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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细风危楼(七)

秋夜寒凉,除了吹落满街的浮根落叶,万家灯火点起来,高高缀着,很有一种温暖又萧瑟的感觉。等到明玉总算回到阮府时,回廊里头的竹帘早都放了下来。苜蓿抱着手里的大氅,在垂花门后面焦急地等,好半晌总算是见到人回来了,心里才长长松了口气。她迎上去,替明玉将大氅披上,边替她系着脖颈上的带子边道:“娘子去了那成衣铺子吧?半个时辰前她们掌柜的便把那一整车的衣裳都送到了。本来该是件高兴事儿,但婢子瞧着阿郎和大夫人似乎脸上有些忧愁,这会儿应是还在书房里。娘子若不然去瞧一眼吧,免得心里面白慌。”

明玉不解,“那你可见到阿姊了?她如何说?”

苜蓿却摇着头,“大娘子也是前面便被唤去书房了,婢子实在是探听不到消息。”

心知肚明却一个字儿都不肯说,这样的场景让明玉心里不自觉想起她托了显瑜去送信的事儿,心里一瞬间便有些透不过气。她应了声好,于是在苜蓿的搀扶下,步子略显沉重地往书房那面靠过去。

守在门前的川柏见着了来人,忙不迭同她躬身抱拳:“小娘子回来了。”

这架势,瞧着是缩着脑袋在书房外头候了她许久了,想必书房里头的情景也不会太乐观。

明玉点头,将川柏的问安应下了,心里僵凉一瞬,才带着苜蓿轻叩门扇候跨进了书房。书房里有烤火的炭盆,熏得整个环境暖洋洋的,倒是让她身上的这件大氅显得有些突兀。

关起门来说,阮家私下里其实并不太注重问安礼节,无非都是平日里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他们既不是皇宫里的人物,也没有旁的二房三房的分支,于是明玉只同坐在屋子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一圈,问道:“是出什么事儿了?”

“陛下这边得了消息,在襄州截到了一封书信,内里写的是提醒镇国大将军陈家莫要出兵离开边关,一旦收到信件,便立刻折返回边关。”

虽然心里面早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测了,真正从阮翀的嘴里说出来,听着还是心惊得不行。

阮翀愁着脸,抬眼瞧她:“明玉,前些日子你说要入宫去求人,是不是求的太子妃?”

明玉心尖一颤:“太子妃如今怎样了?”

阮翀却依然是皱着眉说不知道。“那上面的印信是出自东宫。高奂他不知情,唯一有可能做成这件事的便也只有太子妃了。方才你在府外时,户部尚书张家来人上了门拜访,但与其说是拜访,我倒是更觉得像威胁。”

他偏过头,“户部与我们礼部虽都是左三部的同僚,可平日两部之间走动甚少,至多也就打个照面。户部本就与郑家交好,太子妃是张家的娘子,这事儿的背后,想来郑家可做了不少手脚。”

明玉又是一惊:“原来爹爹也怀疑着西平郑氏了?”

阮翀沉声道:“早就有所怀疑了。郑家三月才离的京城,理应在他们西平守孝三年,如今这才过去半年,便已经有不少人在朝堂上明里暗里让陛下去瞧瞧郑国公。如今的郑国公又不是当初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那个,除了个身份地位,还有他也姓郑,才勉强能用得了郑家原先的威武风光,谁知道他治国理事的本事有多少?然而那些官员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一个个儿都说陛下不体恤已故的老臣,还有的已经公然在堂上闹事儿了。陛下也罚了,人也贬了,可提议陛下去西平探望的奏折却从来没断过。”

明玉倒是没想到这朝堂之上,这般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却还能有如此荒唐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愣神。

一旁的映玉愁眉苦脸着叹气,“这信件是太子妃送出去的,找上门来的虽说看着是户部尚书张家,要不是受了背后郑家的意思,他一个才攀上这尚书位置的人又如何敢当面与咱们叫板?如今陛下也知道这桩事儿了,已经拍了金吾卫的人去边关探查了。我也怜联系不上他们,若是公公他真的带着陈家军往京城来了……”

她越说,心里的愁思便愈盛。心里面发慌,只能在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捏着口鼻,强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若是被金吾卫的人抓了个正着,怕是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金吾卫的人带回到京城,由陛下出面处罚,想来也是难逃一死,要么便是被金吾卫的人带去郑家那儿,以此理由要挟整个陈家归顺于他们郑家。

而若是后者当真发生了,那她们阮家作为陈家的连襟,便也是不得不上了这条贼船。

明玉在心里面分辨清楚后,哀叹一声,坐到映玉身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其实阿姊也无需这般担忧。我在书卷里读到过,陈家当年被授予镇国大将军的匾额时,是和一众开国打天下的国公们一起的,亲家公又不傻,既然能看出来那玉玺的盖章是偷印的,想来也不会这般轻易就带兵回京。等金吾卫的人到了边关,大可以用一句边关事务繁忙,根本分不出人手回京来把那些人的嘴塞住,这样一来,陈家也就不会担任何罪责了。”

映玉听着她的安慰,虽也觉得甚是有道理,但到底心里揣了件事,总还是不太踏实。

明玉亦是从她脸上的表情察觉出来了,笑道:“即便是郑家真的有那谋权篡位的心思在,一双手伸得再长,不也还是在西平待着吗?人都没回京城,怕些什么。”

映玉却忽然来劲儿了,直说着当然怕:“要是爹爹说的成了真,陛下当真把那些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了,让郑家提早回了京城,你该怎么办?”

“我?”

明玉听不明白,指着自己道,“为何与我有关?”

“我是不在京城,但爹爹和阿娘也同我说了当时的情况,要不是有如今的叶世子,怕是那郑泉越在咱们府里这一跪,几个时辰就把你的后半辈子彻底搭上了!”

映玉说罢,叹息着道:“罢了,时候也不早了,知道的是咱们担心着郑家来威逼利诱着害咱们,逼着咱们归属到他郑家那一方阵营里头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家真的要和郑家结亲,非得把人家家里头的底细都摸个清。我也乏了,便先去休憩了。”

阮翀与方瑶见状,也只能放了映玉出门去。明玉见此,正准备也同他们道别,方瑶却忽然开了口。“其实……你今日见着了叶世子,也好。他出手这样阔绰,成衣铺子打包了那么多衣裳送给你,我与你爹爹也是都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好好相守一辈子。”

明玉听着这话,笑道:“阿娘这是见着阿姊嫁了好人家,如今满盘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了。”

方瑶亦是回着淡笑道:“要不是……若不然越早定下当然是越好的。景山,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

明玉只当是自己阿娘觉着自己年纪还尚小,京城里到底也没几个娘子是还未及笄时便把婚事定下的,也就没多往心里面去。

只是到了第二日,等苜蓿端着洗漱用的热汤进了琼枝宇时,见着早早就坐起身了的明玉,心里有些发虚,连端平着铜盆的手都有些晃。

明玉这会儿正坐在书案前面,笔杆轻摇写着信件。苜蓿有些不太敢去看,只慢吞吞地问:“娘子这是……在写什么?”

“你来了,正好,一会儿我要出府去叶家一趟。叶家与咱们离得近,就不用备马车了。”

明玉说着,笔尖舔着墨,便又要往下一张薄纸上面落下字迹。苜蓿挽着袖,手里绞着软布,一颗心跳得飞快。没听见那盆架处的动静,明玉心里有些疑惑,转眼过去问:“一有心事儿便什么都做不好了。什么事儿,叫我们苜蓿这般失魂落魄的?”

苜蓿咬着下唇,睫毛轻闪,最终还是受不了这份内心的煎熬,把手里将将要绞好了的软布往那铜盆边上一搁,转身便跪在她面前。“娘子,您不能去叶家。”

明玉不解道:“有什么不能去的?这一夜也没听说陛下下了什么旨令。”

苜蓿却只是摇着头。“婢子知道,如今陛下寻了阿郎,让咱们阮家不要再多与叶家有所来往,娘子是想着昨日的事儿,心里后怕,不敢去见姑爷,只能多留些书信给姑爷,想提点着他,注意着郑家的动静吧。”

明玉点点头,正准备说她总算是有些开窍上道时,内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明玉,不是你不能去叶家,是你已经去不了叶家了。”

映玉眼下有些发青,像是一夜未曾睡好。“叶家昨夜,连夜动身去往了江北,这会儿怕是已经走了千百里远了。”

明玉一怔:“可他同我说,这启程的日子还没定呢,我便以为……”

以为他还有好些日子才会走。

以为她还能再多见着他几面。

以为……他其实只是在唬她。

越是这般想,明玉心里便越是难受。映玉平平抱着自己的衣袖,见了她的模样,一瞬间有些不忍心将那东西给她了,免得睹物思人,伤情伤心。

却不知她这一掩藏,倒是让明玉眼尖着了。她哽声,指着那衣袖问:“怎么瞧着沉甸甸的?是阿姊给我买的东西吗?”

映玉心疼地望着她,闭上眼轻叹了一声是。“……是阿姊买的,但是一定要答应阿姊,要等我出了这扇门之后再打开看。”

她说完,从衣袖中抽出一只长而扁的木匣子,上面雕着积雪梅花的暗纹,连匣子的边角也都被打磨圆润。

映玉几乎是立刻转身从这琼枝宇里头奔了出去。明玉见状,内心忐忑着将那木匣的铜环掰开,将木匣的盖子打开。

那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通体用白玉打造的步摇,上面有一条粉色的锦鲤,用的是一颗有鱼尾边的蚌珠镶嵌,背后亦是用了一块冰种的白玉衬着,像极了那中秋时节天上悬着的明月。

在步摇的下面,还压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上面的字迹虽然依然有些歪扭,明玉却也瞧得出,这书写之人当真是有好好在练字,一笔一划都异常认真。

“本想当面同你说,然而真正见到你了,却又心痛难忍,不知该从何开口。”

“叶家这次南下去江北,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京城了。若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旁人来上门提亲,你便让阮尚书同他们说,你已经许了人家了。”

“上回你说,这蚌珠大可以变一种模样呈现,又瞧了你的妆台,当时我便想着亲手替你打一只步摇。如今等你看到这封信件时,我应当已经离开京城好几个时辰了,虽然没有和琉璃道别,也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你戴上这只步摇的样子。”

“但若是能看到这封信件,便是收了我叶家的第一件聘礼了。”

刚才吓死了,电脑死机的非常厉害,而且似乎还有一部分黏贴重复了……

现在应该是恢复过来了……吧?TT

被废物电脑和废物网络支配的一生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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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细风危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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