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月底的清晨,空气中已经带着初冬的凉意。
晨跑时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氤氲开,井葵停下脚步,一副鬼点子很多的模样,看向徐夏曳,”我想吃关东煮了。”
“但不想吃外面的。”
他立刻就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不就是想吃他做的?
两人跑完转道去了超市。
井葵推着购物车,看到什么食材都想往车里扔。
“要不我们直接做关东煮火锅吧!”她兴奋地提议,又往车里丢了几样海鲜。
结账时徐夏曳看着满满两大袋食材,意识到,自从井葵搬来后,他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围着吃打转。研究新菜谱、深夜觅食、或是像现在这样心血来潮地折腾一顿大餐。
不过倒也不错,至少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回到家,她自觉地帮他处理食材。徐夏曳负责熬汤底,厨房里很快飘出昆布和木鱼花的香气。
她则哼着歌往锅里下食材。掀开锅盖,热气腾地升起,汤锅里,萝卜、魔芋丝、竹轮等等食材在琥珀色的汤底中翻滚,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井葵一边往锅里下着鱼豆腐,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日本料理,“寿司真的吃腻了,每次都被朋友拉去同一家店......天妇罗也太寡淡了,炸完还要蘸那个淡出鸟的酱汁......”
“最离谱的是寿喜烧,甜不甜咸不咸的......”
“西餐我吃腻了,不喜欢。日料,我也不喜欢。韩餐?就跟潲水一样。还是我们中餐好吃,尤其是路边摊。”
徐夏曳安静地听着她抱怨,筷子精准地从翻滚的汤锅里夹出萝卜块。
“——但是!”她话锋一转,眉梢漾开了笑意,看着他夸道,“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什么既定真理。
徐夏曳筷子一顿:“......?”
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是……?
井葵正托着腮,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句杀伤力十足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这就是她的钓人方式吗?用最直白的赞美,最不加掩饰的偏爱,让人猝不及防就掉进她织就的温柔陷阱里?
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徐夏曳低头搅了搅碗里的食物,夹起一块浸满汤汁的竹轮放到她碗里,“闭嘴。”
“吃你的。”
井葵笑嘻嘻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后餍足地眯起眼,“看吧,我就说你做的最好吃。”
窗外,十月底的风卷着落叶掠过阳台。而屋内,关东煮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客厅,暖融融的,就像她毫不掩饰的偏爱一样,将初冬的凉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饭后,徐夏曳站在洗碗池前冲洗厨具,水流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井葵倚在门框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描摹着他的侧脸轮廓。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喉结随着动作微微滚动,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分明。
“徐夏曳,”她开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你真的好帅。”
他没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洗澡?”
他关掉水龙头,转头看她,眉梢微挑。
“我想看你洗澡。”她直白得令人措手不及。
徐夏曳抽了张纸巾擦手,沉默地与她对视。这种对话放在几个月前或许会让他耳根发热,现在却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应对。
“徐夏曳,”她向前一步,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我发现你有点保守。”
“你只给我看你的腹肌,只让我摸你的腹肌,但从来不给我看你的胸肌,也不让我摸你的胸肌。”
“人是有**的。”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练得这么好,”她挣开他的手,有条有理地反问,“不给看,那你健身干嘛?”
“就这么馋我身子?”
“对。”她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可以的话,愿不愿意给我欣赏一下你的身体?”
徐夏曳喉结滚动了一下。
妈的。现在的世道,女人都这么直白了吗?这话几乎等同于**裸的邀约。就差把要上他三个字说出来了。
见他沉默,她狡黠地退而求其次,“那这样,你把衣服掀高点给我看看。”
“这样行了吧?”
“这么喜欢我?”他声音有些哑。
“我可是你的头号狂热粉丝。”她仰着脸,眼神专注炽热,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烙进眼底。
厨房的灯光自上而下地打在她脸上,将那双眼睛映得格外明亮。徐夏曳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鼻尖几乎相触,“你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
她没有退缩,“当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松开手,转身继续收拾厨房,“做梦。”
果不其然,刚收拾完厨房,转身就被井葵堵在了门口。她双手抱胸,笑得狡黠,“怎么样?是你自己掀衣服,还是我帮你?”
徐夏曳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直接上手,一把将他的上衣掀到了胸口以上。
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肩膀宽阔,锁骨深邃,胸肌紧实却不夸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腹肌线条分明,皮肤很薄,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在小腹处若隐若现。腰侧的人鱼线向下收紧,青筋在紧绷的肌肉间蜿蜒,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井葵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尖从他锁骨一路滑到小腹,“真好看,就是要这种薄肌才完美。你千万别再练了,就这样最好。”
她真是越来越恣意妄为了。
徐夏曳由她胡作非为,淡淡问:“看完没?”
“所以你什么时候洗澡?”她问,“我能观看吗?”
“井葵,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想和我——”他压低嗓子,喉结一滚,滚出个沉甸甸的词,漫不经心往她耳膜上刮,刮得她后颈发麻,“做ai。”
“嘶……也不是不行,”她歪着头,语气不以为意,“你身材这么好,我也不亏。”
徐夏曳呼吸一滞。
她就这么承认了?这么干脆?
井葵看着他难得愣住的表情,情不自禁笑出声,“怎么,没想到我会这么诚实?”
徐夏曳喉结滚动,伸手钳住她的后脖颈。
步步靠近却又迟迟不挑明,那些似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像精心布置的蛛网,分明是要引他主动沦陷。
这招确实高明,既不放下身段,又撩得人心痒。
他忽然懂了,这位大小姐压根没打算主动表白,而是要他自己按捺不住,心甘情愿做那个先开口的人。
够刁钻。
用暖味织网,拿耐心当饵,等他沉不住气自投罗网。这种反客为主的追人方式,倒真配得上她的傲气。
他唇角微勾,要比耐心?那正合他意。
既然她设下这场暖昧的棋局,他便陪她慢慢周旋。看是她先乱了阵脚,还是自己先溃不成军。
这场无声的较量里,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而他,向来最擅长的就是赢。
“行,”徐夏曳一把扣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声音低哑,“你想什么时候做?”
井葵罕见地挑了挑眉,“你想?”
他沉默不语,只是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
她唇角勾起更深的笑意,“徐夏曳,我问你话呢。”
”到底是谁想?”他反问。
”意思是你不想?”她仰头看他。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锋,谁都不肯先认输。
“你想的话,”她凑近他鼻尖,呼吸灼热,“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呀。”
……牛逼。
徐夏曳松开手,转身走向客厅沙发。身后传来她轻快的笑声,“干嘛?撩不动就跑?”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站在原地的得意模样,觉得这场较量自己怕是赢不了。她太懂得如何踩在他的底线上跳舞,又太清楚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井葵慢悠悠地晃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意嫣然,“落荒而逃,认输了吗?”
徐夏曳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她确实高明。这种钓人的方式,前所未见。
不表白,却处处都是表白。不开口说喜欢,却把喜欢写在每一个眼神里,藏在每一次触碰中。
她可以坦荡地说想看他洗澡,敢直白地说馋他身子,却偏偏不肯说出那句最简单的我喜欢你。
他徐夏曳偏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
晨跑计划没坚持几天,井葵就宣告放弃。她懒洋洋地瘫在家里,发消息让徐夏曳晨跑回来时顺便带早餐。
他回得干脆。
徐狗:[做梦。]
结果这天清早,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只听见徐夏曳冷淡的两个字,“开门。”
电话随即挂断。
她揉着眼睛推开门,发现门口地上静静放着一个外带包装盒,提起来一看,是那家她最爱的生煎包。
这人,长着张冷漠的俊脸,但总是口是心非。
她朝对门望了眼,嘴角不自觉上扬。徐夏曳向来如此,行动快过言语,做得多说得少。
回到餐桌前,她一边拆包装一边拿起手机。原本想打电话道谢,转念一想,还不如对着生煎包拍张照片发朋友圈。她只配了简单的两个字:爱你。
点击发送后,她勾着唇放下手机,咬了口还冒着热气的生煎,汤汁在瞬间唇齿间溢开,“真好吃。”
而此时,站在可视门铃前的徐夏曳看着那条新的朋友圈,轻呵一声。
行啊小葵花,玩这套?
行,那就陪她玩。
这场游戏,他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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