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当然是不可能杀的。
在琴酒的反驳下，最终伏黑甚尔也没能获得暂住客房的权利，他本人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可初又织映就为难了，左右思索也只有一条出路。
“那带你们去研究所住宿舍吧。”经过琴酒时，织映忿忿不平地瞪了他一眼，“我这两天不回去，你自己住吧。”
琴酒：？
赶在他发飙前，初又织映飞也似的逃了，驱车赶往研究所，理子被迫和前不久还追杀自己的伏黑甚尔坐在一起，缩在后排不敢吭声。
车内很安静，窗外的夜景从城市到郊外，织映一直在想那个吻的真实含义。
对于琴酒这样脑回路直白的无感情生物，或许只是对他的生理性惩罚？类似于“你不爱说话是吧？那我咬到你肯开口讲为止”这样的逻辑倒也说得通……
可初又织映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尤其是回忆起年少时不懂事对黑泽阵曾经口出狂言的事实后，他有点不太能直视琴酒……
总有种早就对他图谋不轨的罪恶感，而且这家伙顶着这张脸总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实在让他这个颜狗难以把持。
晚风顺着车窗飘进来，刮过他的唇角，似乎在刻意提起那个疼痛与期待交加的吻，初又织映本想关窗，可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点烟器上。
真奇怪，总会想到他。
他的心和驾驶座一样空落落的，如果这是琴酒惩罚他的方法，那真是恭喜他成功了。
初又织映握紧方向盘，烦躁地猛踩油门，加速冲过早早打开门禁的关卡。
大老远看到熟悉车辆的同事举着望远镜，和对讲机那边实时八卦：“对，回来了，不过只有白兰地，琴酒不在，后座还有两个人……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是不是吵架了？”
他的到来成功打破了这个枯燥的夜晚，初又织映大步流星地在研究所内畅通无阻，身后跟着煞星般的伏黑甚尔和好奇宝宝天内理子。
这组合狗来了都要多看两眼。
“怎么又带了行动组的人来？”目睹两人一同经过检查流程的研究组成员，“还一块脱衣服？！”
完全不知道同性间也能分开过的初又织映：真的很尴尬啊家人们！第一次连欣赏都不敢欣赏。
伏黑甚尔：开始讨厌组织了。
其余人：嗯……有情况！
大概是出于同人文太太的直觉，天内理子对成员们八卦的眼神十分敏锐，看样子，若不是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早就加入他们了。
“你先住这吧。”
初又织映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草草将伏黑甚尔安排到自己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内，顺便丢给了他一个药箱，“记得处理伤口。”
伏黑甚尔打量了下过于简单的装潢，倒也没什么意见，“有干净的衣服吗？”
他连着打遍了四个高战力，没功劳也有苦劳，身上的衣服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不过织映不常在办公室，找来找去也没有合适的。
伏黑甚尔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捡起来系在肩上，“这个可以吗？”
“不可以！”
初又织映的眼神变得惊恐，“不想死的话你还是脱了吧。”
黑衣在组织内简直是随处可见，不过这件上面的烟草味已经出卖了他的主人琴酒，伏黑甚尔闻言，将衣服裹得更紧了，“哦？那他杀了我吧。”
“……你别这么极端。”织映试图劝解，“他虽然冲你开枪，但实际上是你替我挡了，你放心，琴酒不会公报私仇的。”
伏黑甚尔冷笑，问：“他是你丈夫？”
好尖锐的问题！
初又织映斟酌道：“还算是，不过离婚协议已经签好字了，很快就……”
“无所谓。”伏黑甚尔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披着琴酒的大衣外套，在众人的注视礼下回去休息了。
初又织映看着眼里沸腾着八卦二字的同事们，绝望又无助地闭上了眼，他已经能想象到没有他的群里是什么样的对话。
【什么？琴酒和白兰地是夫夫？还在闹离婚！】
【和琴酒吵架之后白兰地带了同是行动组的外遇对象来？】
【震惊！三哥在办公室偷穿正宫的衣服，白兰地还许诺他成功上位！感觉下一秒就要说“你好骚啊”四个字了！】
【三哥已经和琴酒交手过了，不过看起来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可惜那张脸，要毁在琴酒手里了。】
……管他黑的白的全都说成黄的是吧？
舆论中心的初又织映多想大喊一句：这都不是真的！
不过他没时间来压制谣言，上次和琴酒失控打架耗费了不少材料，这件事引起了朗姆的注意，如果不尽快整理好后续工作，恐怕要加重对方的怀疑。
初又织映认命地来到总控室，见到了爆炸级八卦下还坚守在岗位的好员工，雪莉。
对方是元老级研究员宫野夫妇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展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研究天赋，虽然比初又织映年纪小，但早早就得到了博士学位，如今负责和MKSW同级别的科研项目，是组织里看重的新秀。
“嗨，雪莉。”织映主动打招呼，“在整理数据？”
雪莉斜睨他一眼，慌张地藏起手机瞥向电脑，“嗯……”
太明显的做贼心虚，一看就是在摸鱼。
初又织映也没戳穿他，坐在旁边开始核对材料清单，一边算着平这笔要走多少私账，一边不经意地提到：“过两天去学术交流会的名额定了吗？”
“定了。”雪莉说，“你要去吗？”
在解决好灵魂互换的问题前，初又织映不打算出远门，但为了理子，他决定试着卖个面子，“我最近有点忙，没时间……这位是我远方表妹，读化学专业，也想去进修一下，能加个名额吗？”
按理来说，代号成员间行使特权是心照不宣的，可雪莉听完，眉头紧紧地蹙起，严肃道：“白兰地，我认为你不能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
初又织映的第一次惨遭拒绝，苦涩地笑笑道：“这样啊……”
或许是他可怜的模样引得对方动容，雪莉反思了一下自己，改成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知道组织很注重保密工作，非内部成员参加可能会被监视，你也不想……”
她说得很隐晦，表面是为组织着想，实则是对理子的怜悯。
初又织映揣着计划又不敢说，张了张口，内心充满愤懑地无声呐喊：你以为她是真的无辜吗！
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推进时，旁边沉默许久的天内理子忽然上前，冲雪莉眨眨眼，“姐妹，你刚刚看的是不是凹……”
她耳语几句，雪莉震惊脸：“你怎么知道？这可是刚才新发的章节。”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提前给你看。”理子邪魅一笑，“不过就让我参加交流会吧！拜托了！”
“你就是tian太太？！”雪莉难掩激动，捂嘴低声道，“我好喜欢你写的五夏！太配了！对了，你是怎么想到他俩这对的？我们组织里都在嗑！”
天内理子向一脸懵的初又织映投去眼神，神神秘秘道，“艺术来源于生活，路上我慢慢给你讲我看到了什么！”
“好啊好啊，我等下去打报告。”雪莉小鸡啄米般点头，迫不及待地和新朋友开启话题，“他看起来正经其实给人感觉真的很娇啊，我都想嬷他了！”
“我也有这种冲动，但Gin真的很吓人啊……”
后面是初又织映完全听不懂的专有名词，他甚至怀疑，有天内理子在，这学术交流会恐怕会变成什么黄/文品鉴会，也不知道这群小女生到底什么心态，他和琴酒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都能嗑起来。
“Brandy！”一番友好交流下来，雪莉对他的态度也好转了不少，眼里噙着笑道，“我这边随行的名额加不了了，你一起吧。”
“……好。”
初又织映腹诽，还得他亲自出马。
“记得和你老公说一下哈。”天内理子火上浇油，“别到时候以为你离家出走了，杀上门来。”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吗？
只是他没想到，琴酒的电话会来的如此之快。
“出来，带你去吃午饭。”
调配试剂的手一抖，初又知映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来到门口，那辆熟悉的保时捷停在路边，高大的黑色身影沉默地靠在车旁，见他过来，琴酒将烟蒂丢掉，用鞋尖碾了又碾。
他看上去确实对夜不归宿这件事很在意。
初又知映回想起理子对他的忠告，莫名打了个寒颤，终于在饭桌上打破了沉默。
“那个交流会我也要去参加。”知映说着，尽可能补充理由，“我放心不下理子，而且听雪莉说，国外有个项目是关于脑电波同频置换的，说不定能解决我们的问题……”
琴酒切牛排的动作停也不停，刀刃划过餐盘，鲜嫩的汁水溢散开来，他抬眸冷冷道，“你要继续做MKSW这个项目？”
本来他是想以白兰地的身份叫停这个违反常理的行为，可当他亲自陷入漩涡中，又十分渴望能够做成。
“嗯。”知映沉吟道，“能解决问题就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撇清关系吗？”琴酒轻声问。
他的心跳猛然失了一拍，反驳的话哽在喉间，也只能在对方毒针般的目光下闷闷地化作一句，“这样对你我都好。”
琴酒失笑，他鲜少这样露出轻松欢快的神情，以至于知映一时看得失神，没注意到他眸中闪过的狠劲。
“你……你怎么流血了？”
看到他唇角溢出殷红的血，知映才发觉不对，紧张之下打翻了面前的红酒杯，白衬衫湿了一片。
琴酒临死前脊背依然坐得笔直，他抓住慌张过来看他的知映，血和誓言一同落在他心上。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死也别想摆脱我。”
意识汹涌翻滚，胃部的绞痛逐渐清晰，换到琴酒身上感受余痛的知映简直快要崩溃。
这家伙没事服什么毒！
阴间作息更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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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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