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哭了大半宿。
爽的。
他怀疑自己多少有点受虐倾向,竟然能够一边内心屈辱一边享受身体的快感。
当然,无论他的感受如何,都不能掩盖谢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疯子的事实。
回想昨晚,接连拨了两通电话的人确实是孟成安。陈迟被谢忱散发的低气压威逼着,压根不敢多言,硬着头皮随意敷衍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自然是毫无意外被领回寝室,也不出意外被折腾得惨兮兮。
陈迟从后半夜昏睡到早晨,奇怪的是,往常早早就去晨跑训练的alpha竟然还留在寝室。他侧身撑着头,以一个慵懒舒适的姿势盯着陈迟,锐利的眼眸丝毫不见刚睡醒的惺忪疲惫,不知这样打量了多久。
陈迟假装没清醒,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但下一秒就被扳住肩膀转了回来。
“他为什么联系你?”谢忱直接了当地问。
“他是?”
陈迟本想装傻,见谢忱表情不耐,悻悻地笑了笑,“开个玩笑。”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这才老老实实将母亲打来电话、孟成安联系自己的事解释清楚。
陈迟自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
但谢忱见他交代得如此毫无保留的样子,反倒有些意外,仔细观察陈迟的神色,悠悠地道:“孟成安想和你重归于好,你应该很高兴吧。”
陈迟翻了个白眼,“什么重归于好,我和他没好过。”
眼看陈迟掀开被子作势要起身,谢忱攫住他的手腕,又把人拽回床上。
“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没和他好,嫌他穷?他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陈迟脑中忽地浮现高中时期孟成安抱着书走在校园里文质彬彬的样子,的确是他少年时代幻想过的恋人形象。但很快,脑中的画面变成不久前的雨夜里,那位一脸恬静笑容的谦谦君子。
同样的斯文类型,人与人却是很不同的。
陈迟否认:“我不喜欢孟成安,爱信不信。”说罢推开身上的人,光着两条劲瘦却止不住轻微打颤的腿迈入隔壁的浴室。
门还没合拢,高大的Alpha挤身进来,轻轻松松将陈迟抱上洗脸台。
冰凉的触感让陈迟低低“嘶”了一声,谢忱眼神也跟着暗了。
他俯身含住陈迟的唇,指腹的薄茧不停流连在后颈那片印着鲜红齿痕的皮肤。
“明天我有个任务,大概要离开一个月,你好好照顾自己。”混合着情.欲的嗓子显得分外低哑磁性。
陈迟觉得身下的陶瓷台面不再那么冰凉,热得他有些坐不住。
“等我回来。”
听到这一句,陈迟掀开眼皮。
一双带着点儿雾气的眼睛就这么直直朝谢忱看去。
谢忱心神震荡,脸色总算不像先前那般冷肃,轻轻掐了掐怀里人的脸颊,“倒是越来越会撒娇了,看你这么舍不得老公离开的份上,原谅你了。”
陈迟很想反驳,但体内残留的烈酒信息素似乎受到主人的影响,让他全身燥热得异常难受,只能下意识地寻求缓解。
“谢忱,你……你抱抱我。”
话一出口,陈迟便自我放弃地闭上眼,仰头毫不防备地展露脖颈,稍微张开的唇溢出细细的吐息,一副难耐又勾人的模样。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轻谑的笑。
整个人猛地被从洗漱台抱下,翻个身,后颈不堪折磨的皮肤再次被利齿刺破。
-
谢忱似乎要把离开一个月的份额一次做个够,一整日没让陈迟迈出过寝室。
陈迟遭了大罪,洗澡时问候了谢忱祖宗好几遍。
好在谢忱这一走,陈迟至少有一个月不用担惊受怕地服用避孕药,再吃下去,他真怕身体出毛病。
陈迟每次都是偷偷服药,长久下去难免不会被谢忱发现。他稍作考虑,决定趁着谢忱不在的日子去黑市看看。
听闻那里有可以长期避孕的针剂,一针下去可管一年,本是专门为提供特殊服务的工作者研制的。
陈迟心说,自己跟特殊服务者本质上也没差。
身体实在疲惫,陈迟请了一天假,次日才去烘焙店上班。
放假后他从周末兼职转为全职,一到店铺就轻车熟路地忙碌起来。
由于之前陈迟做的各种城堡蛋糕销量颇佳,最近艾米又增加了买蛋糕送祝福的特殊服务。
订购豪华蛋糕的顾客,可以获得送鲜花、变魔术、唱歌等情绪服务。
往常这些服务都是由签订合作协议的快送员负责,这次顾客却点名要蛋糕师亲自上门,不为别的,就是想亲眼看看创造城堡的大师。
顾客是上帝,是香喷喷的银币!陈迟就一打工的,自然不会和钱过不去。
看到送货地址时,他心底还是不由泛起一丝涟漪。
“云渡庄园……”
搭乘出租车去往云渡庄园的路上,陈迟再次止不住将上辈子与黎修斯有关的记忆翻找出来。
陈迟是在大三下学期的暑假第一次见到黎修斯的,照样是暴雨天送伞,寥寥几句话的记忆实在乏善可陈。
倒是后来黎修斯时不时为小侄子订蛋糕,陈迟去对方住所送蛋糕时,两人能够偶尔多聊上几句。
那时陈迟将黎修斯视为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矜贵的儒雅绅士,从来不敢生出半点龌龊的念想。
现在……
上次的搭讪实在太过刻意和拙劣,陈迟觉得自己俨然一个令人发笑的小丑,若再次见到黎修斯,恐怕连看对方一眼他都会不堪羞愧。
陈迟服务的顾客是一家三口,alpha父亲为可爱聪慧的孩子定制了豪华的三层城堡蛋糕,娇美的omega母亲唱着生日歌送上精美的礼物,每一处都洋溢着家庭的幸福美满。
陈迟临时准备的魔术,倒显得不够用心,只勉强起到一丁点锦上添花的作用。
明亮且温馨的宽大豪宅里,陈迟见证着这家人的幸福喜悦,却又难以控制地感到不适,就像越是缺乏爱与幸福之人,看到他人过得幸福圆满,总会下意识丈量自己的生活,通过质疑其真实性来达到自我安慰的效果。
哪怕陈迟竭力掩饰自己卑劣又可怜的想法,但离开顾客家时,仍让背影显出几分落寞来。
小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更为敏感,趴在父亲的背上,望着大哥哥的背影,奶声奶气道:“爸爸,城堡哥哥不开心,是因为他没有像我这样高大英俊、美丽善良的爸爸妈妈吗?”
确实高大英俊的alpha被自家儿子逗笑了,轻拍他圆嘟嘟的小屁股,“刚得到小汽车,又想骗你老爸什么礼物?小小年纪学着油腔滑调的,以后不知要欺负多少omega。”
小少爷抱着父亲的脖颈,目光还望向花园外,“宝宝不想欺负omega,想欺负刚才的城堡哥哥,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哦。”
“小鬼头。”alpha失笑地摇摇头,“他有人了,你没机会了。”
小少爷不以为意,撇撇小嘴,“有机会的,黎叔叔家的小悠弟弟也要过生日了哦,我向他推荐城堡哥哥,就可以再次见到城堡哥哥了,我好聪明呀。”
听到这番童言童语,父母俩面面相觑,又忍俊不禁。
……
许是方才一家三口幸福的画面太过耀眼,陈迟心底的种种缺憾有了被逐渐放大,大到他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
来时走得轻快积极的一段路,也变得漫长,竟是走了好久都没到庄园大门。
终于陈迟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
正要重新辨别方向时,一辆眼熟的黑色保姆车停在面前,意识到什么,一抹惊慌从他眼底升起,尚来不及找个地缝钻进去,一道儒雅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
是的,走下来。
跨越了两辈子,陈迟头一次看见能够站立起来的黎修斯,刹那间大脑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向自己缓步走来。
尽管拄着拐杖,脚步也不算稳,但已经完全足够让陈迟震惊。
记忆中的黎修斯久坐轮椅,一次都不曾站起来过。
他惊讶难言的样子显得傻乎乎的,让黎修斯暂时忽略对方意外的到来,微笑着调侃:“是怕我不归还雨伞吗?居然追到家里来了。”
闻言,呆住的陈迟身体像过了电似的,刷地回神,对上笑意温煦的眼神,又觉喉咙干涩,连忙解释:“我是来送蛋糕,没有…没有特意来追你。”
“哦?没有追我?”
这话不知是不是陈迟的错觉,总有点不一样的意味,他抬眼去辨认,对方却错开视线到他身侧,稍稍俯身嗅了嗅。
“真有蛋糕的味道,很香甜,看来是我误会了,抱歉。”
陈迟讷讷地点头。
这时夕阳从阴云里露出头,晚霞转瞬洒下暖绒的光芒。
陈迟手足无措地微微低着头,并不知身旁俊雅alpha的温和目光已然敛去,蒙上一层有别于常人的、机器般不带感情的质感。
为什么现在不敢看我了?
方才不还用一种很需要安慰疼爱的眼神看着我吗?
似乎只要自己愿意张开双臂,这个beta就会扑进自己怀里。
黎修斯凝了凝眼神,少见的露出些微不满。
倘若眼前看似羞涩的beta身上没有那么浓烈的属于其他高等alpha的信息素气味,他恐怕真的会被这双极度渴求疼爱的眼睛蛊惑,但这个气味简直浓到让alpha作呕的程度。
同属高阶alpha,黎修斯无需动脑都知道眼前的人这几天经历过什么,有多激烈持久。甚至他还可以用超智的大脑快速算出,那位占有欲极强的alpha在这个看似温良的beta体内留下的体.液浓度。
大约是……
黎修斯握住拐杖的手指猛地收紧,意外地制止了出于习惯的运算本能。
为了压制本能,他调转了思绪……
既然那位alpha的占有欲如此旺盛,为何不将人严格看管,任由他出来肆意招惹,胆敢对别的alpha露出如此渴求的表情。
应该彻底标记他,让他无法离开寸步才对。
智商超群的alpha也有晕头的时候,眼前的人只是个beta,根本不能被标记,又怎么能像omega那样被信息素控制从而专一呢。
想到这一点,黎修斯在理智上理解并认可了那位alpha的失控行为,但作为alpha与生俱来的争斗心,他可不会产出一星半点的同情,只觉得对方无能。
“先生……”
陈迟这边总算从怪异的氛围中抽离,小声道:“您可以把雨伞给我吗?我该回去了。”
几乎是刚听见“先生”二字的时候,黎修斯就重新换上温和的神情,语调依旧如春风般温煦,“好的,那你稍等,我让管家去取。”
保姆车上早就看不下去的徐伯终于得到召唤,立即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疾步进入别墅。
陈迟这才发现周围并非只有他们二人,霎时臊得慌,红了脸颊。
“怎么了?你很热吗?”
“没有……不,是的,我确实有点热,穿……穿多了。”
黎修斯体贴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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