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拿着莫玄的卷子，上面一片空白。明明都是选择题，四个选项随便蒙一个都有得分概率，莫玄却一个都不选。
很有骨气，零分选手。
沈青脸上的微笑都僵住了，沉默少顷，问：“你是不是忘记写答案了？”
莫玄靠着椅背，桌椅高度与他身高不是很匹配，双腿蜷缩有些累，只好尽量前伸，姿势显得有点懒散。
他没有接受沈青委婉问话的好意，回道：“考试讲究诚信。我没学过，不会写。”
胡季欢心下认同，大妖做派，不屑做虚假文章。
沈青恍然大悟，站直身体环视四周考生，面容和善：“公考不讲究学习时长，只要掌握技巧，大家都能考得好。不管起点如何，都不要紧，在下一定倾囊相授，让各位不枉来。”
又有人点头赞同，对沈老师表示认可。
真是个好老师，又懂因材施教，又会鼓舞人心，还能不吝分享珍宝。
胡季欢嘴角微微向下，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值得自己去关注，但是情不自禁转移开注意力。
他不忘和莫玄搭交情：“玄哥不用担心，公考入门是有些困难，但是上手也快。”
莫玄没理他，抬手摁了一下帽沿，将自己的眼睛遮得更牢了。
胡季欢对食物，哦不，将来的好兄弟，很有耐心，他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讨口饭吃，暂时的冷脸都是为将来的**咸香做铺垫。
想到这一口，胡季欢打断沈青和考生们的互动，问道：“沈老师，我们午饭怎么解决？”
其实修为到这地步了，他不进食也无所谓，就是舍不下这口美食。
沈青仍兴致高昂：“请各位移步食堂，佳肴已备好。”
早餐已经显出沈青的财力了，午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青拿出手机一顿输出，不一会儿，猪妖司机收到消息进门来。
沈青对他说道：“朱万，带大家去食堂吧，等会儿用晚餐休息片刻，下午继续考申论。”
朱万道：“好嘞，各位请跟我来。”
在去食堂的路上，朱万随手跟他们介绍周围的建筑群。
“沈青老师还给大家安排了宿舍，等下午考完试，大家可以回宿舍休息。”
“我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古典的房子，感觉好像当上古人了。”
“是啊，在外面住这种酒店也要不少钱，这个培训班价格还挺划算，包吃包住包学习。”
朱万在旁一听，嘴角微微上扬，与有荣焉。
胡季欢看他笑得五官歪斜，暗想野猪和家猪就是不能比，家猪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憨态可掬，野猪笑起来就有些奸诈狡猾了。
食堂中，竟也是每人一案，珍馐如云，精致芳香，令人食欲大动。
众人直呼值了，在外面餐厅点菜，这么一桌也得花上几千。他们也没见过凭空变出食物的法术，只道沈老师身负古法秘术。
一口下肚，细细品味，胡季欢又一次失望地放下筷子。
不能说不好吃，就是不对味。
胡陵说他是吃货，也不尽然，实际上他的口味极度挑剔。不过他只擅长吃，不擅长做，说不出这菜缺少了什么风味。
虽然是法术变出来的，但能吃出里面加了真材实料。
莫玄只是坐着，一口未动，跟一旁埋头苦吃的众人相比，简直是鹤立鸡群。
“兄弟，你这不吃的话，给我吃呗？”
套头衫青年已然胡吃海塞地将桌上一扫而空，此刻挪到莫玄身侧，盯着他桌上的食物流口水。
“你随意。”
“谢啦。”话音还未落，青年就急不可耐地揽过他桌上的美味。
胡季欢看着他的侧脸，被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但看得出轮廓分明，隐在帽沿阴影下的眼睛，没什么情绪，一直很淡然。
宽松的黑T套在身上，显得身形修长，但露出来的小臂能看出来肌肉饱满。现下，分明的肌肉以几不可见的速度缓慢绷起。
胡季欢眨巴眼睛。没有被餐桌上的美食满足的食欲，被餐桌下的天然未加工原材料勾起来了。嘴里津液分泌，忍不住舔了下唇。
不食五谷，肉质干净又有嚼劲，一定很美味。
套头衫青年吃得正欢，又有美食送上门来。
女孩嘶哑着声音说：“我也不……吃，都给你。趁热吃。”
套头衫青年抽空抬头，感动地望着她：“你人真好。我叫卫帆，以后你行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我上次国考75分。”
女孩瞳孔猛地一震，张嘴。声线因震惊而短暂变得清晰明亮。
“你行测75分，怎么还没上岸？”
卫帆嚼嚼嚼，不甚在意地回答：“我申论只有55分。”
女孩收起惊掉的下巴，惋惜道：“我行测50分，申论74分。你申论有问题可以问我。对了，我叫石轻岚。”
卫帆大喜：“那我们可以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旁听的胡季欢：“……”
他挂上微笑，越过莫玄，轻柔地喊了一声：“卫帆哥。”
卫帆转头，正对上他水润温柔的眼睛，脸上微红。
“我桌上的食物也给你，你可以教教我吗？”
“咳，当然可以了。您怎么称呼？”
“胡季欢，你可以叫我季欢。”
“好……季欢。”视线垂下，声音减弱。
石轻岚：“……”
一直没动静的莫玄，微低头看向胡季欢，眼神意味悠长。
胡季欢立马看他，声音照旧温和，却不似方才那般柔软：“怎么了，玄哥，你也要一起学吗？”
莫玄凝视片刻，突然道：“好啊。”
胡季欢微微一笑，就知道考公是天下众妖的一致目标，连这么冷漠的莫玄都忍不住为之所动。
石轻岚在三个雄性妖怪身上来回看了一眼，最后视线定在莫玄身上，咳咳两声吸引三人注意力。
“那我们以后可以成立学习小组，一起学习啊。”
收获一个行测实战大佬，又来一个申论大佬，胡季欢心里乐开花，面上沉稳冷静。
“自然，共建小组、共享知识、共同进步嘛。”
“嗯嗯。”卫帆连连点头，将眼睛从胡季欢身上剥下来，继续沉浸进食。
石轻岚挤到莫玄和胡季欢中间坐下，挑起话题。
“其实报这个班我还是有些忐忑的，学费挺高，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行测不好，看不出来沈老师的真实水准，早上这套卷子也不知道难度如何，能否为后续学习提供帮助。”
行测大佬囫囵吃着，边插嘴：“早上这套卷子挺简单的，市面上的模拟题和真题我都写过，应该是沈老师自己编的，可以看出他对公考题目有深入研究过，我觉得他多次上岸经历九成真。”
胡季欢没法评价，但他能说。
“可以下午再看看申论卷子呢。”
酒足饭饱，众人飘飘然回到教室考完申论，各个晕头转向，脚步虚浮。
沈青道：“大家现在可以回宿舍休息，我今晚改卷，明日开始正式授课。”
一块块令牌被发到众人手中，上书东西南三方位，甲乙丙丁四等。
胡季欢探头看莫玄手中的令牌，宛然一笑。
“玄哥，我们都是南甲，看来是室友呢。”
“……”
南甲，实是一整套院子，内有多个房间。
胡季欢站在院子门口，与莫玄、石轻岚面面相觑。
“真巧。”
胡季欢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被他忽略。
莫玄径自走入，挑了正中间的卧房，把门关上。
石轻岚仰头看着胡季欢，欣赏了会儿，心情愉悦，颇有礼貌地让他先选。
胡季欢也不客气，选中紧贴着莫玄的房间，明显比其他的空间大。石轻岚则去了靠角落的一间房。
“我睡在角落里比较有安全感，太大的房子睡不惯。”
胡季欢表示尊重，各妖有各妖的习惯，有些甚至跟命一样重要。虽别人的喜好不要多嘴就是。
这一天模拟考下来，挺耗费脑力。饶是修为高深的老妖怪，也难敌疲惫感，胡季欢睡意沉沉，天还未暗就沉沉睡去。
睡梦中，忽闻奇怪异响自隔壁传来。一阵凉意侵袭，又将他刺醒，这小世界夜里的温度还挺低，对皮毛结实的妖怪来说都有些明显的冷了。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竟已过去半日。半夜三更，不知道莫玄在隔壁鼓捣什么，噼啪作响。
正想着，隔壁又传来砰的一声。
胡季欢皱眉，此妖不知疲倦不知休息，怎么养精蓄锐应付明日课程，作为未来的“好兄弟”，他得去劝导。
出门一看，莫玄的屋内还亮着明堂堂的灯光，与角落里石轻岚屋内的光相呼应。看样子，石轻岚也在熬夜。
胡季欢敲响莫玄的房门，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动静了，但无人应答。
“好兄弟”不好亲近，且徐徐图之。
但是申论大佬可以套个近乎。
他又去敲石轻岚的门，稍作等候，竟也无人回应。
“嘶，奇怪了。”
石轻岚可不像莫玄这么没礼貌，此时亮着灯，却不回答，难道是有晚上不见客不说话的习惯？
倒也有可能。
罢了，敲敲门也算让人知道了，心意嘛，能领悟就好。
胡季欢转头回屋，走到一半，忽然警觉回身。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他背后。
……
片刻安静后，莫玄审问他：“大半夜不睡觉，站在别人房门口做什么？”
胡季欢：“……你要是早点睡着，我就不会出来了。”
他忍住一个白眼，尽量温和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学习呢。”
说完，他也懒得理这个大半夜吓人的食材，回房去了。
翌日一早，胡季欢刚到教室，就看到神清气爽的莫玄、精神抖擞的石轻岚，和两眼布满血丝的卫帆。
屋内气氛凝重。
沈青愁眉不展，欲说还休。
[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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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成立学习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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