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仿佛凝固在办公室的空气里,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你确定…把她的脸彻底烧毁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像冰冷的石块投入死水,“指纹呢?现场都清理干净了?”他每一个字都敲在女人紧绷的神经上。
女人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声音细若游丝:“嗯…都按你说的…办好了。”
男人瞥见她惨白的脸和惶恐的眼神,冷冷地“安慰”道:“收起你的负罪感。这是她自找的,你不过是…推了她一把。”他话锋陡然一转,压迫感更甚:“我再问一次,没人知道你今天见过她吧?”
“应…应该没有。”女人的回答几乎被空气吞没,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听着,”男人语气森然,“尸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警方第一个就会怀疑你。咬死!记住,咬死不认!误杀一样要把牢底坐穿!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我…我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都不会说!”女人眼中溢满了恐惧,瞳孔深处是不安在搅动。
男人审视着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再次加重砝码:“你先回去。记住!无论谁问,就说你整晚在家,一步都没踏出门!证据我已经处理干净,只要你抵死不认,警察也撬不开你的嘴!”
他目送女人仓皇逃离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那丝不安却在他心头悄然蔓延开来。
……
刑侦队监控室。
陈东平靠在门边,静静看着陆渊专注地反复回放一段录像。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走上前拍了拍陆渊的肩膀。
“小陆,歇会儿吧。时间不早了,先回去睡一觉。”陈东平的声音带着过来人的沉稳,“一个点盯久了,脑子容易打结。有时候,退一步,反而看得更清。”
陆渊的眼神微微一凝,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点头收拾东西:“明白了,陈队。”
翌日清晨
陆渊站在案情分析板前,目光在一排排照片和线索间逡巡。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和未解谜题的味道。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撕裂了寂静。
“喂?……嗯…什么?地点?……好,马上到!”陆渊放下听筒,神色凝重,快步走向陈东平的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陆渊?什么事?”陈东平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陈队,”陆渊沉声汇报,“刚接到报案,东郊湖畔发现一具女尸,面部和双手遭到严重破坏。”
陈东平眼神锐利起来:“你带队,立刻过去勘查。这个案子…或许和你手上的案子有关联。”
“是!”陆渊领命,转身扬声下令:“所有人注意!东郊湖畔发现命案,现场勘查组、法医准备出发!立刻行动!”
“是!”办公室瞬间被行动前的紧张气氛填满。
东郊湖畔,现场
警戒线外,芦苇在晨风中摇摆。线内,技术员们身着白大褂,沉默而高效地工作着,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一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躺在潮湿的岸边。
法医老刘走到陆渊身边,低声陈述初步发现:“小陆,初步判断是杀人后抛尸。手段极其残忍——死者面部被完全烧毁,双手皮肤也被完整剥除。意在彻底抹去身份信息。”
陆渊眼神冷峻,点了点头。他转向负责现场物证的警员:“死者身上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吗?”
警员无奈摇头:“没有,陆队。一件也没有。凶手毁容剥皮,目的明确,就是要隐藏死者身份,熟人作案可能性极大。”
“小北!”陆渊看向搭档宋北。
“核对近期所有女性失踪报案,筛选特征相符的,越快越好!”
“明白!”宋北应声,迅速钻出警戒线。
陆渊蹲下身,仔细扫视着抛尸点附近的地面。虽然被刻意清理过,但手法笨拙慌乱,在泥泞湿滑的岸边,留下了不少仓促间无法完全掩盖的痕迹——破绽,如同冰冷的针尖,刺破了凶手的伪装。
午间,休息室
叶九和几个同事扒拉着饭盒里的饭菜。墙上挂着的电视里,女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
“本台快讯:今日上午九时左右,有市民在本市东郊湖畔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死者身份及死因不明,警方已介入调查……”
休息室里,孙玉婷如遭雷亟,身体瞬间石化。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上,紧攥的筷子在指节发白的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怎么……这么快?”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颅内尖叫。
身旁的同事被她骇人的神情震慑,试探着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认识那个人?”
这句话如同点燃引信。孙玉婷倏然侧首,眼中淬炼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利刃,狠狠剜向对方。那狠戾的眼神吓得同事魂飞魄散,慌忙抓起餐盘逃向叶九的座位。“叶九!孙玉婷疯了!我就问了一句,她那眼神像要吃人!”同事惊魂未定地控诉。
叶九慢悠悠地扒着饭,头也不抬:“你戳她痛处了?”
“天知道!简直莫名其妙!”
此刻,办公室内的王永福同样被那则新闻标题攫住了心神。冰冷的铅字宣告着沉尸被发现,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他的脊椎。“太快了……”他喃喃自语,冷汗悄然浸湿了掌心。
昨夜孙玉婷那通濒临崩溃的电话,混杂着她的啜泣与自白,清晰地在他脑中回放——她失手杀了马晓云!起因,正是源于他自己周旋在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危险游戏
王永福曾为孙玉婷和马晓云双双倾心于他而暗自得意,视其为男性魅力的勋章。这份虚荣促使他率先与孙玉婷越过了界限。那晚孙玉婷的依赖与迷恋,确实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满足。然而好景不长。几天后,他与孙玉婷在一家格调优雅的咖啡厅亲密交谈,全然未觉马晓云正隐匿在角落,将他们的私语尽收耳中。马晓云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嫉妒与愤怒在她胸中疯狂燃烧。
隔天,被妒火烧灼的马晓云便找到孙玉婷,厉声质问为何勾引王永福。激烈的争吵瞬间爆发,指责与谩骂如同毒箭般互射。情绪失控的马晓云步步紧逼,言辞愈发尖刻。不甘示弱的孙玉婷也在盛怒之下反击,言语冲突迅速升级为肢体推搡。混乱中,孙玉婷情急之下挥臂,重重击打在马晓云的太阳穴上……
电话里,孙玉婷崩溃地哭诉:起初以为马晓云只是晕厥,可漫长的等待后,那躯体依旧冰冷僵硬。她颤抖的手探向毫无生气的腕骨,指尖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搏动——那一刻,世界在她脚下轰然塌陷。“王永福!我……我把马晓云打死了!完了……全完了……”
短暂的死寂弥漫在电话两端,随后传来王永福异常冷静的声音:“别慌!冷静听我说……按我说的做,先处理现场……”
此刻,王永福焦躁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股掐死孙玉婷的暴戾冲动在胸口翻涌。这个蠢女人!她闯下的弥天大祸,即将把他的前程、声誉一同拖入深渊!一旦孙玉婷被捕,势必将他供出。届时,他周旋于两名女下属之间、引燃她们疯狂的嫉妒之火最终酿成血案的全部丑闻,必将大白于天下。唾骂、鄙夷、被公司扫地出门的风险……不!绝不能让此事曝光!所幸,马晓云死了,死人是不会开口的……但孙玉婷活着,她就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冷静……必须稳住她……”王永福强迫自己思考。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好在孙玉婷已按他的指示行动——彻底烧毁马晓云的面容,抹去所有指纹,更换掉衣物,清除一切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这样一来,身份确认必将困难重重。尸体在水里泡得越久,DNA降解越严重,**加剧,法医就越难精确判定死亡时间和身份,这对他才更有利。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尸体已被发现,官方调查一旦启动,核查不在场证明的环节将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孙玉婷闯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瞳孔里满是惊惶的碎片:“王永福!尸体…尸体被发现了!警察…警察随时可能查到我的头上!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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