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承受alpha信息素的腺体都退化了,你说你会不会更痛?
会。
大脑像被强行按进翻涌着浓烈木质味信息素的深海,对方吝啬到连一丝空气都不肯给他留,越靠近越接近痛苦,连肺部都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可沈彻依旧不肯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越贴越近,犬牙几乎已然刺在柔软的皮肤上。
在尖锐的耳鸣和激烈如擂鼓的心跳声中,谢知之猛地咬痛舌尖,眸光狠厉地望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接着毫无保留地攥拳挥出——
砰!一声闷响!
沈彻顿时吃痛地弓身后退。
他捂着腹部,几乎是惊愕地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却只来得及捕捉到谢知之紧抿的唇线和下巴处一块异常惹眼的殷红,下一瞬小腿胫骨猝不及防地遭到一记狠踹,身形立刻不稳地踉跄连退,最终“哗啦”一声,跌进了湖里。
哪怕是这个季节的涵翠湖,湖水依旧冰冷。
水流把他那头金发打得活像条落水狗,在水中狼狈地扑腾了几下,撑地上岸,沈彻死死盯着谢知之,反手把头发通通撩到了脑后。
而被盯着的谢知之,他的状态算不上多好。
口腔里传来丝丝腥甜,舌尖神经饱含表现欲地阵阵刺痛,就连身体都难以自控地轻轻发抖。
但是他依旧站得很直,连目光都恰到好处地维持着冰冷的温度。
好一会儿,谢知之才扯了扯嘴角,嘲弄的语气里掩藏着颤抖的尾音:“沈彻,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怎么做?”
沈彻沉默着,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
习惯了装乖示弱的谢小少爷难得刻薄地掀了掀眼皮,说:“你要在这里和我玩什么临时标记吗?如果刚刚你咬我退化的腺体留下什么狗味儿的话……”
他逼近一步:“你猜我会不会带着狗味儿满德兰大跑,然后‘顺路’拜访沈家告诉他们我们做了?”
哪怕并非本意,说出来的话让自己也同步恶心得要死,但气血上头依旧让他口不择言。
注意到沈彻攥紧的拳头,谢知之还是非要杀人诛心地把话说完:“气疯了?想动手?你别忘了,谢家再不济我也是谢家唯一的少爷,你祖父承着我家的情,你怕不怕他到时候的脸色?!”
谢知之强撑着,几乎挤出一个堪称是粲然一笑的表情:“你猜猜你要跪祠堂跪多少夜?老爷子会不会亲自请家法,抽你鞭子?”
死寂。
会。沈彻心底无声地想。
一串串冰冷的水珠断了线似的砸在地上,沈彻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死死盯着谢知之惨白的脸,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强烈的情绪让他的犬牙咬得嘎吱响,就在谢知之以为下一秒沈彻就要抛开脑子不管不顾地动手的时候,沈彻的后衣领却猛地被人向后一扯,硬生生将它拖离了一小段距离。
两人同时看去,封闻正一脸嫌弃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指尖沾上的湿痕,平缓地说:“你太过火了,沈彻。”
沈彻想反驳:“是他——”
封闻不想听,直接打断他:“你脑子坏掉了吗,不知道这样犯法?”
沈彻不甘心地闭上嘴,恨恨地偏过头,下颌线绷得死紧。
“带他去医院。”封闻言简意赅。
憋了一肚子火的沈彻根本没打算听,阴着脸和封闻擦肩而过,撂下一句:“去他妈,能把我踹下水,还用送医院?”
话没落地,人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很远,连头都没回。
封闻有些头疼地单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只是不巧路过不巧闻到熟悉且浓度异常超标的狗味儿,以为进来最多捡一个路边意外发情或惨受情伤的流浪狗,没想到会多捡到一个被疯狗残害的同桌。
“你还好吗?”封闻偏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语音刚落,谢知之强撑着的那口气骤然消失,身体脱力地往后一跌,“噗通”坐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
封闻一时不察,没能接住,有些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人。
路灯光线下,封闻这才发现谢知之早上那点活人味儿已经荡然无存,面色白得显出病态,眼下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被迫透支的身体状态而泛着不自然的薄红。
哪怕此时他目光平和、薄唇紧抿地试图维持自己仅剩的一点儿体面,但在封闻的视角里,跌坐在地上,胸腔正急促地小幅度起伏的beta莫名有种刚打完架还沾着草屑的野猫即视感。
因为是野猫,所以没学怎么和主人撒娇,激战完只敢偷偷摸摸地舔舔伤口,不小心被路过猫撞见就会很要面子地和它说:完全不痛。
实际上可能痛得要死了。
封闻尽量忍住嘴角漫起的笑意,蹲下身以让人两腿挎着腰的姿势把谢知之捞了起来,又极其自然地掂了掂。
“很轻。”封闻客观评价。
谢知之僵得一下,试图挣扎:“我要自己走。”
封闻从善如流地给人放下,不出所料地看见谢知之往下屈辱地一软——这次他及时地伸手把人抱回了身上。
“别客气。”封闻安抚他。
谢知之没好意思吭声。
“你要怕被人看见送你上论坛,就趴我肩上把脸遮好。”
谢知之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顺从地把脸埋了下去。
封闻换了一身干爽的短T,薄薄的布料压根挡不住烫人的体温,他下意识地闻了一下,什么味道都没闻到。谢知之甚至大脑混沌地想自己是不是被沈彻高浓度的狗味冲到嗅觉失灵了,这人怎么会没味儿?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beta,毛都闻不到才正常。
傻逼疯狗把他脑子都弄坏了。谢知之暗暗腹诽。
从涵翠湖走到西门的路不算长,封闻一手拖着谢知之屁股一手拿手机联系自家司机,听见怀里的人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要去医院。”
封闻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在安排了啊少爷。”
谢知之瞥他一眼,凉凉地说:“我要先去打狂犬疫苗。”
封闻一顿,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胸腔震动连带着谢知之都在抖。
迈巴赫后座,隔板缓缓升起。
封闻先把谢知之妥帖地放进位置里,再坐到了他身边。
不断向后飞驰的夜色中,封闻想起了给狗擦屁股的责任,慢声问:“你和沈彻怎么了?”
谢知之的舌尖还在刺痛,尽量言简意赅地说:“如你所见。”
封闻否认:“我可没看见多少。”
谢知之只好解释:“因为温叙言吧。你不是也看到了,他被气跑了,沈彻去追。”
他想了想:“涵翠湖离篮球馆挺近的,算我倒霉,回家路过刚好被沈彻逮到了。”
封闻失笑,点评道:“可怜。”
谢知之叹了口气:“早知道不送这破水了,看样子他一点没哄好。”
封闻觉得挺有道理,赞同地点头。
敏锐地察觉到了谢知之说长句时吐字的不自然,他偏过头有意识地打量着谢知之下半张脸。
车灯下,下巴那道红痕异常惹眼,只看结果封闻就能猜到沈彻下手有多重。他还记得晌欢里谢知之对着镜子来来回回地照脖颈上一小道红痕的样子。
片刻,他礼貌地先抬起手,问:“给我看看?”
谢知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封闻指了指他的下巴:“这里红得很厉害。”
谢知之犹豫了一下,几不可闻地轻嗯了一声,这才听话地往前送了送下巴。
封闻伸手过去,指腹尽量轻的托着,在红痕周围试探性地轻按了几下:“很痛?”
谢知之点头。
“大概会淤青。”封闻判断道。
谢知之闻言在心里给沈狗又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托着他下巴的手却没移开。
封闻静静地看着谢知之,语气平缓地像在做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指令,他说:“谢知之,把舌头吐出来。”
这个指令来得非常突然且没有理由。
谢知之大脑空白了两秒,直到封闻用拇指和食指,带着点催促意味的,自下而上地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才不太情愿、很是犹豫地吐出了一小点舌尖。
嫣红的舌尖上有一条还泛着血的破口,平滑的舌肌肉到这里明显的颠簸了一下,看样子咬得不浅。
“这也是沈彻弄的?”封闻挑眉问。
谢知之含糊不清地澄清:“我寄几咬的。”
封闻轻笑,点点头:“晚点处理一下,会不太好吃饭。”
“嗯。”谢知之收回舌头,不太自在地重新坐直了身体。
中心医院。
谢知之手背挂着水给张思易啪啪发消息,大意是突发意外事件去了趟医院,今晚恐怕来不了晌欢。张思易被吓得要死,以为他出了车祸爆弹好几条语音,谢知之好说歹说才把人安抚住,十分钟后才解脱似的放下手机。
封闻没有要走的意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空位上刷着手机,偶尔抬眼看看药液滴到了什么程度,再体贴地问一句:“手会不会冰?”——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继续安静地看屏幕。
疲惫和药效一同袭来,谢知之觉得眼皮越来越困,慢慢放任自己睡着了。
封闻神色不明地看着谢知之睡着的侧颜很久,直到外面响起护士推着工作台而过的滚轮声,他才揉了揉酸涩的睛明穴,再睁眼的时候,通讯里沈彻发来了消息。
沈彻:你在哪?
封闻舔了舔犬牙,突然极其短促地笑了一下,觉得他真的欠抽。对着谢知之扎着针的手背拍了张照,封闻点了发送。
封闻:医院
沈彻:你有病吧?还留下陪护他?
封闻:^_^重新组织语言吧狗东西
他到底是因为谁才会在大晚上出现在中心医院还要帮忙盯着吊针?
封闻:下次再干这种傻逼事就把你脑子割了,毕竟我有理由怀疑你不需要这玩意
沈彻:……
沈彻:我也被打了啊?
封闻:?
沈彻正在输入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编辑些什么,五分钟后才传来一张照片——被扇巴掌的侧脸红了一大片。
封闻挑眉,瞥了眼身旁睡意恬然的谢知之,真心实意地回了个:6
沈彻对封闻的冷漠难以置信:?6?
封闻嘲笑般提醒他:你是说你一个alpha 还是顶尖的alpha 在故意释放过量信息素的情况下 被一个beta扇了一巴掌还踹进水里了是吗
封闻:不信[点赞]
沈彻:……
谢知之:先把账记好,后面继续打沈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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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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