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心中一惊,下意识用没受伤的右手捂住了左手的伤口,但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沈抿把姜意的小动作全部收进眼中,他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本来并没有多想,姜医生的动作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你放心,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既然是合作,那么双方都应该坦诚些才对,不是吗?”
姜意警惕地看着沈抿,内心思索着沈抿话语的重量。坦诚来说,他是需要沈抿帮助他来进行调查的,而且他也想验证自己的血液是否真的有抵抗丧尸病毒的成分。
可程岑对他的警告还历历在目,他真的能相信沈抿吗?说到底,他和沈抿才认识两天而已。
可能是曾经阅读过对方日记的缘故,他并不觉得沈抿是坏人。
见姜意迟迟没有回答,沈抿再次开口,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聊晚上吃什么:“不相信我吗?还是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
“理由。”
“什么?”
姜意死死盯着沈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理由。”
“理由吗?”沈抿想了想,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来证明自己值得信任。于是他试探着开口:“那本在你那里的日记算吗?”
“......算吧。”除了那本日记,姜意也想不出沈抿该用什么证明他值得信任了。更何况那本日记是指控沈忠的关键证据,沈抿能将它留给他,足以见得对方的诚意。
想到这,姜意站起身,准备去装甲车将那半瓶自己的血液拿过来。
原本他是想等沈抿离开后再将那半瓶血拿进来放进冷冻箱中,现在看来不用再避着对方了。
注意到姜意的动作,沈抿紧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姜意身边扶住他:“要去干什么?”
感受到沈抿灼热的体温,姜意身体一僵,他不习惯和程岑以外的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他下意识从沈抿怀中退了出来,面对沈抿疑惑地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我自己去就行,伤口完全没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沈抿也没再强求,松开了姜意,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好,我在这里等你,路上小心。”
姜意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再回来时他手中拿着装着自己血液的瓶子,也不知这些血液离体这么久里面的抗毒成分有没有失去活性。
沈抿接过姜意递过来的瓶子时,瞬间就明白了这瓶子中是谁的血,也知道了姜意的伤口是从何而来。但他并未直接点破,而是等着姜意主动告诉他。
姜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沈抿,末了又补了一句:“这件事还未得到证实,我并不想大肆宣扬。沈上校,不要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
“这点操守我还是有的。既然你想要求证,那么在你们离开前我会秘密找人检测这瓶血液中的物质,并验证它是否真的含有抵御丧尸病毒的成分。至于组织的事,我会派心腹先在京海查相关资料。”他停顿几秒,继续说:“至于父亲的事,回到京海后我会亲自调查。”
“那就拜托你了。”
沈抿走后,姜意走进卧室,卸下全身力气躺在了柔软的单人床上。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大脑有些过载,再加上失血过多,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再度睁眼时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整个身体都因躺的太久而腰酸背痛。
他勉强坐起身,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昏沉沉的,天空灰蒙蒙一片,看不到半点太阳。
简单洗漱过后,他来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两盘菜,一盘是他喜欢的拔丝地瓜,另一盘则是散发着腥味的炒猪肝。
两盘菜都已经凉了,不知放在这里多久了,但他大抵能猜到是谁放到这里的。除了程岑,也没有人会这么关心他了。
他走到餐桌前,果不其然看到了程岑留在餐桌上的纸条,大概意思是不知道他什么时间会醒,怕他醒来会饿所以会在饭点给他送饭来。今晚还会来一次。
姜意一时有些宕机,窗外这么黑,竟然是下午。
他确实很饿,肚子发出抗议的声响。不过凉掉的菜实在难以下咽,且他并不会开火热饭,所以再忍一忍等程岑晚上过来时再吃吧。
想到这,他回到客厅,躺在了沙发上。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精神上十分疲惫,提不起一点力气。刚一躺下,困意就再次来袭,迷迷糊糊就闭上了眼睛。
这次他睡的并不沉,听到电子锁打开的声音就醒了过来。
屋内漆黑一片,看起来是到了晚上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楼道中冷白的灯光照进房间,勉强能让姜意看清一些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手中拎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许是怕吵到屋内的人,他的步子很轻,甚至没有开灯,按照记忆摸着黑向前走着。
姜意从沙发上下来,光着脚走到那个人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对方,将额头贴到了对方宽阔的后背上,软着声音说:“你终于来了,我好饿。”
程岑原本紧张的身体听到声音后立刻放松下来,他轻笑一声:“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吃桌上的菜。”
“那些菜都凉掉了,我不想吃。”
程岑宠溺开口:“我给你带了热乎的,快来吃吧。”
姜意没动,有些撒娇意味地说:“我好冷,程岑。”
“是不是发烧了?我给你量一量。”说完,程岑轻轻拍了拍姜意环抱着他的手。姜意听话地放开了手。
程岑转过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扶住姜意的后脑,稍微用力将对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姜意没见过这种量法,脸上顿时通红一片,原本就有些不清晰的脑袋变得更晕了。
“好像是有些低烧。”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面前传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他觉得自己就算没发烧也要被程岑弄得发烧了。
“吃晚饭后我给你冲一剂退烧药吧,装甲车上应该还有。”
姜意迷迷糊糊的点头,“嗯”了一声。
“先吃饭吧。”
程岑放开姜意,拎着饭盒朝着餐桌的方向走,姜意则像一条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程岑把饭盒放在餐桌上,又去客厅打开了灯。
房间立刻变得亮堂起来,姜意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下意识眯起了眼。
下一秒,程岑略带责备地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不穿鞋?怪不得会发烧。”
姜意心虚地看了程岑一眼,没说话。
程岑叹息一声,把姜意打横抱起,放在了椅子上,转身从门口拿来一双拖鞋,单膝下跪,一只手握住姜意瘦弱的脚踝,另一只手拿着拖鞋给姜意穿上。
房间内虽有暖气,但温度并不高,姜意的脚趾已经被冻得通红。
做完这些后,程岑去洗了手,回来打开饭盒,从里面拿出了给姜意准备的晚饭——瘦肉粥、鸡蛋、酱牛肉和凉拌猪肝。
菜品被一一摆在姜意面前,程岑收好中午的饭菜后坐在了姜意对面,柔声道:“吃吧,都是补血的。”
姜意皱着眉看着面前的菜品,迟迟没有动筷。他本就不爱吃腥的,此时生着病,味觉更是敏感,光是看着这些菜品就觉得腥的不行。
程岑见姜意一副犹豫的模样,疑惑开口:“怎么了?菜不合口味吗?”
姜意整张脸皱在一起,郁闷道:“太腥了。”
程岑一愣:“抱歉,只想着给你补血了,没顾及到你的口味。我去餐厅给你买一些吧。”
姜意听出程岑话中的言外之意,立刻追问:“这顿饭是你亲自做的吗?”
程岑脸上立刻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他挠了挠头,轻轻点了下头。
爱人亲手做的晚餐,若是他一口都不吃就太过分了。姜意这样想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放进了口中。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这些菜虽然闻着腥,吃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你吃不了的话不要勉强。”
姜意又夹起一片凉拌猪肝放进口中,猪肝比牛肉腥得多,但是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咽下:“没有勉强,味道还不错。”
听到姜意这么说,程岑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吃过晚饭后,程岑收拾了碗筷,将脏盘子都放进了食盒中。又把姜意安顿到沙发上,怕他无聊,还找了一本小说给他看。
他弯下腰,轻轻在姜意头上落下一吻:“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下退烧药。”
“好。”
程岑先将食盒放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去车上拿了退烧药回到姜意的房间。
回来时只见姜意把书盖在脸上,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腹部轻微的起伏,应该是睡着了。
生病的人嗜睡,程岑放轻脚步,为姜意冲好了药放在茶几上。本想等姜意醒来后喝药,可直到药的温度从滚烫变为温热,姜意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无奈,程岑只好拿开姜意脸上的书,轻轻唤醒了姜意。
姜意醒来时脑子是蒙的,宕机了几分钟才想起程岑是给他拿药回来了。
他坐起身,从程岑手中接过杯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见姜意喝了药,程岑拿回杯子准备去清洗,却不料刚站起身就再次被姜意从身后环住,闷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要走了。”
程岑本就没想走,姜意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但看到爱人这般粘人的模样,程岑起了逗逗对方的心思:“我倒是不想走,可是这里的床只够一个人睡的,怎么办?”
姜意再次宕机,生病的大脑不能立即思考出对策,沉默几秒,声音再次响起:“可以睡沙发。”
“那谁来睡沙发?”
姜意理直气壮:“我受伤了,我要睡床。”
程岑被姜意这副模样逗笑了,他转过身来在对方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我不走,我只是去洗一下杯子,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姜意红着脸松开了缠着程岑的手,默默补了一句:“不许骗我。”
“好,我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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