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
砰——
wilson篮球触地回弹,被一只大手利落地截拦回勾,往上看去是一张眉梢带笑的英俊脸庞。
在LED球场灯照射下,漂亮的金发随着动势轻扬,熠熠生辉。不难判断,如果这个alpha的本体是某种犬类,此刻屁股后面的尾巴应该能和螺旋桨似的摇得起飞。
穿着球服的封闻正咬着吸管小口嘬饮,路过沈彻的时候目不斜视地点评了一句:“味道太重了,阿彻。”——简直像是在发情的小狗。
被点名的沈彻却浑不在意地哼笑了一下,反手一拍,把球传给了队友。
信息素像alpha的情绪天平,有的人藏的滴水不漏,有的人漏洞百出。
封闻从空气里闻到了沈彻雀跃的狗味儿。
“叙言说他会来,你有看见吗?”沈彻的目光在已经入座得七七八八的观众席上反复扫视,越过一大群脸和马赛克似的观众,在滑过某一处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扭开了。
封闻见状抬眼看去,果不其然,被避之如蛇蝎的位置上黑发beta乖巧地抱着水坐在位置上温和地笑着,看样子在和同行的朋友谈天。
“没有。”封闻平淡地收回目光,俯身将水杯放好。
“怎么这样。”沈彻不死心地来回扫描了好几遍后依旧没能找到想见到身影,有些丧气地原地嘟囔了几句,抬步跟在封闻身后准备整队。
晚七点整,训练赛正式开始。
LED光束下,球鞋在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伴随着眼花缭乱的带球冲刺、滑步、抄截……篮筐不停轰鸣,比分持续更新。
沈彻打得异常活跃,像开屏的孔雀一路砍下大量比分,在最后的5.7s,他在空中不可思议地高度扭身、拉杆,把球稳稳送进了篮筐里,彻底定音赛局。
尖锐的终场哨音撕裂空气,记分牌最终定格在105:65,压倒性的胜利让全场瞬间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欢呼。
金玲尖叫着捅了捅旁边堪称淡定的谢知之,小脸红扑扑地问:“太帅了吧!诶知之,你什么时候去?”
谢知之想了下:“晚点吧?”
这么一晚,两人一直坐到了散场中途,谢知之这才磨磨蹭蹭地拎着瓶电解质水穿过人群向内场走去。
最先看见谢知之的是封闻。
彼时,他刚一把摘下脸上微微汗湿的冷感毛巾,目光扫过一圈后,快速锁定了不远处的黑发beta,抬手拍了一下沈彻的肩。
“找你的。”说完封闻拿着插着吸管的水杯往外走了几步,倚着篮筐小口啜饮。
“温叙言?哪?”沈彻闻言扭头看去,脸上高兴的表情刚挂上不到两秒,看见来人后却迅速垮了下来。
被明显区别对待的谢知之暗暗翻了个白眼,默默安慰了自己几句后,在沈彻面前乖巧站定。
beta脸上极尽做作地闪烁着被alpha球技俘获后的雀跃光彩:“沈彻——”语调猫叫似的上扬。
“干什么。”沈彻不耐烦。
谢知之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今天好厉害啊沈彻,好帅。”
沈彻上下扫了他一眼,冷淡地回:“没事就走。”
谢知之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黯然的情绪来:“我,我来给你送水,很快就走。”
蓝色的电解质水被双手捧着向前一递,beta的黑亮的眼睛满溢着期待的神采:“我特意选的这个牌子,我知道你喜欢的。”
也许是beta的眼神过于灼人,也许是期待的人没能出现,沈彻冷淡地审视了几秒后,难得没有先吐出一个滚,而是缓缓抬起了手臂打算接过。
谢知之乖巧笑着,慢声补充:“祖父想让我们周末回家一趟,可以吗?”
沈彻皱眉:“周……”
砰——
话音未落,被一声突兀的重物落地声狠狠打断。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循声看去——不远处,温叙言面色惨白,怀中抱着的几瓶电解质水滚落一地,其中一瓶十分没眼色地一直向前滚动,直到被谢知之的鞋面挡住、被迫撞停。
明眼人都知道眼下这个场面堪称火葬场,于是陷入了极其尴尬不自然的寂静。
几乎就是几秒间,温叙言顾不得地面上的电解质水,转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而沈彻抬手接水的动作也是极为生硬的半途中止,望着omega仓皇离开的背影,高喊了一声:“叙言!”匆匆追了出去。
至此,三角剧中心的两位主角迅速退场,只留下黑发beta还伸着手一副很是状况外的呆滞样子。
谢知之看了眼没能成功交接的水瓶,又看了眼两人已然消失的背影,默默收回手臂,微微尴尬地搓了搓指尖。
今晚的论坛一定很热闹。
在场的人欲盖弥彰般地忙了起来,谢知之察觉到身侧有人站定,抬头一看,看见了封闻饶有兴致的侧脸。
“怎么办。”封闻和他一起看向早已不见人影的大门方向,“你害死他了。”
谢知之眨眨眼,听见这话差点以为温叙言才是婚约持有者。
尽管他也不怎么想要就是了。
谢知之不知道说什么,干笑了几声:“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
封闻平静道:“真不让你来你又不乐意。”
谢知之无语黑线,觉得这天真的很难聊。
沉默着拧开瓶盖,谢知之礼貌地往旁边一递,转移话题道:“喝吗?”
封闻挑眉,顺势垂眼。
灯光照射下,男人拿着水瓶的手更显骨节分明,泛着层莹润的光泽。
蓝色瓶内水液因动作而轻晃,封闻联系了一下上下文,不由得想到了之前那包被退货的抹茶味pocky——二者堪称异曲同工,眼前又是被沈彻退货的水。
他有点诡异地觉得自己像某种给狗擦屁股的饲养员。
“不喝算了。”半天没收到回应,谢知之打算回收疑问。
封闻笑了一声,在即将被撤回前,自然地抬手接过,仰头很给面子的灌了一口:“谢谢。”
……
夜色四合。
谢知之回到教室,打开手机浏览着未读消息,发信人是张思易。
SYY:亲爱の摇金树,今晚老地方等你
谢知之无奈:张哥,今晚说了看球赛,哪来得及鸭[哒咩.gif]]
SYY:随便来玩玩嘛,你来当个吉祥物我营业额都能翻一翻,球你啦,哥哥给你包一辈子酒好不好[亲吻][亲吻]
谢知之想了想,觉得很划算,敲字道:那得晚点[白猫OK.jpg]
把手机揣进兜里,又从抽屉里摸出充电宝,谢知之在一片暗色里发了会儿呆,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要去晌欢的话得先回安寰湾换套衣服,谢知之粗略地盘算了一下,抬脚重新向西门走去。
西门和宿舍区南辕北辙,一路上偶尔能看见几对正在散步的小情侣。
总归只是去给张哥当个吉祥物,谢知之难得什么都没想,惬意地吹着轻柔的晚风,在路灯下闲步走。
一路上,地面上谢知之的影子先是被拉得很长又慢慢变短,就这样一直来来回回反复了许久,直到路过涵翠湖附近,突然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猛地扣住了谢知之的手腕,根本不等他反应,紧接着便是一道巨力传来,硬生生把谢知之扯了过去——
沈彻面色沉郁难看,一手狠狠扣着谢知之向前走,另一只右手则是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烟灰已经积了很长的一段,中途似是觉得碍事,烦躁地一丢,抬脚碾灭了。
“阿彻?”谢知之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轻挣了一下,alpha微丝未动,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直走到一个路灯被树干遮挡了大半的角落,沈彻毫不顾忌地把他甩在一张长椅上,谢知之被冷硬的木质底座磕得生疼,还不等他起身,沈彻高大的身体就以他无可逃脱地方式罩了下来。
强烈的压迫感让谢知之紧张地抿唇,慢慢靠了回去。
沈彻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握住扶手,脸色冷厉地俯视他。琥珀色的眼瞳里摒弃了一切能给人温暖的错觉,居高临下的,以极其轻视和厌恶的态度投在身下的beta脸上。
空气中凝滞着浓郁的木质调信息素,这样近的距离,哪怕身为犁鼻器已然退化的beta,谢知之都能隐隐约约地闻到。
疯狗。
“沈彻。”谢知之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
沈彻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十分尖锐地扯了扯嘴角,把最难听的话奉送给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你是不是贱啊姓谢的。”
谢知之眼瞳一缩。
“我没有警告过你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吗?”沈彻扳起谢知之的下巴,强硬的力道足以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我真不明白,你以前都能躲得远远的,现在为什么凑上来?”
谢知之嘴唇嗡动:“我——”
沈彻并不想听,于是极其粗暴地向上一扣,强迫人把话吞回肚子里。
沈彻眸光阴寒,语气刻薄地继续剜心:“是因为谢家没几口气好活了吗?”
“所以把你这个beta儿子往男人的床上送,希望能睡到一个慷慨解囊的对象?你也眼巴巴地凑上来求,操对吗?”沈彻目光像审视商品似的流转,最后甚至嗤笑出声。
啪——
处于下位的beta一巴掌扇在了沈彻脸上。
速度快且狠,作为顶尖alpha的沈彻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扇得微微偏过了头,脸上先是一阵强烈的麻感,然后是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不可置信般的眯了眯眼,眉头深蹙着扭头,扳着beta的下巴把人粗暴地扯近了几寸。
“你疯了?”
谢知之脸上常见的乖巧温和荡然无存,此刻他表情无比冷淡地直直回看他,一字一顿道:“你才疯了。”
“我没问你吗,沈彻?”
谢知之胸口不受控地快速起伏着,竭力平息了两秒后他舔了舔唇,让原本干燥的唇面蒙上了一层水光后突然反问他:“我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让人问你好聚好散,你是怎么说的?”
“什么?”沈彻不明所以地一顿。
谢知之轻笑一声,问:“你忘了吗?”
他语调冷静地提醒沈彻:“你和柏溪说我长得很漂亮,家世也不赖,一看就会分化成一个优秀的omega,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没必要找你祖父自讨苦吃。”
话音刚落,谢知之如愿看到沈彻像是回忆起什么般,面色陡然结霜。
平心而论,谢知之确实很漂亮。
哪怕此刻欲盖弥彰地戴着大黑框眼镜,刘海垂顺地遮在额前,这样近的角度已经能把男人清俊却不失锋利的眉眼尽数揽入眼底。
谢知之嘲弄地反问他:“想起来了吗?你不是自愿的吗?啊——我还找过你祖父撒娇求他放过我们俩这段孽缘,你是怎么说的?”
沈彻扣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谢知之甚至能看见alpha不忿地咬着牙,以至于下颌处异常地彭起了一小块。
下巴被捏的生疼,谢知之却依旧哑然而笑:“你完全忘记了呀。”
两人针锋相对地对视着。
半晌,沈彻突然低笑了一声,冷眼看他:“所以呢?我们俩现在看着对方就不爽吧?”
谢知之却否认:“怎么会,我可没有那么说。”
“但是沈彻我提醒你。”谢知之抬手覆上沈彻的手腕把他往外推,语气平缓地阐述,“我们当然可以结婚,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你滚回祖宅,跪下来求你的祖父说你年少轻狂,求他放你一马——”
灯光昏暗。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僵持了许久,伴随着时间流逝,本就凝滞的气氛彻底结冰。
alpha的耐性终于宣告售罄,浓郁的木质信息素异常疯狂地挤占空气——如果此时此刻,被控制在下方的是omega估计早就意乱情迷,而谢知之只是觉得鼻腔有些堵塞难受。
沈彻咬牙恨恨道:“我迟早会……”
嗡——
沈彻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开始粗暴推搡而滑落在椅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自动亮起了屏,两人同时看了过去,是宋浣清发来的简讯。
[把阿彻带回来吃饭,知之]
紧接着又是一条。
[不要闹脾气,听话]
长久的、压抑的寂静里,手机自动息屏。
沈彻像是幼稚园小孩赢了什么似的突然歪了一下头,然后俯下身凑近面色难看的谢知之,低声说:“谢知之,不要闹脾气,要听话。”
前者残忍地、一字一顿地提醒后者某些事实:“看来你妈妈真的非常,非常着急。”
下一秒,谢知之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彻,觉得他的狗脑已经运转失灵甚至完全疯了。空气中的信息素高到连身为beta的他都觉得头晕目眩,微微窒息。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没能说出口,信息素无孔不入地冲荡而来。
沈彻也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但是他还是无可遏制地把男人的下巴抬高,直到绷成一条线,刻薄地说:“真的很着急啊,那你能承受的住吗,谢知之?如果真的结婚也可以吗?”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把谢知之裹挟,被镇压的beta像刚被捕捞上岸的鱼,不适地微微抽动着身体,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沈彻心跳了一下,尤觉不够,残忍地说:“在得不到alpha怜惜和心疼的情况下,你连承受alpha信息素的腺体都退化了,你说你会不会更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很快就闪亮出场了,沈狗是坏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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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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