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葵的鱼竿突然剧烈弯曲,她手忙脚乱地收线,最终钓上来一条肥美的鲤鱼,在暮色中扑腾出晶莹的水花。
天色已经暗沉,湖面泛起朦胧的雾气,可她眼里漾着笑意,“耐心等待的,总会是最好的。”
徐夏曳瞧着她那副傻乐的模样,还以为她早就电量耗尽了,此刻却依然神采奕奕,忍不住唇角微扬。
两人重新坐回钓椅。
夜风渐凉,井葵搓了搓手臂,“不吃晚饭,饿吗?”
他盯着浮标,“不饿。”
“我饿了。”她弯腰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薯片,哗啦一声撕开,递到他面前。见他摇头,便自顾自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得欢快。
吃着吃着,她的目光又飘到徐夏曳侧脸上。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睫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浓密。
真帅啊。
可惜喜欢男的。
她正痛心疾首地往嘴里塞薯片,徐夏曳突然偏头,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看过来,“井葵,你看够没?”
薯片渣从她嘴角掉下来。
井葵下意识舔了舔唇角,那饱满的唇瓣泛起莹润的水光。徐夏曳余光扫过,忽然意识到,井葵这张脸上最勾人的,除了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就是这双唇了。上薄下厚的花瓣唇,唇珠明显,不说话时也像在索吻。
他转回头,“好看么?”
“好看。”她答得干脆,薯片袋子在手里窸窣作响。
徐夏曳嗤笑一声,继续盯着水面。
时间临近九点,返程的路还要开一个多小时。
两人收拾渔具,井葵看着桶里的鱼,心满意足地眯起眼,“小家伙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徐夏曳挑眉,“谁?”
她神秘地笑笑,没回答,只催促道,“上车吧,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徐夏曳大概猜到了。
猫吧?
果然,车开到公寓楼下,井葵就拎着装鱼的塑料袋跳下车。徐夏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一处灌木丛旁,弯腰拨开枝叶。
里面竟藏着一个精心布置的大猫窝,垫着软垫,还搭了防雨棚。
“宝宝们,开饭啦。”她蹲下身,把塑料袋摊开。
徐夏曳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用专用鱼护装鱼。
原来是要喂猫。
他也蹲下来,看着她拿起鱼喂给围过来的流浪猫。大大小小的猫,白的、黑的、橘的,甚至还有只玳瑁。她熟练地喊着每只猫的名字,挨个摸头,公平得很。
看了一会儿,徐夏曳也拎起一条鱼,递到一只怯生生的小白猫面前。小猫叼走鱼,躲到一旁享用去了。
他问:“喜欢猫怎么不自己养?”
井葵的手顿了顿,“因为害怕生离死别。”
徐夏曳喉头一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这猫窝是你做的?”
“是一个公益平台的志愿者建的。”她挠了挠一只橘猫的下巴,“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爱心站点,给它们绝育,然后大家自发照顾流浪猫。”
夜风轻拂,猫群吃得呼噜呼噜响。
徐夏曳看着井葵温柔的侧脸,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烦人。
喂完猫,井葵拍了拍手,把装鱼的塑料袋仔细铺在猫窝顶上,压了压边角,“防水。”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屑,“我们先回家洗个手,我换个衣服,然后下楼吃烧烤?”
徐夏曳:“随便。”
两人各自回家。
没过多久,徐夏曳的手机震动,井葵发来消息:[电梯那儿等我。]
推开门时,正巧看见井葵从对面出来。
还是T恤配短裤,踩着一双一字拖。不过这次换了件一字肩的黑色T恤,露出了纤细的锁骨线条,和优越的肩颈线。
……勉强算有点新意。
头发被随意地盘成了丸子头。
她走到他身旁按下电梯键,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你衣服真好看。”
徐夏曳懒散地启唇:“不会给你穿的。”
井葵翻了个白眼,电梯门适时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烧烤摊就在公寓对面的街角,老远就能闻到炭火混着孜然的香气。
井葵边走边指,“就那家,超级好吃!”
徐夏曳将信将疑地跟着她穿过马路。
她熟门熟路地拉开冰柜玻璃门,手指点着各式串串,“这个薄荷牛肉必拿,年糕也烤得外脆里糯......”
两人挑完交给店员,在露天的塑料椅上坐下。井葵掏出手机刷短视频,徐夏曳也低头看手机,直到铁盘盛着油滋滋的烤串上桌。
“一定要试试这个!”她递来一串烤年糕,表面金黄微焦,裹着辣椒粉和芝麻。
徐夏曳接过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确实不错。他点点头,井葵立刻笑弯了眼,自己也拿起一串啃起来。
“真好啊,”她鼓着腮帮子含糊道,“这不比那些西餐厅的饭好吃?”
徐夏曳:“......”
“真搞不懂有钱人怎么那么爱吃西餐厅。”
嚯。
骂谁呢?
他瞥了眼她沾着辣椒粉的嘴角,决定不计较。
夜风裹着烟火气拂过,隔壁桌的啤酒瓶叮当碰撞。徐夏曳又拿了串牛肉粒,肉质鲜嫩,炭香十足。
确实不错。
井葵把冰镇可乐推到他面前,“配这个更爽。”
他接过,“其实西餐厅也有好吃的菜的。”
她呵呵两声,“没有。”
“你那是路边摊吃少了。”
他盯着她没吭声。
她:“看我干嘛。”
“我没吃过西餐厅。”
“为什么?”
井葵吸了口可乐,“没钱。”
“……”
挺诚实。
夜风裹着炭火香气,烧烤架上升起的白烟混着孜然味飘散开来,井葵鼻尖沾着一点辣椒粉,徐夏曳的袖口卷到手肘,腕骨在灯光下像玉雕。
远处公寓楼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散落的星子坠在夜幕里。
徐夏曳慢条斯理地咬着肉串,目光落在对面井葵的身上,她正低头对付一串烤鸡翅,唇瓣被辣得泛红,鼻尖还沾了点辣椒粉,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她没吃过几顿好的?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这算约会吧?
不然大半夜叫他出来干什么?一个人不能吃烧烤吗?不能打包带走吗?她绝对是想独处。
他看着她把烤年糕咬得咔嚓响,腮帮子鼓鼓的,还满足地眯起眼,一副吃到人间美味的模样。
她吃这么香,摆明了是在诱惑他。
两人安静地吃着烤串,徐夏曳适时起身去结账。
井葵抬头,“我请你啊。”
他径直走向柜台,没搭理她。
算了吧。
房租都给不起的人,逞什么强。
井葵也没坚持,继续低头啃她的鸡翅。
吃完后,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两人肩并肩走回公寓。路过灌木丛时,井葵又蹲下来看了看猫窝里的小家伙们,确认它们都吃饱喝足后才满意地起身。
回到家,徐夏曳看了眼手机——23:00。
站在玄关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洗澡,再考虑要不要继续熬夜。
徐夏曳刚洗完澡,从冰箱里摸出根香蕉,慢条斯理地剥开,站在客厅,一边咬着香蕉,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湿发。
香蕉才吃完,门锁就传来响动。
井葵鬼鬼祟祟地探进脑袋,确认他在家后,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妈的。
还好他穿了衣服。
她换了身浅粉色的吊带睡裙,发梢还带着水汽,一看就是刚洗完澡,怀里抱着手机,“少爷,帮我上分。”
不等他回应,她就自觉窝进沙发,举起手机晃了晃,“马上60星了。”
徐夏曳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毛巾往脖子上一搭,“服了。”
接过她的手机,他陷进沙发里开始操作。
井葵立刻凑过来,沐浴露的淡香混着水汽飘过来,“还差4颗星,加油加油!”
他冷着脸没搭理,发梢的水珠滴在屏幕上,井葵眼疾手快地抓起毛巾,“少爷,我替您擦。”
徐夏曳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傻逼。
献殷勤献得这么明显,当谁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
游戏音效在客厅回荡,井葵跪坐在他身后,手指隔着毛巾轻轻揉搓他的发丝。
偶尔因为游戏局势紧张,她会突然捏紧毛巾,但很快又松开,继续小心翼翼地擦拭。
这女人打游戏菜是菜了点,但至少擦头发的技术还行。
徐夏曳给她打到了66颗星,纯粹是觉得这数字吉利。
他把手机丢回她怀里,“行了?”
井葵捧着手机,笑得如花似玉,“少爷真好!”
他冷眼瞧她那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心想这人真该只有16岁。幼稚。吵死了。
她退出游戏界面,鼻尖动了动,凑近他嗅了嗅,“你洗澡了?”
徐夏曳斜她一眼,“瞎?”
井葵眼珠一转,突然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那......能看看腹肌吗?”
徐夏曳:“???”
还是绕不开这事是吧?她脑子里除了他腹肌就没别的了?他没摸过还是没见过男人的腹肌?
他一把扯过沙发上的靠枕砸过去,“滚。”
井葵灵活地躲开,“看看而已,又不怎么的。”
“你确定只是看?”
“当然啦。”
“能摸摸也行……其实。”她补充。
“你确定只是摸腹肌?”
“那……胸肌也能摸?”
“井葵。”
“嗯?”
“滚。”
他起身拉着她手腕,“回你家去。”
她笑嘻嘻地往门口溜,临出门前还不死心地回头,“就一眼——”
回应她的是徐夏曳重重关上的门。
他站在玄关,盯着门板看了两秒,低头掀开自己的T恤下摆。轮廓分明,线条紧实,确实是实打实的极品。
但下一秒他就黑着脸把衣摆拽了回去,烦躁地揉了揉后颈。
他身材好是他的事。是他辛苦练出来的。关她屁事?人是有底线的好不好?
说给看就给看的?
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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