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脸颊瞬间滚烫,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别动。”沈拓的手臂收紧了些,下巴几乎抵着他的发顶,“你身子受不住寒,若是再病倒,薛太医的方子就白费了。”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语气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给他取暖。
秦小满顿时不敢再动。
沈拓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火炉,源源不断的热度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确实比一个人蜷缩着要暖和太多。
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疲惫和暖意一同袭来。
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沉入睡眠之际,似乎感觉到环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一个极轻的、近乎叹息的声音擦过他的耳廓:
“快点好起来吧……”
秦小满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悸动涌上来。
他往那温暖的源头又无意识地靠紧了些,终于彻底沉入黑甜的梦乡。
一夜无梦。
秦小满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稳中醒来的。背后的热源坚实可靠,有力的手臂依旧环着他,将他密不透风地护在怀中,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寒意与危险。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沈拓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耳膜,也仿佛敲在他的心上。
脸颊又开始发烫,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想要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从这个过于亲密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然而他刚一动,头顶就传来沈拓低沉而清醒的声音:“醒了?”
他竟早就醒了?还是根本就没睡?
秦小满身体一僵,顿时不敢再动,声如蚊蚋地应了一声:“……嗯。”
沈拓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松开,仿佛昨夜那禁锢般的拥抱只是秦小满的错觉。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略显僵硬的肩臂,目光落在秦小满脸上。
“脸色比昨夜好些。”他语气平淡地评价,伸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再次发热,“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好。”秦小满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微皱的衣襟和散乱的头发,心跳依旧快得不成样子。
沈拓先一步下了马车,安排事宜。
清晨的荒野空气清冷干燥,带着尘土的气息。
其他镖师们早已起身,他们特意放轻手脚,沉默而高效地收拾着营地,给马匹喂水喂料。气氛依旧凝重,但经过一夜休整,众人精神显然好了不少。
秦小满洗漱完喝了药,又勉强吃了小半块用热水泡软的干饼,车队便驶离了这处短暂的宿营地。
官道上几乎看不到其他行旅,只有零星拖家带口,步履蹒跚往南迁徙的灾民,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偶尔遇到小股的灾民,看到他们这队人马齐整,带着兵刃的镖师,大多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用麻木又带着一丝畏惧的眼神望着。
晌午时分,车队在一处废弃的茶棚旁停下短暂休整。
这茶棚早已人去棚空,桌椅东倒西歪,积了厚厚一层灰土,角落里结着蛛网,一片破败景象。
周叔用自带的清水和米,用小泥炉给秦小满熬了碗米粥。其他人则就着热水啃着硬邦邦的干粮。
秦小满小口喝着粥,目光落在茶棚外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
那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看身形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衣衫褴褛,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了,嘴里那点粥水顿时变得难以下咽。
沈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锁紧。
他起身,拿了一块干饼走过去,在那孩子面前蹲下。
孩子似乎被惊动,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脏污的小脸和一双因极度饥饿而显得异常大的、充满惊惧的眼睛。
看到沈拓手中的饼,他眼中瞬间迸发出野兽般的渴望光芒,却又不敢上前,只是死死盯着那块饼。
沈拓没说什么,将饼放在他面前的地上,然后起身退了回来。
那孩子像是怕他反悔,猛地扑过去,抓起饼子就往嘴里拼命塞,噎得直翻白眼也不肯停下,小小的身子因剧烈的吞咽而不住颤抖。
秦小满不忍再看,默默收回了视线,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透不过气。
又艰难行进了两日,干裂的黄土坡逐渐被熟悉的青翠山峦所取代。
“快了!快到了!”孙小五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影,兴奋地喊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清河镇地界了!”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连疲惫的马匹似乎都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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