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天没见井葵人影,徐夏曳站在阳台上眺望江景,忽然觉得好笑。
怂货。
该上的时候不敢上,给机会又不争气。
昨晚他故意发了条消息:[小葵花,不来吃宵夜了?]
对方秒回:[不了不了。]
他:[怎么,怕被我拆吃入腹?]
小葵花:[没有没有。]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慌里慌张的模样。
这晚徐夏曳刚踏出浴室,毛巾还搭在湿漉漉的发梢,就看见井葵大喇喇地坐在他家沙发上。
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长袖T恤,短裤下两条腿白得晃眼,一见他出来,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见了鱼的猫。
“真好看啊。”她蹦起来,走到他跟前,指尖直接戳上他裸露的腹肌,还勾了勾人鱼线。
“井葵,”徐夏曳偏头,“你摸够了没?”
他攥住她作乱的手腕,虽然唇角含笑,但眼底没有一点笑意,反而是薄薄的冰冷,“不够直说。”
井葵仰起脸,“摸不够的。”
“来我家就为这个?”他俯身,沐浴露的清香笼罩下来,“你不怕我吃了你?”
她挺直腰板,义正言辞,“怎么会呢?”
“徐少爷不是那种人。”
“对吧?”
“不对。”他拇指碾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井葵噎住,转身就往玄关溜,干笑两声,“以前那么多天你都没做什么,现在怎么可能——”
“怎么没可能?”他截住话头。
她猛地转身叉腰,“徐夏曳你有完没完?”
“赶紧穿衣服,下楼陪我吃宵夜。”
徐夏曳盯着她发红的耳根,笑了笑。
这招以退为进,倒是让她玩明白了。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
夜风微凉,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井葵明显没了以前的胆量,始终与他保持着半步距离。
徐夏曳忽然停下脚步,“你真怂。”
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啊?”
他转身,借着路灯细细打量她茫然的表情。睫毛在眼下投着细密的阴影,唇瓣因为惊讶微微张着。
半晌,他轻飘飘丢下一句,“小葵花。”
然后转身继续走。
井葵愣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她小跑着追上去,一拳抡他背上,“徐夏曳你不准叫我小葵花!”
徐夏曳头也不回,反手精准扣住她的后颈,带着她穿过马路。掌心下的肌肤温热细腻,能感受到她急促的脉搏。
“看路。”他语气平淡。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绑架我!”
徐夏曳松手,“谁绑架不带绳子的?”
井葵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还是那家熟悉的烧烤摊,塑料桌椅在夜色中泛着油光。
徐夏曳破天荒地没玩手机,而是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井葵,“没钱了还吃烧烤?”
她托着腮,指尖在桌面上画圈,“你请我就是。”
“不请。”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哦。”井葵竟没再纠缠。
徐夏曳眉头微挑。
没了?不顶嘴了?不撒娇了?
反常。
铁盘里的烤串见底,井葵刚要起身,徐夏曳麻溜地抢过她搁在桌上的手机,“我去付。”
“徐、夏、曳!”她一字一顿地咬牙,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收银台。
等徐夏曳从店里出来,就见井葵双手叉腰站在路边,一只脚不耐烦地轻点地面。夜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衬得那双瞪圆的眼睛格外明亮。
他用手机敲了敲她发顶,“回家。”
井葵抢过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付款记录。
就知道他口是心非。
徐夏曳已经走出几步,回头时眼底映着街灯细碎的光,“怎么,小葵花想露宿街头?”
她瞪他一眼,小跑着追上去。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渐渐融成一团,她故意踩着他的影子走,被他转身抓个正着。
“你几岁?”
他蹙眉,但任由着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她单脚踩住他的影子,幼稚地宣布,“说了19岁。”
徐夏曳一把将她拽到身前,“走我旁边。”
他手指收紧的力道泄露一丝烦躁,“你是真不怕被人掳走啊。”
井葵环顾四周。霓虹闪烁的步行街,熙攘的人群,不远处还有巡逻的保安。
她挑眉,“市中心。”
“这么多人,谁敢这么明目张胆?”
“没你想不到的。”他冷着脸把她拽到内侧。
她眯起眼,“你怎么这么熟悉?难道说……你真掳过别人?”
徐夏曳嘴角抽了抽,“对。”
“谁啊?”她猛地顿住脚步。
他直接扣住她后颈往前带,“这不是?”
井葵:“……”
夜风已经褪去暑气,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拂过城市。霓虹灯在柏油路上投下流动的彩斑,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仍亮着零星灯光。
就是这样的一个个夜晚,总之不知道几天过去了,反正井葵会在这样的夜晚出现在他家。要么推搡着他下楼吃路边摊,要么让他给她做沙拉当宵夜,要么找他上分。
浴室门被推开,氤氲水汽中,徐夏曳穿着保守的衣服走出来,井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要看腹肌,给我摸摸。”
他:“……”
她蹭到他面前,手指假模假样地整理他根本没穿的衣领,指尖却悄悄滑向喉结,“领子歪了......”
他:“?”
他擒住她手腕,她眼神瞬间飘向窗外,立马找补:“哈哈,那个......徐夏曳,你身材真好啊。”
他冷笑松手,看她跟兔子似的往后蹦了两步。
怂包。又菜又爱玩。
**
这晚,井葵打开门,兴冲冲拎着两包火鸡面。
“徐夏曳,今晚我来煮夜宵!”
他坐沙发看着手机,“哦。”
嗯?谁做?她???
他瞬间清醒了几分,立刻收起手机起身走到厨房,倚在门框上看她翻箱倒柜,“又是火鸡面?”
她忙碌中回头,“嗯,新配方。”
“……”
他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煮面、加料、打鸡蛋,最后端出两盘黏糊糊的奶油火鸡面。融化的芝士片软趴趴地盖在面上,旁边还躺着根对半切开的火腿肠。
两人沉默地嗦着面。
徐夏曳忽然开口,“为什么这么爱吃火鸡面?”
井葵鼓着腮帮子摇头,“不知道。”
“喜欢需要理由?”她筷子尖戳着溏心蛋,又仰头想了想,“因为……好吃?”
“如果你想感谢这些天来的我为你做的火鸡面……”
“那你就送我火鸡面花束吧!”
徐夏曳无语凝噎片刻,回道,“我说要谢你了?”
“哦,”她缩回脖子,“也是。”
“宁愿要火鸡面花束,”他盯着她,“也不要钱花?”
井葵歪头思考几秒,坚定地摇头。
徐夏曳:“……”
奇葩,穷得叮当响还不要钱。
**
今天天气正好,不冷不热。
徐夏曳在家附近的高级西餐厅里,对面坐着他母亲萧玉棠女士和她的一位闺蜜。原本只是母亲约了朋友吃饭,顺道叫上他作陪,可菜还没上,萧玉棠女士就开始旁敲侧击打听他的感情状况。
“我去趟洗手间。”他起身离席,打算出去透口气。
走廊里,他正盘算着去哪消磨时间,迎面撞上了井葵,两人同时愣住。
“你怎么在这儿?”他挑眉,“来吃饭?”
她抓了抓头发,“呃......我是要走。”
徐夏曳扫了眼餐厅华丽的装潢,确实不是她能负担的地方。
“吃完了?”
“没吃。”她眼神飘忽,脚底已经开始往门口挪。
他二话不说拽住她手腕,“那陪我吃。”
“???”
井葵挣扎未果,被他硬拖进包间。
门一开,两位优雅的女士齐刷刷看过来。
徐夏曳松手介绍,“妈,阿姨,这我朋友。”
他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餐厅偶遇,欠她顿饭。”
“就一普通朋友,您们别多问。”
萧玉棠温和地笑着,“叫什么名字呀?”
“叫她小葵就行。”徐夏曳截过话头坐井葵身旁。
井葵表面乖巧微笑,桌下的拖鞋已经狠狠碾上徐夏曳的休闲球鞋。
他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机发消息:[吃你的,不用说话。]
她飞快回复:[我恨你。]
徐夏曳把手机揣回兜里,顺手将烫金的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生,转头对井葵道,“点你想吃的。”
他瞧着她那副如坐针毡的模样,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随便点,反正不用你花钱。”
萧玉棠女士也温柔地笑着附和:“是啊,别客气。”
井葵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翻开菜单。指尖在昂贵的菜品图片上划过,最后生无可恋地指了道沙拉。
服务生记下后离开,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井葵低着头,手指抠着桌布边缘,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隐形。
徐夏曳瞥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怂样。
平时在他家不是挺能闹腾?
他支着下巴,开始饶有兴味地打量起井葵。今天见他妈妈就怂了。哟,想不到这女人还有怕的时候。
她背挺得笔直,刀叉用得有模有样,十分规规矩矩,连咀嚼都变得小心翼翼。沙拉里的樱桃番茄被她用叉子戳得汁水横流,活像在泄愤。
是提前代入儿媳妇身份了?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故意把面前的牛排往她那边推了推,“我妈又不会吃人。”
井葵猛地抬头,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可一对上萧玉棠女士投来的温和目光,又瞬间挤出乖巧的微笑。
徐夏曳轻呵一声,低笑起来。
这时,井葵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徐夏曳余光瞥见来电显示——桁总。
他眉头微蹙,还没细想,就见井葵像被烫到似的抓起手机,匆忙起身,“抱歉阿姨,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又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先走了。”
萧玉棠关切地问:“小葵,你吃饱了吗?”
“吃好了,谢谢阿姨。”她挤出笑容,快步往外走。
徐夏曳跟了出去,在走廊拦住她,“怎么了?”
“你老板?”
井葵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
“是比老板还恐怖的存在。”
他问:“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她边说边往餐厅外退。
他看着井葵匆匆离去的背影,匪夷所思着:桁总?谁啊?不是老板但是比老板还恐怖?……是她爸爸?
暮色中,井葵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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