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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胆小鬼

手机屏幕亮起,跳出“江西辰”的名字时,我正在审阅一本即将付梓的言情小说稿。稿子的结局是男女主历经磨难终成眷属,字里行间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而我的现实,似乎总与这种喜悦背道而驰。

指尖划过接听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透过听筒传来:“诗莹,下班了吗?老地方喝一杯?”

“好,半小时后到。”我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熟练得像是一种本能。

挂了电话,我对着一行描写女主心跳加速的句子发了会儿呆。曾几何时,我接到他的电话也会如此,胸腔里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慌乱得不成样子。如今,那只兔子大概已经老去,或者,是习惯了失望。

同事小雯探头过来,笑眯眯地问:“诗莹,是男朋友查岗吗?看你接电话那温柔劲儿。”

我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不是,一个老朋友。”

是啊,老朋友。这是江西辰给我定义的位置,也是我在这段单向关系中,所能占据的、最安全也最无奈的身份。

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初秋的晚风已经带上了凉意。我裹了裹风衣,走向那家我们去了无数次的“拾光”咖啡馆。它坐落在我公司和他建筑设计事务所中间的地带,于我而言,却像是走向他世界的半途。

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他,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微微蹙着眉,盯着桌上的咖啡杯,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的结构问题。

这一幕,熟悉得让我心头一涩。

九年了。从大学迎新晚会那个慌乱的后台初遇,到现在隔着咖啡馆一张桌子的距离,我好像一直都在这样看着他。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来了?”他抬头看见我,眉头舒展开,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依旧好看,带着一种不自知的吸引力。

“嗯。”我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惯常的热拿铁,“怎么了?听声音好像不太对。”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还能为什么,和尤欣悦吵架了。”

我的心轻轻一沉,果然。这几乎成了我们之间固定的剧本。他和尤欣悦闹矛盾,我充当情绪垃圾桶;他和尤欣悦和好,我悄然退场,等待下一次的“召见”。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我搅拌着服务员刚送来的拿铁,奶沫在杯壁上拉出一个心形,很快又被我搅碎。

“她觉得我周末加班太多,没时间陪她。可那个项目正在关键阶段,你知道的……”他絮絮地说着,语气里满是无奈和一点点委屈。

我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光对他格外宽容,近二十五岁的男人,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却依然保留着那份让她心动至今的干净气质。我知道他工作有多拼,知道他为了那个“尤欣悦想要的未来”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是尤欣悦不知道,或者,并不完全体谅。

“她想要的是陪伴,而你给了她你认为更好的未来。”我轻声说,一针见血。我太了解他们俩了,了解江西辰的抱负,也了解尤欣悦的虚荣与不安。

江西辰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对!还是你懂我。诗莹,你总是这么明白事理。”

我扯了扯嘴角,低下头去。事理?我哪里是明白事理,我只不过是太明白你罢了。因为在意,所以观察入微;因为深陷,所以感同身受。我懂你的每一个梦想,也清楚你的每一处软肋。这些年来,我像个虔诚的信徒,默默收集着关于你的一切,构筑了一座只有我知晓的、名为“江西辰”的神殿。

可这些话,我一句也不能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哄也哄了,礼物也送了,她还是不开心。女人心,海底针。”

“也许她需要的不是礼物,是你的态度和时间。”我试图委婉地提醒,“哪怕再忙,抽空发个信息,打个电话,让她感觉到你心里有她。”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以后注意。”

看,他总是这样。在我的“点拨”下豁然开朗,然后转身去经营他和尤欣悦的爱情。而我,则成了他们感情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一块永远不会抱怨的、安静的石头。

咖啡馆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窗外华灯初上,行人匆匆。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这种沉默并不尴尬,相反,带着一种经年累月磨合出的默契。但我知道,这默契是假的,是我小心翼翼维持出来的假象。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推到我面前,“这个,送你的。”

我愣住了:“送我?为什么?”不是生日,不是节日,毫无缘由。

他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笑容:“上周我忙疯了,多亏你帮我整理了那些繁琐的项目资料,不然肯定来不及。算是谢礼。”

我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那只我以为已经老去的兔子,似乎又挣扎着醒了过来。原来,他记得我的好。原来,我那些不动声色的帮助,他都看在眼里。

“举手之劳而已。”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抚上那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纤细的银质手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羽毛形状。

“看到它就觉得适合你,”他语气轻松,“你就像羽毛一样,看起来轻轻的,却总能带给我安定和…嗯,灵感。”

羽毛。安定。灵感。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打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这一刻,咖啡馆里柔和的光线,窗外朦胧的夜色,他带着笑意的眼神,以及手腕上这抹微凉的触感,几乎要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也许,我对他而言,并不仅仅是“老朋友”。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冲昏头脑。

然后,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出了一个蠢问题:“尤欣悦……也有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太明显了,逾越了“朋友”的界限。

果然,江西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给她买了一条更好的。你知道的,不把她哄好,我日子可不好过。”

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的火星,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心底一片冰凉,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蒋诗莹,你在期待什么?你又在试探什么?

看,这就是胆小鬼的悲哀。连吃醋,都要披着关心对方恋情的外衣;连心动,都要在确认自己并非特殊后,慌忙地藏起来。

“很漂亮,谢谢。”我戴上那条手链,银色的链子衬得我的手腕愈发纤细苍白。它很美,像是一个温柔的嘲讽,提醒着我刚刚那片刻的痴心妄想。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大部分时间是他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工作和尤欣悦。我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只是手腕上的羽毛坠子,时不时碰到桌面,发出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声响,像是我心底那无人知晓的叹息。

九点多,他接到尤欣悦打来的电话,语气立刻变得温柔又讨好。挂了电话,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我:“欣悦说心情好点了,让我陪她去看夜场电影。那我先走了?”

“快去吧。”我微笑着,朝他挥挥手,手腕上的羽毛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

他起身,拿起外套,匆匆离去。风铃再次叮当作响,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独自坐在原地,直到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需要续杯,才恍然惊醒。

咖啡馆的玻璃窗上,映出我模糊的倒影。一个穿着职业装,看起来还算干练的都市女性。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内心里还住着那个大学时代,因为和他的一次偶然对视,就能脸红心跳一整天的胆小鬼。

梁知予的微信就在这时发了过来,像是一直在默默计时:“他又找你进行‘情感疏导’了?”

我看着屏幕,苦笑一下,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梁知予,那个在大学里就看穿我所有心事的男人,如今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却始终没有放弃对我这块“顽石”的敲打。他总说:“蒋诗莹,你就是在自我感动式的奉献里上瘾了。”

也许他是对的。这段长达九年的暗恋,早已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一种近乎自虐的仪式感。

结账离开咖啡馆,初秋的夜风彻底凉了下来。我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抬起手腕,看着那条在路灯下微微反光的手链。

“你就像羽毛一样,看起来轻轻的,却总能带给我安定和灵感。”

江西辰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羽毛,多么贴切的比喻。轻飘飘的,没有分量,风一吹就散了。就像我对他而言,存在时或许能带来一丝微风,缺席了,也无关痛痒。

我与他之间,似乎总是隔着这样几步的距离。

大学时,隔着几个座位,看着他和别人谈笑风生;

工作时,隔着一张咖啡桌,听他诉说与别人的爱恨纠葛;

而我的心与他的心之间,隔着一整片他从未想过要跨越的海洋。

这短短的几步,我走了九年,却始终没能走到他身边。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江西辰发来的消息,一张电影票根的图片,附言:“她说原谅我了。谢了,诗莹,还是你有办法。”

我看着那条消息,看着手腕上的羽毛,最终没有回复。

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个孤独的、延伸向远方的问号。

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我可能还是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还是会扮演那个“明白事理”的老朋友。

胆小鬼的暗恋,就是一场一个人的战争。而我,似乎还没有学会,如何对自己举起白旗。

夜色吞没了我的身影,也吞没了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江西辰,我们之间,到底差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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