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真荒唐……”真巧。那天也是个七月十三号。
以双条桑的视角看这个落水案的卷宗,当时的同事也未免太粗心了些。
根据记载,下游捞出尸体后,警员们沿着上游排查,最后在路边找到了一身乱糟糟扔在岸上的半湿衣服——
“谁跳河会先跳下去,再游上来,再脱了衣服跳呢?”总不能是吸了水的衣服影响他自杀吧?
除非是男孩失足落水,惊魂未定爬上来后叫冷风一吹,越想越悲,又脱了衣服重新跳了下去——
可现场的证据不支持这一点啊。
“这是谁的?”在离衣服被发现地方最近的马路上,有一辆送花的板车被人遗弃在了路边。
“那是雾隐村送花那个小男孩的车,大概十四五岁吧。”花店老板向警员们证实到。
年龄对上了,描述的外貌特征也差不多,警局通知村里来领尸,但奥守创迟迟没有上门。
“晦气东西。”他正忙着找人收拾式水清死后的烂摊子,才顾不上搭理他。
最后,是与警局合作的慈善机构出钱将他火化,骨灰坛也被埋在了市外的公共墓地里。
“我不想再回到雾隐村去了,我不想再去那个恶魔手下了……”
在海希日的盘问下,式水清将一切和盘托出。
“可怜的孩子。”前者才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般糟糕:“我会帮你摆平一切的,别怕。”
他托人去森流打听,得知落水案早已和平结案,一切没有任何波澜。
他进一步销毁了证据,借与慈善机构的商业洽谈安排了六将合的下葬,还给他上了一炷香。
回到葡兰,他教式水清贵族的礼仪,教他说话办事,以便于将他真的变成那个隐姓埋名的“六将合”。
“会长,你懂的真多。”很多次,镰玖羡慕地望着他。他真的很崇拜他。
“我父母也是从零扎根下来的。”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海希日也是雾隐村的人。
他的父母并不甘心在那小村子里待一辈子,就来到了葡兰闯荡。
为了扎入上流阶层,他们改换葡兰姓名,又拼了命的学习礼仪,渐渐奋斗出了今日的一切。
不过对海希日而言,他本身便对跨文化的东西极感兴趣,自学了多国的历史知识和社交礼仪,这才敏锐地发现了镰玖的举止行为完全不像是森流家族中人。
“我父母曾经说过,如果还在雾隐村,我会叫另一个名字——”他笑着说到:“千都峰。”
一个名声显赫的新生花艺大师,一颗行业内冉冉升起的太阳。
那时,没有人想到,他会陨落的这样突然。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醒来后没多久,海希日听说了镰玖的死讯。
助理告诉他,那孩子一时糊涂,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竟然杀了人。
“放屁,都他妈放屁!”海希日发狂一样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激动的险些再度昏死过去——
全基金会只有他知道,镰玖根本就不是六将合,他要报个屁的仇!
“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审讯室内,千都峰神情冷峻。
在镰玖登上飞机前不久,他出了一场极其严重的车祸。
那车祸几乎害他丧了命,哪怕是使用了最顶尖的医疗技术,也让他在床上足足昏迷了两年。
醒来后,人人都在告诉他这是一场怎样的奇迹,为他的苏醒欢欣鼓舞。
“镰玖呢,他不来看我吗?”很快,海希日发现来的人里面缺了一个。
“会长,他……”助理踌躇片刻,还是在他的不断追问下告诉了他这个噩耗。
海希日大怒一场,直到一个月后拿回自己出事前的手机,这才看见了镰玖最后发给他的消息。
“会长,我要出发啦,好久没回森流了,好期待。”
“会长,森水河还是那样,很美很壮观。”
“会长,聘请我的香织夫人可真漂亮啊,我现在灵感满满!”
“……”
“……”
“……”
数条乐观的信息后,一串慌乱的文字跳了出来。
“会长,他们说我杀了香织夫人,可我没有,会长,我该怎么办?”
“会长,帮帮我,那个家伙也在,那个恶魔!有人威胁我说一定要我的命……”
“会长!会长!会长!”
那时,手足无措的镰玖一定没有想到,他信赖的会长正在医院里昏迷抢救。
以至于两年后,他才收到了自己迟来的求救,在病床上痛心疾首到无法呼吸。
“那孩子一定绝望极了。”
昏暗的房间里,海希日喃喃自语。
灯光下,暗夜可以瞧见他左手上狰狞的疤痕,那是车祸留给他的后遗症。
“啪。”他扔在桌子上几张照片。
海希日收起来看,发现那是案件发生时的调查照片。
除了一脸冷漠的三礼仁,很是警惕的久纳树,慌乱不安的雾子外,照片上还有两个他很眼熟的人——
奥守创和上之舟。
“怎么会……”那是当年调查式水清说法真假的时候,侦探给他拍过奥守创的照片,当时被跟踪的他就是在和上之舟见面。
而在这个案件里,他们的身份分别是外聘的花匠和杂役。
“你看他的手!”留意到年轻大师的小指后,奥守创错愕地让上之舟来看。
“真的假的,认错人了吧?”
“可能?”
两人嘀嘀咕咕有意试探,却发现镰玖在见到他们后亦是脸色大变。
“式水清,原来你还活着啊。”一瞬间,生财之道在奥守创的脑海里铺展开来:这次,你可别想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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