施施然坐下,双手抱胸看向裴雪时,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人分明是查过自己得身份了。
她也只穿了一件白色寝衣,眯眼看向裴雪时时,压迫感还是扑面而来。
裴雪时抿了抿嘴,没有拿笛子的手下意识攥住了衣摆,因为温盛宜此时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在平阳的时候。”
“平阳?”温盛宜扬了扬眉,略微提高了声音,“这么早就查出来了,还陪着我演戏呢?”
“我不是!”裴雪时着急道,“你既然隐瞒了身份,我自是不愿逼迫你的,今日也是因为,因为……”
“嗯?因为什么?”温盛宜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去不看她:“因为……我不想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还要叫你的假名字,那样的话,就好像我的祝福不是给你的了。”
温盛宜听到他这话怔了一瞬,随即轻笑一声。
裴雪时的头埋得更低了。
“抬头,看我。”温盛宜半命令道。
因着温盛宜坐着的软榻下是有台阶的,裴雪时站在下面要看她的话,是要抬头的。
裴雪时有些僵硬地抬头看她。
“扑哧——”温盛宜看他那样子莞尔一笑,又朝他眨了眨眼,“多谢玉尘的祝福,我很喜欢。”
“!”裴雪时张了张嘴,随即一股欣喜涌上心头,“你,你叫我什么?”
他听到温盛宜话的第一反应不是她没有生气,而是她直接叫了自己的表字。
这一幕若是让天祁国里熟悉裴雪时的人看到了,指定是要怀疑天时候要塌了,不然这个腹黑魔王怎会变得这般小女儿姿态。只是温盛宜不了解从前的裴雪时是何种样子,自然更是不知这人在自己面前的姿态又有多么的低,多么的小心翼翼。
“玉尘啊。”温盛宜换了个胳膊继续支着下巴,“你叫了我的真名,还给我过了生日,我们关系近一些也无可厚非?”
“那我……”那我能叫你阿繁吗?
裴雪时好似要溺毙在她的温柔里了,话已说出口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这话要说出来,自己真成耍流氓了。
“那我的笛子你喜欢吗?”
这话一出,温盛宜莫名感觉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像小狗邀功一样。
她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堂堂天祁唯一异姓王府的世子竟被自己想象成狗?是自己疯了还是裴雪时疯了?
“喜欢,但是——”
她先是温柔开口,又拉长了声音,半晌没说话。
裴雪时听她前半句时,笑都快要挂在脸上了,一个转折的“但是”出来又蔫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开口:“但是什么啊?”
温盛宜心中暗笑,还真是小狗啊?
“但是你为什么要在月黑风高夜跑到我屋顶上来吹呢?你这个行为的逻辑很奇怪啊,我差点以为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裴雪时闻言松了口气,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这样你能听得更真切呀。”
温盛宜:“……”
她捏了捏眉头,开口道:“我明日还要早起和阿鱼她们一起出去玩儿呢,你先回去,明天晚上你来找我,再给我吹一遍。”
裴雪时开开心心地“摇着尾巴”走了。
又回躺在床上,温盛宜想着方才的事,笑着摇了摇头,抱着狐狸睡着了。
这次,她睡得很熟。
*
“诶阿鱼,昨天晚上你们听到笛声了吗?”四人正在逛街,温盛宜突然想到她们四个住得那么近,再加上那三人的功夫也都不错,不该没听到裴雪时吹笛子,于是好奇问道。
“听到了,出去看时发现是裴世子,又都回去了。”街上人很多,三人护在温盛宜身侧,闻言翼鱼回道。
“哦,这样吗?”温盛宜听到这话感觉有点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思索间被山茶拉回了思绪。
“前面有套圈!我看到有花种诶,我们快去看看!”
“真的吗?快走快走!”
管他呢,不想了,反正翼鱼她们肯定不会害自己。
年祁节是当地的大节日,纵使大家都盛装出门过节,还是被集市里那个抱着雪白狐狸的粉色蝴蝶招得挪不开眼。
只不过蝴蝶左边那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明明气质是清冷的,可眼神又是过于犀利,似利剑般把那些不好的眼神都“杀”了回去。
她身后那两位也是,看似好像一位一直在看着路边小摊,一位在拉着另一位,实则也是会在摊主痴看着蝴蝶的时候笑着说“眼睛不想要了我们可以替你剜掉”。
张砚和裴雪时坐在高楼处看着底下四人的互动,笑道:“她身边那几位是真宠她,那个翼鱼的眼神看得人心凉。”
“嗯。”裴雪时喝了口茶,淡淡道,“她值得别人所有的好。”
张砚:……
不想和这种满脑子爱情的小男人说话。
四人昨日已经逛了些地方了,故而今日则是慢慢悠悠不紧不慢地走着,看见有游戏便停下玩一玩,看见有稀奇摊子也要上前去瞧一瞧,这一日过得好不惬意舒心。
裴雪时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在温盛宜身后,看到她笑便也跟着笑,看到她嫌贵没买的东西就等人走远后偷偷上前买走。
张砚则是为了兄弟的爱情懒也不偷了,硬生生陪着他跟踪了一天的人。
约莫辰时,温盛宜几人才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回了租的府里。
温盛宜一进门便让翼鱼把狐狸带回了房,然后直奔裴雪时院里,昨日说好今天给她吹笛子的,裴玉尘可不能反悔!
“裴玉尘?裴玉尘!”还没完全踏进他的院落,温盛宜便先叫喊起了人,“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裴雪时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裳站在院中的海棠花树下,花瓣随微风飘落,降临在他的肩头,如瀑的黑发只用一支白玉发簪挽起,腰间白色绣翠竹的宽边锦带衬得他腰肢极细。听到自己的声音转身时,亮眸中似还透着深情。
他站在树下笑得眉眼弯弯:“怎么了,温……我可以叫你‘盛宜’吗?”
什么狗,这明明是仙人……
她只觉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烫烫的,下意识把手中团扇拿起来挡住了自己的一半脸。
“啊……啊可以。”温盛宜总觉得这人在色诱自己,但她没有证据,况且,诱她干嘛?图自己有颜没钱地位高,还是图自己打架拿手有好脑?
等她回过神时,裴雪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盛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日里不是说好今天给我吹笛子的吗?我今日出去发现个好地方,你去那儿给我吹。”温盛宜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有些僵硬地说道。
这人长得也太犯规了吧……阿鱼救命,我快顶不住了!她心里的小人死死咬着手帕,告诉自己不能当那被外貌迷惑的肤浅之人。
裴雪时看她这模样,心下露出一个了然地笑。昨日夜间他仔细回想了之前与温盛宜的相处,发现她对自己的功夫和身份都没有太大的别样反应,反而是对自己的脸似乎会专注上几分,这才想了这出可以吸引她视线的“美男计”。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
二人走在阑珊的灯火中,温盛宜早已忘了在院中时的“失态”,正兴致勃勃地给裴雪时讲着今天的事。
“这个团扇是阿鱼送我的生日礼物,上面还绣着茉莉花呢,好看吧!”没理裴雪时,她又继续指着自己道,“还有这个珍珠项链,是山茶送我的,这个翡翠耳环,是水仙送我的!”
裴雪时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从脖颈,到耳垂,最后不由地又落在她眉眼尾间的红痣上。
大红灯笼高挂于空,集市两旁俱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
可人间再熙攘,也不过过眼云烟。唯有那颗痣、这个人,可以永远留在他的眼里和心中。
“好看。”裴雪时最后看向她的眼睛,狐狸眼已经弯成了月牙般,闪着纯粹澄澈的光。
“那必须的啊,而且我跟你讲,在古燕,我还有好多礼物呢!”温盛宜抬了抬下巴,一手指着古燕的方向,开心道。
“我的亲人朋友在古燕可是给我准备了好多礼物呢!”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像是在争什么一般,他说话时语调抬高了几分,甚至还有些焦急。受到温盛宜略有些诧异的目光,他冷静了些许,继续道:“方才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你,等吹完笛子回去我就给你。”
温盛宜一直带着裴雪时到了河边的灯火阑珊处,率先上了一艘木船。
“我白日里问过了,他们说这船拴在这儿是动不了的,上来坐坐倒也可以,放心上来吧。”
裴雪时环顾了四周:“怎么来这么冷清的地方?”
温盛宜微歪了歪头,想了想解释道:“嗯……这里偏僻,但又能隐约感受到街上的热闹氛围,而且还没人,这样我就能独享你的笛声又不会感到孤独了。”
裴雪时对这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很受用。
木船虽动不了,但还是会在水面上轻微摇摆,裴雪时应她的要求坐在船头吹笛。
他的背后是皎洁明月,她的眼前是如玉公子。
温盛宜闭上了眼,烦恼忧愁全部忘却,笛音悠扬间,她只觉自己仿佛是行在天边银河之上。
一曲终了,她睁开眼,对上了裴雪时炽热又温柔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蓦地掉了一个节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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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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