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结账！”小于哥那一桌朝里屋喊。
“来了！”林恺从屋里钻出来，站在他们桌边大眼扫过去，回忆了一下他们点的烧烤，“抹个零，四百二。”
“好嘞！”小于哥扫了桌面的二维码，又给林恺看了看付款记录，“付过去了。”
“嗯，成，常来哈。”林恺摆了摆手，看见小可怜一个人坐那吃烤馍，又搬着自己的小马扎坐在秦圆旁边，“饱了没？”
“还行，凑合。”秦圆夹了一块烤饼塞林恺嘴里，“你尝尝，一点儿孜然味都没了。”
林恺特地没给他多放盐和孜然，念着他嘴皮烂了就整了点清淡的，“嘴好了再吃。”
“我寻思着不应该是口腔溃疡。”秦圆偏过头，对上林恺的眼神，林恺眼都不敢眨，听他说，“估计是被咬的。”
……我他妈的都不该出来坐这。
秦圆一只手搭在林恺肩膀上，另一只手捏着一次性筷子跟转笔似的在指尖转，“傻逼蚊子偷亲我。”
“那是挺傻逼呢，半夜了还跟蚊子亲嘴呢。”林恺乐了。
秦圆白他一眼，“你骂我呢，还是骂蚊子呢？”
“嘿，我骂我呢。”林恺也跟兄弟俩似的拍了拍秦圆肩膀。
“老板！走了哈！”那一桌的人朝他俩这喊了声。
林恺下意识站起来给人招呼，“成，路上慢点哈。”
秦圆又跟那个唐警官对上眼，他总觉得这个唐警官老偷瞄自己，草……秦圆知道自己长得帅，也不至于被人盯一晚上吧。
林恺对唐警官也保持警惕心，秦圆这个脑子忘家里的人都察觉不对劲儿了，林恺早在秦圆坐这时候就发现这个唐警官总往秦圆身上看。
衣冠禽兽，死不要脸的。
估摸着是他俩心里骂得太起劲，那个唐警官转过身深深地看了秦圆一眼，愣了两三秒，走过来。
林恺往旁边挡了一下，拦住唐警官的路，“忘了什么吗？”
唐警官视线绕过林恺往秦圆身上瞟，“你叫什么？”
林恺把人挡得死死的，“我叫林恺。”
“没问你。”唐警官真是不留情面啊，指着后面那人，“你叫什么。”
秦圆被这一指点毛了，一脸不爽地回他，“关你屁事？”
“……”林恺赶紧偏过头看他，咋又生气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眼熟。”唐警官放下手指，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伸出手，“你好，我叫唐嘉岁。”
秦圆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秦圆，圆满的圆。”
唐嘉岁顿了一下，又想问点什么，但被林恺抢了话，“我家小孩，这几天才来，估计是唐警官认错了吧。”
“嗯，可能是。”唐嘉岁点点头，一桌的朋友还在远处等自己，他也没再继续搭话，转过身去找朋友们。
“认识吗？”唐嘉岁走后，林恺侧过身问秦圆。
“不认识。”秦圆摇了摇头，总感觉这人身上有点熟悉感，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肯定是你之前干坏事儿了，被人警察眼熟了。”林恺抓了一把秦圆的脑袋，“没事，犯事了林老板也不嫌你，改正了还是好儿子。”
秦圆踹了他一脚，“去你大爷的，我可是新世纪好青年。”
林恺这一打岔，秦圆就把唐嘉岁这号人抛之脑后。送走最后一波人，秦圆就帮着搬桌子收拾摊位，尽管林恺几次要求他放下手中桌，老老实实在边呆着，但他偏不，林恺也就随他去了。
把大门上了锁，他就跟着林恺一块回家。
一路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林恺憋得难受，“你想说啥？”
秦圆抬头看他，“没什么。”
“混球儿。”林恺又喊他。
“唉，我在想那个唐嘉岁。”秦圆老实承认，还不如不说呢，这一说林恺心里紧巴巴的、抽抽的。
“……”林恺真不想搭话了，“哦。”
“你觉得他怎么样？”秦圆脑子被驴踢了似的，问的话充满了歧义。
林恺有点紧张，秦圆晚上刚和自己探讨完同性恋这个事，这会就开始问自己一个男人怎么样，他有点郁闷，“不知道，没接触过。”
“第一印象呢？”秦圆身上有股子劲儿，林恺就喜欢他这劲劲的样，但劲儿过头了就是死犟，拉都拉不回来的犟种。
“一般，不太好吧，感觉装装的。”林恺就差没把衣冠禽兽四个字吐出来了。
“哦。”
林恺清了清嗓子，做足了准备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挺温暖的。”
……草，准备还是没做够。
“为什么？”林恺不死心地问，他和这个狗屁警官到底差哪了。
“没什么原因，第一印象嘛，就是一种感觉。”秦圆跟跨栏似的往前迈了一大步，转过身看着林恺，“他身上有一种让我心安的味道儿。”
去你大爷的。
心安？他妈的唐嘉岁是行走的安定剂是吗？
草草草，有味儿也是傻逼他妈的汗臭味。
林恺真想抽秦圆了，唐嘉岁看着比自己还大啊，说不定跟秦圆都快差十岁了，他妈的老牛吃嫩草他明白，嫩草看上老牛了到底是图什么？
“你，开心就好。”林恺咬牙切齿地说，胳膊一抬把人夹在咯吱窝底下，“回家！”
林恺一边拽着秦圆，一边宽慰自己幸亏刚刚他在场，没让唐嘉岁加上秦圆的微信，要不然他非要当场拿着铁盘给唐嘉岁开瓢了不成。
到了小区楼下，秦圆又抱着林恺不撒手，“去我家住呗。”
“不去，自己回家睡去。”林恺把人翻了个面，推进楼里。
过了三两秒，秦圆又跑出来缠他，“去呗去呗，为啥不去？”
“去什么？一个月三十天，十五天睡你那，十五天睡我这，咱俩干脆搬一块得了，租个屁房子，浪费那钱。”林恺站在路灯下说。
秦圆脸蹭一下红了，“我…我需要私人空间。”
林恺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收着劲儿，“滚吧，滚去你的私人空间吧。”
说完，就朝自己楼下走。
进了门，林恺开了罐啤酒躺在沙发里，伸手摸过手机点开秦圆直播间看今天的回放。
看了十几分钟都没看进去，林恺干脆直接把手机暗灭扔到地毯上，一只手盖着眼，一只手点了根烟，他很少抽烟，认识秦圆时候他刚好咳嗽感冒，林恺就没抽，一下忍到现在。
抽完一根烟，心里还是郁闷，他又摸过手机给齐沈打过去。
“草！他妈的快三点了，老子刚洗完澡准备睡呢！”齐沈那头在咆哮，跟个傻逼一样。
“齐沈。”林恺叹了口气，喊他。
齐沈听出来他语气不对，感觉坐直了身子，“你咋了？又出啥事了？”
“我心里烦。”林恺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火机按动声在黑夜里尤其明显。
齐沈一愣，先出声说，“明不上班。”
“去你大爷的，不上不上呗，明儿休息。”林恺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吐着眼圈。自己当老板就是好啊，不想上班了就干脆不去，也不用请假爽啊。
“成，那你说吧，秦圆又怎么了。”
“今外面五个男的那一桌你看到了没？”林恺问他。
“有印象，就婴儿车那桌呗。”
“对，婴儿车。”林恺笑了一声，“五个人，里面估摸着有两对，剩下一个看着正经人的那个你还有印象没？”
“……我他妈怎么知道谁和谁是一对啊。”齐沈骂了一句。
“反正就是有个小警官，叫唐嘉岁。”林恺抖了抖烟灰，继续说着，“他…他有点傻逼。”
“怎么个傻逼法？小警官还是小傻逼呢？”
“他他妈的看上秦圆了！”林恺这句话跟吼出来似的，眼睛腥红，也不知道是手抖，还是烟灰自己落了，满桌烟灰。
“我草！这这这我草！男同啊！”齐沈跟他妈的头一次见男同一样，快蹦天上去了。
“你他妈的声儿再大点，让你楼上楼下楼左楼右全听见成不！”要是齐沈在林恺面前，这一脚就直接踹上去了。
“草…我他妈激动，我见的第一对真男同啊。”
“……我是死了吗？”林恺扶额。
“你在我这出柜出了六七年了，一个都没谈过算什么男同。”齐沈就纯脑子有病，怪不得能和秦圆聊一块去。
“滚。”林恺骂他。
“那秦圆呢？唐警官喜欢秦圆，秦圆喜欢他吗？”
“不知道，喜不喜欢我都快炸了，被人捷足先登了兄弟。”林恺欲哭无泪，要是秦圆喜欢，他憋这么久干嘛都快给自己憋死了，什么道德感都见鬼去吧。
“唉，老林你…节哀顺变吧。”
“你他妈的上语文课是掉粪坑里了吗？草。”林恺骂了一句，把电话直接挂了。
该说不说，发泄完情绪，他这会心里好多了。
他要先去试探试探秦圆，不以林恺的身份去试探。
林恺重新拿过手机，点进直播间，又找到和秦圆私聊的对话框。
【你出轨了？】
【不允许的吧】
【小屁孩为什么不学好？】
林恺噼里啪啦把秦圆当树洞似的讲内心话，还配上了个哭哭哭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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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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