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盈社死了。
厚脸皮的虞时盈社死到想把自己埋进棺材里。
她无聊的时候喜欢在速写本上画一些小东西,前面这些是画风可爱的小漫画,偏插画风格,至于最后面两页,是她有天晚上画的黎洲。
一半的黎洲。
为什么说是一半呢,因为衣服只穿了一半。
黎洲身材应该很好,具体多好时盈没见过,但她从平常看到碰到的来推测——
黎洲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导致他一直很瘦,他高中开始就在健身增肌,所以他有腹肌,也有胸肌,这些控制得恰到好处,他这种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穿一半最吸引人。
时盈脸迅速变红,肉眼可见的红温,她伸手就去黎洲手里抢本子,黎洲淡淡看着她,也不跟她抢,送了手让她拿回去。
时盈扫了眼,看到上面画的敞开的腹肌,更加土拨鼠尖叫,幸好还有更过分的没被他看到不然她就真的完了,但现在差不多,也完了。
从黎洲的表情里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他开口喊:“虞时盈。”
顿了下:“说说,画这什么意思?”
黎洲现在像极了一个抓到她小辫子的教导主任,时盈一向巧舌如簧,这时候一句话说不出来,半天憋出一句:“没、没什么意思。”
“你这样做对吗?”
黎洲一问,时盈几乎要脸红到哭,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芷茉跟她说让她画点其它的,问帅哥能不能画,时盈说这当然能,一说帅哥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黎洲,于是就自然而然就画他了。
画的时候本来是打算画穿衣服的,画着画着想穿衣服的天天见没什么好画的,于是就变成了黎洲看到这样。
黎洲训她还是比较少,他这个人性格淡,对什么都冷淡,不太爱搭理,有些事不关系到他,他根本看都不多看一眼。
这两年渐渐的爱训上时盈了,上次回来还冷冷教训她高三好好学习,不准想些乱七八糟的人,时盈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他说的乱七八糟的人到底是谁。
“不对。”时盈被训得像个孙子,瘪着嘴巴摇头。
她就不该一念之差,她觉得她现在特别像一个走错路的“失足少女”。
“还给谁看过?”黎洲又问。
“没谁。”时盈伸出两根手指保证,“不敢给人看。”
“那敢给我看。”黎洲声音低得没情绪,朝她伸手,冷冷道,“给我。”
时盈弱弱问:“干嘛?”
黎洲冷声:“没收。”
黎洲的态度让时盈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这样清高又有“贞洁”的人当然接受不了被她画这种东西,简直完犊子,给黎洲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来了个雪上加霜……
虞时盈,你真该死啊。
时盈乖乖把本子又交出去,完了还有点不舍,问:“你会销毁吗?”
黎洲:“看你表现。”
时盈立马伸出两根手指发誓:“哥,你是我亲哥,我发誓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画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我绝对不敢对你再有一点点不尊敬……我、我要是做不到,就让我天打雷劈!”
黎洲好遐以待看到她能说出什么来,听完嗤笑了声:“天打雷劈?”
时盈第一次发这么毒的誓,还有点担心万一灵验了怎么办,另一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信科学,不信玄学。
黎洲站起来,手里捏着本子,没说话。
时盈正要再说,他拿起本子在她脑袋上敲了下。
时盈委屈巴巴地捂住脑袋,不敢说话。
“谁是你亲哥——”
黎洲冷冷留下一句,转身走了。
黎洲回家之后就去洗澡,洗完出来,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速写本,他又翻开看。
时盈画得还挺好,不然他不会第一眼就看出来是他,黎洲盯着看了几分钟,在想那丫头脑子里天天究竟装了些什么,黎洲对这些东西本来不感兴趣,但他忍不住又看了看。
门口传来敲门声,黎洲笑容瞬间收住,刚把本子放下,时盈推开门,探进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哥你没吃晚饭吧?”时盈展现出手上的碗,笑着讨好道,“我刚给你煮了碗面。”
早上送小饼干,晚上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时盈厨艺有多好,黎洲看了眼她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面碗:“吃过了。”
从小时盈讨好黎洲最有一套,千百种方法都用上,她走进来,把碗放下,伸出两只手掌心给他:“那你打我吧,我打不还手。”
“你看我敢打你吗?”
“你可以敢。”
黎洲冷着脸没说话,他转身去倒水,时盈眼睛就盯在她的本子上,她想的是偷拿回去,主要在于一个动作迅速敏捷,想到这里,手比大脑更快,立马就扯过本子——
刚拿到,黎洲突然转身,时盈躲避不及,额头“砰”一下撞在他胸膛上,同时“啪嗒”一声,本子也掉在了地上。
时盈捂着额头又跳脚,她一下不知道是该先顾额头还是先把本子捡起来,只在想自己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恶狠狠地骂自己啊,一天到晚到底能不能稳重一点。
时盈心虚地抬头,正想她这种屎上扔屎的行为可能要被黎洲赶出去了,就看见黎洲眼里含着笑,冷面阎王笑了,时盈更瘆得慌。
黎洲是没忍住。
只有时盈才这样咋咋呼呼的,像个流氓一样闯进他的生活,他时常觉得生活很没有意思,但看到时盈的时候会觉得有意思一点。
黎洲抬手轻轻给她揉了下额头,他手指冰凉,像从冰箱里才拿出来的冰块,让时盈红温了一晚上的脸变得好舒服,她闭眼笑了笑——
一只被撸后脖颈的小猫。
“行了,自己小心点。”黎洲边揉边说她。
时盈到底没把自己的速写本要回来,她真的只差抱住黎洲的大腿求他了,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能想的招都想了。
还是没用。
时盈活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回房间了。
她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后,拿出笔记本,写了一篇五百字的道歉小文章,郑重的收好,并且给芷茉发消息,说自己以后绝对走向正途,可以有黄色,但不能让她哥变成黄色。
芷茉疑惑地看她发来的消息。
「脑子被驴踢了吧。」
.
六月十六是黎洲的生日。
黎洲比时盈大五岁,这是个很奇妙的时间点,五岁的时间看起来不算长,却时常会让时盈觉得,她要努力才能追赶上五年。
蒋因从娘家回来,整个家的气压又开始变得无限低沉,她早上起床时随口问了句黎洲今天想吃什么。
黎洲回答:“随便。”
蒋因“嗯”了一声,没再问。
黎安平不在家的话,蒋因一般不怎么做饭,哪怕现在问黎洲想吃什么也只是照例问一句,中午随便炒了几个菜。
“你表姨的女儿本科读完就出国了,现在在澳洲。”蒋因惯喜欢说起其他人家里的事,她顿了下,想起之前黎洲大三的时候有个出国交换的机会,被他拒绝了,因为这事蒋因一直耿耿于怀。
她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是为了什么,让他学医又是为了什么,既然开始学了就要学到最好,出国显然是很正确的选择,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也供得起。
黎洲没说话。
蒋因今天炒了一盘蘑菇,还有个水煮肉片,另外就是一盘青菜——黎洲只夹了几片青菜吃。
蒋因倒没管黎洲吃不吃,她继续说表姨女儿的事:“国外的医学资源肯定比国内多,你出去了也能更安心学习,到时候读研读博,再回国的话发展容易得多。”
她说了半天,黎洲只回了句:“我不出国。”
其它的话一句不多说。
蒋因把筷子一放,冷冷看着他,看他这副冷淡又无所谓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蒋因真的都怀疑黎洲是不是她亲生的儿子。
中途丢过一次,也可能不是。
如果不是蒋因后来去做了亲子鉴定,她真觉得她换一个儿子养也不是不行,从小就和她不亲,长大更不亲,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蒋因饭没吃两口,转身回了房间。
客厅就只剩下黎洲一个人。
他没胃口,也放下了筷子。
黎洲自己坐了会儿,拿出手机,置顶消息里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停在昨天下午,时盈说她要去参加个聚会。
朋友圈有更新提示,黎洲点开,看到时盈发了几张合照。
她和她的好朋友们,在一起露营,中间一张是时盈捧着花,一束和她一样笑得明媚的向日葵。
黎洲冷冷盯着照片,中间这张放大,看到时盈身边,有个人看着她一直在笑。
那天他见过的,时盈要挑来恋爱的其中一位,体育生。
黎洲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人。
他偏偏看到了。
从他搬到这里开始,每一年生日时盈都会想着法给他过,一开始黎洲并不喜欢这个日子,但后来渐渐喜欢了,是他发现了,他对这一天有了期待。
哪怕时盈只是跟他说几句祝福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一天也变得和其它日子不一样。
而今天的消息迟迟没有等到。
黎洲退回去,沉着脸坐了会儿,又去点开那条朋友圈,看到时盈在评论区回复好友的消息。
黎洲再退回对话框。
再退回。
时盈的个性签名还是「黎明时分再见」,她高一就是这个,后面一直没改,黎洲知道,但没问过她。
手机震动了下,黎洲飞速退回,看到时盈发来消息:【哥,我今天有点忙,我晚点回来陪你过生日。】
时盈发完这句,又砸了两个「对不起」,「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黎洲冷淡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几分钟后 ,他打字回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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