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时,陈妩时不时找话题和井葵搭话,井葵只是礼貌性地简短回应,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
蔡今原见气氛微妙,提议道,“吃完饭去附近散散步?”
徐夏曳推开椅子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出包厢,他径直走向收银台,掏出钱包,“买单。”
回到包间时,几人已经放下餐具。
井葵正抬手招呼服务员,“你好,买单。”
服务员微笑着指向徐夏曳,“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蔡今原挑眉看向徐夏曳,一脸“你小子”的表情。陈妩略显意外地眨了眨眼。井葵则蹙眉扫了徐夏曳一眼。
出了餐厅,几人沿着街道散步。
井葵走在最前面,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脚步轻快。蔡今原碰了碰徐夏曳的肩膀,“她怎么看起来那么无忧无虑?”
徐夏曳瞥他一眼,“她哭你才高兴?”
陈妩笑着插话:“小葵笑起来多漂亮啊。”
没人接她的话。
前面的井葵转身,指着马路对面,“生煎包。”
她眼睛亮晶晶的,“你们吃吗?”
三人摇头。
“那我去买。”她迈步穿过马路,背影格外醒目。
蔡今原:“她过马路都像走T台。”
确实。
体态挺拔,手臂修长,双腿笔直。脖颈线条优美,薄背在T恤下若隐若现。皮肤在夕阳下白得晃眼,连发梢扬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徐夏曳盯着她的背影,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他不在乎的对方家境的,贫穷或富贵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纯粹的爱,是冲着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跑车、他背后的家族。
可惜,太多女人演技拙劣,眼里藏不住算计。她们假装温柔体贴,却在他故意低调时露出失望;她们嘴上说着不在乎钱,可一旦他换掉名牌,她们的热情就迅速冷却。
他太容易看穿这些把戏了,所以才会觉得厌倦。
直到遇见井葵。
她对他的财富毫无兴趣,甚至懒得打听他的背景。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只有真实的喜怒哀乐。
他在想,她到底图什么?
他见过太多人对他趋炎附势,可她的喜欢,干净得让他甚至有点不适应。没有谄媚,没有试探,没有欲擒故纵。她就像根本不知道他有钱一样,单纯地因为他是他而靠近。
这太反常了。
于是,他才会决定陪她玩下去,认认真真地看看,她到底是真的纯粹,还是演技太高明。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能装得这么若无其事?和他聊天时,语气自然得像普通朋友,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完全不提壁纸的事,更不表露半点对他的特殊好感。
这算什么?以自我为中心的反向吸引?还是她压根没把他当回事,纯粹自恋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矛盾。
她明明设了自己的照片当壁纸,可对他的态度又随意得过分。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小葵身材好,披麻袋也都会好看。”陈妩说,“所以哪怕现在穿得是便宜货也不影响她漂亮。”
他大概明白了。她那一身简单到极致的穿搭,估计不是出于什么随性酒脱,而是家境本就普通,全靠这张脸和那些暖昧手段,才从男人那里换来了现在的优渥生活。
不是他非要把人想得这么不堪,而是他这个圈子里,这样的女人,他实在见得太多了。表面装得清高,背地里却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用温柔和美貌换取物质。一想到她也可能是这种人,他心里就忍不住浮起一丝鄙夷。
可偏偏,她帮老人提重物时的耐心,逗小孩笑时的温柔,甚至对流浪猫狗都细心照顾的模样,又让他动摇。
真矛盾啊。
若她肯专一一点,他或许还能说服自己,她只是曾经走错路。但现在这样…..
马路对面,井葵站在生煎包摊前排队。熙攘的人群里,她高挑的身影格外醒目。蒸汽缭绕中,那双笔直的白腿在牛仔短裤下若隐若现,像是会发光。
摊贩的吆喝声,油锅的滋啦声,本该是市井的烟火气,却莫名衬得她像雾里看花。
徐夏曳隔着马路看她接过纸袋,看着她低头嗅了嗅,随后弯唇起来,那笑容,比在餐厅时真实千百倍。
可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他想。有人为钱折腰,有人为利卖笑,他这圈子里什么腌臢事没见过?
富家女装清高钓金龟婿,穷姑娘靠脸换套房,表面光鲜的皮囊底下,多的是不堪拆的心思。他早该麻木了,可看着她一边对老弱温柔,一边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装什么纯良?
可下一秒,他想到她蹲在路边给流浪猫擦爪子的侧脸,又让他烦躁。
这世道真心和算计早搅成了一锅粥,谁还分得清?
或许人本就是复杂的生物吧。
对待弱者可以温柔,对待生活可以坚韧,偏偏在感情里却能将真心拆成好几份,明码标价。
他理解世道现实,理解有人为生存妥协,但理解不等于接受。尤其是将感情与金钱挂钩的算计,多情又贪婪的模样,恰恰踩中他所有雷区。
更讽刺的是,当她蹲下身给拾荒老人捡水瓶时,眼里的善意真实得刺眼。
人怎么能割裂成这样?
但无论如何,他厌恶这种把感情当交易的习性。
真心若掺了铜臭味,再动人的表象,也不过是精致的包装纸罢了。
可他徐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萧玉棠女士和徐从生先生早对他说过,找未来的妻子先看品性和头脑,家境无所谓。若她专一真诚,哪怕身无分文,他也愿意认真对待这段关系,徐家也愿意接受。
可偏偏她聪明得有趣,却把感情玩成了多人游戏;善良得真切,却将亲密关系明码标价。
不在意门第高低,择偶首重品性才智。若她专一纯粹,哪怕身无分文又如何?她谈吐风趣却情史混乱,待人和善却周旋于多个男人之间。
这种矛盾令他彻底失了兴致,眼底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
所以她到底图他的什么?钱?脸?还是单纯想睡他?横竖不可能是真心。毕竟那三个男人个个盘靓条顺,豪车钥匙晃得人眼晕。
他自嘲地想,这女人选男人的眼光倒是一等一的好,可惜这份专一全用在挑货上了。
井葵买完生煎包回来,象征性地问了他们仨吃不吃。得到否定答案后,她这才走到前面自顾自吃起来。
几人兜兜转转一圈,她吃完最后一口,又去便利店买了瓶纯净水。
回到餐厅门口,泊车员已经将蔡今原的车和徐夏曳的车开了出来。井葵眼睛一亮,快步走向那辆道奇挑战者,“哇,蔡今原,你真有品。”
她迫不及待地拉开副驾驶车门,“我要坐你的车。”
蔡今原下意识看了眼徐夏曳,但徐夏曳面无表情地拉开自己车的驾驶座门,陈妩也自然地坐进了徐夏曳的副驾驶。
路上,井葵好奇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机车赛场。”
“酷。”
“徐夏曳大学时候特别爱玩车。”
"现在呢?"
“不玩了。”蔡今原转动方向盘,“他玩得野,他妈怕他出事。”
“哦哦。”
沉默片刻,蔡今原突然问:“陈妩怎么样?”
“挺漂亮的。”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认识没多久,”井葵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我一般不轻易下定论。”
“陈妩喜欢徐夏曳挺久的了。”
井葵点点头,表情毫无波动。
蔡今原瞥她一眼,索性加码:“知道她想干嘛吗?”
“嗯?”
“她对徐夏曳说过最多的话,”蔡今原故意停顿,“就是想和徐夏曳上床。”
井葵沉吟两秒,“合理。”
她语气平静,“毕竟徐夏曳长得帅身材好又有钱。”
蔡今原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没了?这都不吃醋?你情敌现在可坐在你喜欢的人的副驾驶上啊。这就是素颜战神的底气吗?这也太自信了吧。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井葵这样临危不乱的。
井葵的这种追求方式简直前所未见。不献殷勤、不吃飞醋,甚至对他的情敌都懒得多看一眼,可偏偏手机壁纸明目张胆设着徐夏曳的背影照,指尖掠过徐夏曳的腹肌时理直气壮。
连蔡今原都瞠目结舌,这他妈是什么高阶玩法?
徐夏曳表面嗤之以鼻,心里却像被猫爪轻挠的毛线团,越缠越乱,这女人究竟是深谙心理战的狩猎者,还是单纯馋他身子的薄情人?
这种捉摸不透的滋味,竟让他这个猎手第一次尝到了沦为猎物的躁动。
这边兰博基尼提速,超车道奇挑战者。
陈妩紧贴着座椅靠背,“夏曳,井葵是你朋友吗?”
可能是轰鸣声太大徐夏曳没听见,也可能是徐夏曳听见了但充耳不闻,没出声回答。
**
井葵和蔡今原最后到达机车赛场。
一下车,井葵远远就看见徐夏曳已经穿戴好装备,一身黑色骑行服靠在川崎H2旁边,正低头调整手套。车身流线型的碳纤维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他整个人凌厉的气场如出一辙。
“真酷啊徐夏曳。”井葵小跑过去。
陈妩插到两人中间,“夏曳,我要坐你的车。”
徐夏曳头也不抬,“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
“这车能载人?”
“挤挤也能坐,我穿了打底裤的。”
井葵转身走向正在戴头盔的蔡今原,“你也要骑?”
“嗯。”
“那我坐你的车?”
“井葵。”
她闻声回头看向徐夏曳,“怎么了?”
徐夏曳盯着她看了两秒,没吭声,低头继续整理手套。
蔡今原笑着打圆场,“要不你还是坐徐夏曳的?”
“他老司机更稳当。”
井葵瞥了眼紧挨着徐夏曳的陈妩,走向场边的矮凳,“算了,我看你们骑。”
陈妩已经戴好头盔,上车紧紧搂住徐夏曳的腰。
两人的身影随着引擎轰鸣声驶向赛道起点,陈妩几乎整个人贴在徐夏曳背上。
蔡今原偷瞄井葵的表情,发现这女人是真不吃醋还是装得太好?陈妩的手都快摸进徐夏曳骑行服里了,她居然还能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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