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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八章 蛊毒才过 又遇老虎

宁珂讨厌这个世界,迫切想逃离太守府,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

就是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满手鲜血。

最初他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眼睫上也黏了一层,费力睁开眼时,一双眼白泛着死灰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他。

那人早没了气息,胸口被戳得稀烂,齐王世子先前的泄愤刀,每一刀都扎得很深,此刻血已经浸满衣服,在往地下淌。

对上这样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宁珂本能地后退,却发现自己把刀从那人胸口拔了出来。

黏腻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掌滑向手腕。

任哪个正常人撞见这场景,都会魂飞魄散,宁珂当时差点吐出来。

那间太守府的屋子,简直就是他的梦魇,多待一秒都觉得那死人的眼睛在背后盯着他。

彭虎在洞外待了许久,直到洞内再没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才拎着串好的蛇肉走回山洞。

刚进洞,目光扫到趴在枯枝上的宁珂。

宁珂果然已经睡着了,光裸的后背对着他,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他那件外袍被扔在远处的泥水里,沾了不少草屑。

彭虎想到宁珂先前抱着他的衣服做那样行径,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又将视线转向篝火旁那件染血的衬衣,原本还想替宁珂烤干,此刻只觉得恶心,伸手用剑鞘挑起来,扔向一边,才在篝火边坐下,把串蛇的树枝架在火上。

两人在林子里待了一天一夜,宁珂早就在路上喊饿。但彭虎一直没有理会他。他吃过很多苦,饿上两三天也能扛,更不屑像宁珂那样叫苦连天。

先前没停脚打猎,是怕耽搁找路的功夫,也怕引来危险。

晚上抓的这条蛇,倒是可以顺便烤一下,两个人吃也足够了。

但宁珂如此招惹挑衅他,他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

蛇肉烤熟后的香味,在洞中渐渐漫开。

那边枯枝树叶上趴着的人动了动。

彭虎原以为他是闻到香味醒了,却没想到比其他动静先传来的是腻人的呻吟声。

“够了!”彭虎猛地起身,拔刀出鞘,寒光直逼宁珂散落着发丝的后背,刀尖离人只差寸许,“我知道你是故意挑衅我,激怒我,把我当你打发时间,戏耍的对象。你算准了我要遵太守命令,不会伤你性命。但是,我也说过。太守要的只是个活人,没说要完好的你!我断你条胳膊,卸你条腿,再把你拖回去交差,也是一样的,你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了。”

这大概是彭虎生平最愤怒的时刻。从前家破人亡时,他年纪小,只有无能为力的悲凉……后来跟着封廖,他磨平了棱角,只知肝脑涂地报恩,再没为谁动过这么大的火。

可宁珂偏要一次次戳他的底线,把他的隐忍当笑话。

彭虎举着刀等了片刻,没等来宁珂的挑衅回话,反而听见那呻吟声变了调,掺了细碎的痛哼。彭虎眯眼,只见宁珂的身体紧紧蜷成一团,肩膀抖得厉害,鬓边的头发全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整个人都在发颤。

这样子,不像是装的,倒像是真的在忍什么剧痛。

难道是那两个妖女下的蛊毒又发作了?

彭虎已经分不清宁珂是装还是真的了。

按理说,胡巫医看的脉不会有错,这世子确实是中了某种淫邪蛊毒,那时才会脉象紊乱,气血翻腾。而且,自己也派人去查过,那天围观妖女跳舞的人里,有几个也出现了类似的毛病。他真以为是这世子贪色好淫,比其他人更严重些。

可偏偏后来证明这世子是装的,只为了有机会逃跑。

刚才他那番作态,也是故意作弄人。

可如今这般,又是怎么回事?

他哪里知道,宁珂此刻是真的有苦说不出。那两个女人到底下的什么鬼药?浑身皮肤下像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按理说,给男人下春药,难道不是为了让他能行吗?

这药下的,别说行了,男人这辈子都得留阴影。

什么感觉呢?总结起来就是:过于想要,却不想动,只想死!

而且,他感到,这蛊毒比上一次发作更严重,维持的时间也更久一点。

到最后,他实在撑不住,眼前一黑,头一歪砸在枯枝上,没了声息。

宁珂是被冻醒的。睁开眼时,洞内的篝火已经燃尽,洞外光线比昨夜亮了些,应该是又快天亮了。

宁珂只觉得喉咙干得要冒烟,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他觉得这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从任何意义层面上的,不属于他!

他撑着坐起来,随意扔在身上的粗布外袍滑到了腰际。

洞口传来动静,彭虎走了进来。

他也未穿外袍,但他内衬是黑色的,又是劲装,看上去还是十分利落。他肩背绷得笔直,手里用宽叶盛着些东西。

像是把昨夜那场荒唐纠葛彻底从记忆里剜去了,他进门后没看宁珂一眼,只冷声道:“把你自己的衣服穿上。”

语气里没了昨日的怒极,他又变回那个一板一眼做事,只认任务,没什么情绪的人。

大抵是想通了,只要把人活着带回太守府,至于其它,能忍则忍。

宁珂被疼痛一番折腾,也没心情作弄人了。只是他双手无力,磨磨唧唧了很久才把衣服穿好,自己这衬衣上的血迹早凝得发黑,还裂着不少口子,只能勉强蔽体。

“饿吗?渴吗?” 彭虎又开口,声音依旧冷淡。

宁珂道:“废话。”他已经一天两夜没沾半点水米。

彭虎道:“我现在给你吃东西喝水,你答应之后好好配合我,让我带你回太守府。”

宁珂仰头与他对视,“我若不配合,你要渴死我吗?而且,我就算配合了,你有本事带我出去吗?”

彭虎没说话,把昨天烤的蛇扔给他一段,蛇肉落在宁珂脚边。

宁珂确实饿,可经昨夜一番折腾,半条命都快没了,看着那沾了点灰的蛇肉,实在没胃口,随手拨到一边:“我不吃蛇,你去给我弄点别的。”

“爱吃不吃。”

宁珂又道:“那你把手上的水给我呀,我渴。”

彭虎手里确实是用叶子盛的水。是他接的露水,这林子实在古怪,他还没摸透,不敢远离山洞,而且,一路走来,他也没看到有水源。

他沉默地把水给了宁珂。

宁珂道:“就这么点儿?”

“对,就这么多,这是接的露水,省着点喝。”

宁珂哪还顾得上省,一把夺过叶子,仰头就灌,冰凉的露水滑过喉咙,才压下那股灼烧感。

“你怎么不多弄点儿?”宁珂喝完抹了一把嘴。

“露水只有那段时间有,不是你想接就能接的。”

“你喝过吗?”

“没有。”

宁珂喉咙刚舒服些,挑衅的劲儿又上来了:“那你可别渴死。你死了,谁带我出去?”

彭虎不跟他计较,在篝火灰烬前坐下,重新将火燃起,平静地道:“天彻底亮后,我们就继续寻路。”

宁珂问:“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带我出去?”

彭虎道:“不一定。”

“几成机会能出去?”

“一成。”

“才一成?”宁珂道:“只有一成机会出去,你还带着我?”

“只要我能出去,一定会把你带上。”

宁珂实在有些佩服这个人,“封廖的吩咐,对你就这么重要?”

“是。”

宁珂感叹:“我要是有你这样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就好了。”

“你也配?” 彭虎终于抬眼。

宁珂却没生气,反而想起自己的狗,声音都温柔了,道:“我还真有一条!它叫莫言。它话可多了,吵得人烦,我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它不仅话多,还嘴馋……”说到这里,宁珂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莫言爱吃的东西,一数发现那家伙什么都爱吃……

彭虎没料到自己敷衍的回答,真让他聊起来了,他不想听这些,侧过身去,闭上眼,一心等天亮。

宁珂数了一会儿,停住,面色沉了下来,道:“废物!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带出去?”

“说了,一成把握。”

“那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宁珂其实不想活,但他又不愿自己动手,只想逼彭虎忍无可忍,给个痛快,把他给宰了。

他想试试,死了之后,是烟消云散,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想活,所以,他什么都敢说。

却听对面的人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你倒是很惜命。”

宁珂差点笑出来,他心里正想着自己不想活了,倒反而被人说惜命。

“你说什么?”

彭虎道:“你自己没发现吗?你这股犟劲,活得好像就是为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谁都不服!”

宁珂轻哼,下巴微抬:“我本来就谁都不服。”他连上天都不服!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心里就一直在叫骂:到底哪个傻逼把他弄来的?

身上的不适感渐渐退了,饥饿感却越来越重。宁珂动了动,把脚边的蛇肉捡起来。表面沾了点泥土和草屑,而且凉后的蛇肉闻上去一股腥臭味。可他实在饿极了,也顾不上嫌弃,撕了点肉渣,一点一点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此刻的宁珂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安静,只穿件单薄内衣,脊背绷得直,莫名透出点不容僭越的清寂感。

正嚼着,一把匕首突然落在脚边,寒光闪了闪。

宁珂抬头看向洞口的彭虎。

“用它剃肉,然后留着护身。”彭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宁珂一笑,拾起匕首,翻转着看了圈,道:“你就不怕我拿这玩意儿戳进你肉里?”

彭虎道:“我带你出去只有一成把握,你一个人,半成也没有。”

宁珂小声道:“那可不一定。”

“那随你,只要你有这本事。”

宁珂道:“那你过来,让我试试,你那身糙皮,说不定还真戳不进去。”

彭虎却不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侧过脸去,片刻后方道:“你这伶牙俐齿,会给你惹多少麻烦,你自己知道吗?”

宁珂不以为意,“我就这样。其实你不装的时候,也是牙尖嘴利,说话不饶人,你没发现吗?”

“没发现。”

洞外,天色有些转亮的迹象,只是山里似乎起了雾,比昨天的光线还要暗沉些。

宁珂缩在篝火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再睁眼时,彭虎还站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雾。

“醒了就起来。”彭虎没回头,“那件外袍……你穿上。”

他说的是自己那件粗布外袍。

宁珂慢吞吞地伸手把外袍勾过来,凑到鼻尖嗅了嗅,道:“好臭啊。”想到他昨天居然还咬在嘴里,瞬间感觉自己也是位能成大事之人。

“哼。”彭虎后背绷得笔直,再次催促,“穿好了就出来。”

宁珂在洞里磨了会儿,才裹着宽大的外袍走出来,彭虎离洞口还不出五米。

真是看得死死的,生怕他跑了,自己不好交差。

宁珂问道:“你反正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吧?”

彭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没说话,却算是默认了。

“好好好,知道了。”宁珂轻哼。

今日林子里的雾气很浓,能见度很低。宁珂走了一小段,就又不愿配合了。彭虎没多说,又开始拎着他走。

走到一处,彭虎突然停下来,道:“这处,我们昨日走过。”

宁珂道:“难得呀。”

昨天走了一整天,全是新地方,从没转回原点过。看来,这林子的古怪,终于要露出破绽了。

彭虎松开他道:“你站在这里等着。”

宁珂听话地站在那里,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彭虎。

就见彭虎以他为中心,在他的可见范围内,用刀鞘不停拨开地上的枯枝和落叶,像是在找什么。

过了片刻,他突然停住,道:“是这个。”

“什么?”宁珂慢悠悠走上前。

彭虎的刀柄抵在一块埋在土中的青石之上,他神情凝重,细细打量着青石上的纹路,“这应该就是我们走不出去的原因,这是一个阵眼。”

宁珂道:“你确定?我看不过是块普通的大石头。”

彭虎没跟他争辩,蹲下身,用刀鞘挖着青石周围的土。可这石头埋得极深,挖了半天,也只露出个边角,根本撼不动。

他挖得专注,没注意到身边的宁珂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

就在这时,彭虎突然停下动作,站起身。手中用来挖土的环首刀猛地出窍,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丛林,“别动,有东西过来了。”

宁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雾里只有模糊的树影,什么都看不见,刚想开口问,就被彭虎一把拉到身后。

他踉跄着站稳,就听雾里传来一阵剧烈的“沙沙”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黑影从迷雾中渐渐显出身形。

是只巨大的老虎。

这林子里什么都大,老虎也不例外,这比寻常老虎壮了近一倍,是宁珂从前在动物园从来没见过的。此刻巨虎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个人,鼻子皱起,嘴缝里淌着涎水,喉咙里滚着呜呜的低吼,爪子踩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

宁珂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彭虎身后缩了缩,心想,这哪是老虎,简直是异种。

彭虎死死盯着老虎,双手握刀,呈防御姿态。他能感觉到贴在身后的宁珂在发抖,呼吸急促,显然是怕极了。

“我们分开,你往左走,我引它向右。”彭虎压低声音开口,“能不能活,看你自己命数了。”

宁珂微微一愣,看着彭虎背影。

这人……

“别愣着,就现在,跑!”彭虎没有看他一眼,冲那老虎大喝一声,猛地飞跳起来,刀光直劈老虎的脑袋。

宁珂也不犹豫,按照彭虎所说的,拔腿就朝左边跑去。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才敢回头偷看一眼。

果然,浓雾中,彭虎一边与老虎搏斗,一边将它朝另一边引。他的身影在老虎身边灵活跳转,像片落叶,时而劈刀,时而躲闪,环首刀的寒光在雾里闪出光影。

宁珂一口气跑了几百米,直到听不见打斗声,才扶着棵树停下来。

不是他没有人性,他留在原处,彭虎还得保护他,他只会是个累赘。

此刻他的腿软得像面条,蹲在地上喘了会儿,犯起嘀咕:他……会不会死?

在原地歇了约莫一刻钟,他站起来,重新往回走去。

他已经给彭虎留了些时间了。两凶兽相斗,必然招招致命,无需花太久。

他想悄悄地回去看看最终哪边赢。

越往回走,血腥味就越浓。

等宁珂走到打斗处附近,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那周围地面、枝干、落叶上全溅着血,红得发黑。那只巨虎倒在一滩血泊里,肚子破开个大口子,已经没了动静。

而离老虎几步远的树旁,立着一个血人。

彭虎的脸上、头上、身上全糊着血,但他依然站着,手中的环首刀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

宁珂站在原地,怀疑彭虎是不是已经死了。

就听彭虎沙哑着声音开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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